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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能混下去的人,不说天赋、能力了,起码都得有一条选择了,就不能后悔。你走一步往后看两步怕三步,不是折磨自己是什么。

你孙安良犹豫着,真不生气?

气啊,许尧臣吁了声,但这圈子就这样,什么坏事都给你剖开了放明面上,看不开能把自己熬死,看开了可不就海阔天空了。他站起来,压了下孙安良的肩,早点睡,明儿的工作还得干呢。

孙安良的肩背垮下来,他看一眼许尧臣融进昏影里的身形,心里并没好受起来,反而泛起道不明的滋味。

他真能在周崇春安排的路上走得稳吗?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号刚一响,顾玉琢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激动得像村头脑瓜不灵光的狗剩。

他一起,许尧臣连眯半秒的机会都没了,被他从被窝拔了出来。

简单吃个早饭,几个人背好竹篓,带上摆摊用的防水布和硬纸板,充满自信地出发了。

早市在镇子上,开车十多分钟,并不算远。到达之后,顾玉琢手一挥,建议大伙按组分成三摊,占据早市前中后三段位置,分散出击。

他这办法听上去有点道理,谁也没反对,于是把防水布一裁,就地分道扬镳。

他们这几位,除了杜樟女士稍有国民度,剩下的基本只在年轻群体里拥有姓名。

原本,他们都指望杜樟能悄悄刷个脸,把任务达标。哪料杜老师早起脸都没洗,出门前把头一包,框架眼镜一戴,穿个大红羽绒服老棉鞋就出来了。

找遍整个早市,没有比她土的。

她说,玩就玩个大的,作弊没意思。

于是,他们三个摊子前,门可罗雀。

顾玉琢蹲在地上,垂头丧气地看着他码了七八遍的红薯和菜叶子,问许尧臣:是我卖相不够好?

许尧臣安慰他:还行吧,不怪你。

顾玉琢烦他这个不入戏的样子,你能不能投入点?我要生气了我告诉你。

许尧臣看他一眼,点头,说行,然后一清嗓子,吆喝开了:来,走过路过大爷大叔婆婆婶子,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又甜又大的红薯,又脆又香的生菜便宜卖咯。

顾玉琢让他这动静吓一跳,你妈的,你个狗东西!他捏着麦,发自内心地对许尧臣发出了问候。

果然,叫卖声一出,立马有人看过来了。

就在两位婶要付钱,帮他们开张的时候,旁边突然横插进来一只有力的手臂。

这手臂的主人是位红光满面的大叔,他声如洪钟,问:都你们俩挖的?

顾玉琢一听,赶忙推销,说那可不,全是他们兄弟俩一块一块铲出来,又扒了泥的。

都要了,大叔十分豪气,明天还来不?

许尧臣说:来。

明天我也包了,大说眉飞色舞地跟他们使眼色,要你们俩挖的。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其中有鬼,可递过来的钱又是货真价实。

有钱不赚王八蛋。

他们俩迅速把红薯和生菜一打包,递给了大叔,又跑到杜樟的摊子上,额外给赠送了两根胡萝卜。

等大叔扛着一麻袋走了,许尧臣和顾玉琢俩人蹲地上发愣,愣了会儿,许尧臣突然碰了下顾玉琢胳膊肘,那边粮油米面门口,门神似的那二位,正跟红薯叔交接的,有点眼熟啊。

顾玉琢一看过去,登时睁大了眼,由衷地艹了一声。

第78章

一连两天,许尧臣和顾玉琢的摊子都像被打劫过一样,干净得连块红薯皮都没落下。

他们失去了摆摊的乐趣,开始去祸祸杜樟。

杜樟快烦死这两个货了,便劳动谭安安去给他俩一人买了一根巨型棒棒糖,让他们蹲一边去舔色素。

顾玉琢嗦了一口糖,给齁着了,苦着脸问许尧臣:昨下午挖了多少红薯?

许尧臣磕着讨来的花生,道:二百来个不到三百吧。

既然有人包圆,那红薯自然不愁卖了。他们俩埋头挖了一下午,干得灰头土脸,宛如两只出土文物。

这二位的勤奋震惊了同事们,于是围炉喝茶的众人不得已又折回菜地,互相鼓劲,一直干到了暮色四合。

算上那几捆上海青和生菜,还有两袋胡萝卜,顾玉琢两眼瞪着前方,冥想似的算算数,加上昨儿早市的收成,差不多五百了。

是有了。许尧臣收的钱,整的零的,不止五百,还有富余。

那还蹲这儿干啥?顾玉琢很不解地看着他。

许尧臣前后看看,剩下两摊正卖的起劲,享受自由。

顾玉琢从他口袋里抓花生,把棒棒糖塞给他,你最近有点哲啊据说近墨者黑,你是不是被传染老了?

许尧臣抢走他的花生,四平八稳道:滚。

他们这一期录制按合同是截止到午饭后,所以等上午把菜卖的七七八八,几个人就开车回小院了,商量着剩下的农产品他们干脆自己买了,把钱留给屋主。

中午,他们支起锅子,下了杜樟带来的火锅底料,几个人围着圆桌,吃得热火朝天。

胡劭和谭安安两个小孩挺不舍的,说虽然才三天两夜,可是跟哥哥姐姐都很投缘,一块儿下地又一块儿钓鱼,可以说是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了。

节目里不能明目张胆地饮酒,孙安良和胡劭下午又安排了其他工作,只得以茶代酒相送祝福。

杜樟生出些感慨,他们这工种特殊,一群人因为一个由头聚在一起,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年半载,可一旦过了这时间,只要没什么机缘巧合,有些人兴许这辈子都碰不着了,哪怕在那一个时期里,是亲密无间的队友。

这话头一扯开,在座都生出几分伤感,话也少了。

末了,孙安良举杯,说祝朋友们前程似锦,诸事安康。

录制结束,在导演组又补录几个镜头后,屋内机器关闭,嘉宾们摘了麦,正式收工。

节目组安排的接送车辆在院外码了一排,土路尽头,两辆格格不入的车前后停着,不惹眼,但不瞎的都能看见。

杜樟鼻梁上架着副墨镜,垫着脚往前瞄了眼,冲许尧臣一挑眉,香车、美人儿拜拜啊,小可爱。

许尧臣如今百毒不侵,当即一摆手,拜拜,杜姐。

一声姐叫得杜樟浑身难受,可当着众人又发作不了,只得给厉扬发了条微信,说你的小可爱学坏了。

顾玉琢和许尧臣俩人拽着箱子在土路上咯噔咯噔,二百五看一眼旁边十分淡定的兄弟,说:宝,我有点子忐忑。

许尧臣很不走心地搭话: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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