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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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由于异物的侵入,下意识眨动,连带着被刺激出眼泪。

江意无力地垂下手,呆滞地靠坐在墙边。

几秒钟过去,他动了,开始一边跪爬前行,一边摸索着。

手突然碰到一个不一样的触感,被潮湿温热包裹着,接着,暖流从手背上、手心里流过他把碗碰倒了。

唉江意长叹一口气,举着碰到碗的那只手,翻身躺下。

他慢慢将那只手凑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开始从指尖舔舐起来。那碗里的也不知道是粥还是汤,尝着淡的像水,只有自己皮肤的咸味。

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他想。

这是江意职业生涯,最痛苦的经历。

商城地处南方临水之地,不似都城雪来满目白。商城从没下过雪,河水也不结冰,花叶秋末才败,然后就是不太冷的冬天。

祁栎刚到的时候,甚至感觉有些热,换上了更薄的衣服。

小神仙应该会比较喜欢这里,他想。

或许因为本身是玉的缘故,每次碰到江意总是觉得他身上很凉,在这样的地方应该会觉得舒服些。

罢了,以后等他当上皇帝,在带着小神仙来微服私访吧。

这样想着,祁栎愉悦地勾起唇角。

不多时,他和手下便到了住处。

趁着下人收拾的功夫,祁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在听说城外北边有一个村子,里面住着一群刁民时,他心念一动。

去了注意城外北边,这句话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江意,走的时候对方低声对他说的。

可否带我去看看?

这......王爷还是别去了,那里面的人啊,据说个个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见到了就要杀要抢。知府犹豫着说道。

祁栎闻言,挑眉问道:他们真有这么大能耐?

知府还想说什么,他一摆手,道:也罢,反正不是商城的人,管他做甚。

知府暗自长舒一口气,那个地方,可是下了圣旨的,外人不能进村,村子里的人也不能出来。

若不是怕祁栎之后不小心闯进,他才提了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位爷还上赶着想去。

而祁栎,虽是面上这么说,却没过两天就找了个机会,自己去了。

当晚,被留在城中的萧棋就见到祁栎脸色铁青地回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

他心想,莫不是又在这商城的勾栏院碰到了江大人?

一边忙着接手城中的各项事务,一边又总要往城外的村子跑。

持续了约半个月,祁栎终于感觉到有些疲惫,决定睡个好觉。

自从江意进了宫,用了御用的香,他就再也没做过梦。而这次,他竟久违的做了梦,而且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刚进入梦中,祁栎就瞧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蜷缩着,发丝凌乱,搭在地上的手腕瘦的只剩皮包骨,而发丝下的一节后颈,也瘦的清晰可见一节节突起的骨头。

他走近,站着用脚轻踢了踢那人,却不见他有反应。

祁栎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他只能梦到江意,可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江意,两人身形相差太大。

他又绕到那人正面,蹲下身,想看看这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轻轻伸出手一推,竟轻而易举将那人推翻过去,露出本来的面目一张瘦的脱相,却是祁栎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脸。

他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瞠目欲裂。

江意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每天睡了多久,醒着的时候又有多久。

起初还能根据狱卒送饭的次数计算天数,但是到后来时间长了,根本记不清。

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虽然不知道这么黑那人是怎么能看清的。但久而久之,江意也有些神经衰弱。

连带着的,他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睁着眼,味觉嗅觉全部失灵,甚至于他在牢里吐过几次,却根本闻不到半点臭味。

他只是天天睡了醒,醒了睡,以前为了不梦到祁栎还点了香,现在想梦到祁栎,却发现根本做不了梦。

就在江意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锁的响声。

那一瞬间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好像是麻木了,不如说是脑子跟感官已经脱节了。

他的反应只有:哦,有人来开门了。

门被打开,刚露出一点光,江意就有些狼狈地喘息着抬手死死捂住眼睛。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渴望见到光,到了现在对光产生恐惧。

臭死了,快点,赶紧把人带走。

他在哪呢?

我看看那!

对话声传来,接着,江意就被大力拽起,分明腿都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手还是执拗地捂在眼睛上。

两个人拖着他出了牢房,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江意耳中不断嗡鸣,隐约听见他们说道:陛下说这人很重要。

重要?重要怎么能折腾成这副样子。

这你就别管你是谁?!

一阵猛烈的拉扯,江意感觉到自己被人松开,就在他以为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臂轻柔的揽住。

第20章 王爷的玉佩(二十) 第一个世界结束。

祁栎要疯了。

怀里抱着的人轻的几乎没什么份量,皮包骨摸着都硌手。上半张脸**瘦如柴的手捂着,只能看见两瓣苍白皲裂的唇、凹陷的脸颊和尖瘦的下巴。

跟他前些天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江意,阿意,把手松开。祁栎抖着手,尝试着想把江意捂住眼睛的手拿下来。

可即使指尖都因为用力发白了,江意也不肯拿下。

他此刻已经几乎失去意识,唯一的坚持就是捂住眼睛。

祁栎开始一点点把他的手往下掰,又怕把人伤着。最后额间都渗出薄汗,才将他的手拿开。

阿意,能睁开眼睛吗?他轻声问道。

见江意像是有了反应,嗫嚅着道:太黑了,会瞎。

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祁栎却听懂了。

他提剑削下一片衣角,遮住江意的眼睛,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江意似乎有所感应,这才彻底放松,陷入昏迷。

祁栎抱着他站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被他杀死的两人,朝大牢外面走去。

从牢里出来,萧棋等在外面,看着祁栎走近了,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来。他不禁捂住口鼻,待发现是祁栎怀里抱着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时,他缓缓将手放下。

王爷,我来吧。他上前,想接过来。

祁栎摇摇头,神色哀悯。他从始至终鼻子都没皱一下,仿佛闻不到江意身上的味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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