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亲眼目睹了一切的莱娜,也与死去没什么两样了,她双目呆滞地靠在房间的角落里,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许久之后,那苍鹰又盘旋着回到了房间中,早已破碎不堪的血皮竟还挂在它的利爪上,只不过再没有作乱的可能,只是仍旧在徒劳的蠕动。
苍鹰嫌恶地将它丢在了鲜血浸泡着的地板上,转而想要飞到汪峦的肩上,却在祁沉笙威胁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落到了他的手杖上。
不过,它再次落空了,手杖又被抽走了。
苍鹰仿若控诉般啁鸣两声,但很可惜没能引来两人的注意,因为地上的血皮已经开始渐渐地消散了。
房间中的留声机,无人触碰却开始转动,放出的仍旧是那首诡异的德文曲子,汪峦并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中,究竟是哪一位有那样的机缘,选中了这首生僻的歌。
但在这一刻,星芒隐逸后,窗外的新月终于升起,月光之下的审判仿佛也披上了凄凉的意味。
他们被安德烈斯的金钱与伪善所哄骗,在痛苦中辗转死去,最后汇聚成了这样貌狰狞的执妖。他们选择了那个同样,将要死在安德烈斯手上的女孩,开始了这场复仇之旅。
可惜,注定不会有结果。
因为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扭曲了,为了报仇他们甘愿受到驱使,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而受到威胁后,便会残忍的抛弃宿主,再去挑选下一个。
但祁沉笙却并不满意于这样的结局,他与怀里的汪峦对视一眼,再次召唤了不满的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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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施纳德的宅邸中,坠着水晶的华灯纷纷亮起。
先生,你要的酒。淡黄色的香槟被倒入了透明的高脚杯中,施纳德兴趣缺缺地挥挥手,仆人便放下酒瓶,安静地退了出去。
施纳德优雅地举起酒杯,心中却不知怎的,忽而生出了阵阵不安,他有趣的小东西自下午出去后,头一次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赵燕子,那个女人的名字,施纳德还记得头一次见面,是在安德烈斯那里。她可笑的冒充了赵家小姐的身份,骗过了安德烈斯,却没能骗过他。
但施纳德却并没有当场戳破,反而将赵家小姐与安德烈斯医生正在恋爱的消息,不经意地宣扬了出去,他很想知道这样一桩传闻,会引出怎样有趣的事情。
果然,后来发生的事,当真是可笑极了,但很快就以安德烈斯与那个冒牌货的分手,而结束了。
一切又变得乏味起来,直到那晚,他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来了一个电话。
尊敬的施纳德先生,我为您准备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小礼物,现就寄存在维莱特诊所后的树林里,不知你可有兴趣去看看?
施纳德理所当然地,接收了这份礼物,他按着老朋友的要求,将被剥去了大片皮肤的赵燕子,关在了狭小的房间中,却并不限制她的出行。
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带回有趣的消息
可现在,他的小东西又去了哪呢?为什么这样晚了,还没有回来?
施纳德渐渐有些等不及了,他走到电话机边,拿起听筒拨出了那个号码。
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打通。
窗外的月光,是那样的清透明亮,施纳德奇怪地放下了听筒,然后突然听到什么东西,撞破了他身后的玻璃窗。
施纳德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但他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刺目的血红--
血皮执妖终于彻底消散了,在月光下,在施纳德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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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汪峦接到了赵庆雅打来的电话。
那时的他,正无聊的伏在卧室的飘窗边,看着庭院中花匠们忙碌地种起了云杉。阳光下层层而上的枝叶,总是让他想到那些如新生般美好东西。
汪先生,莱娜她去教堂了。
汪峦其实并不多奇怪,在洋人的意念中,那确实是个可以忏悔的地方。
她发了永愿,要留在那里做修女,不会再离开,也不会再回德国了。
事情结束后,祁沉笙并没有像对待施纳德那样,要了莱娜的命,毕竟也不是她造成了赵燕子的死亡。
但是对于这个女孩而言,兄长的惨死,以及那个午后所经历的一切,足以让她用余生去铭记,去忏悔。
汪峦并不知道,赵庆雅是在什么地方打出的这通电话,但他分明从电话的那端,听到了哀咏的《垂怜曲》。
Sasbinan diqanin,atukailakinavang.
u,atkailakinavang.
Sasbinan diqanin,atukailakinavang.[1]
这时,车窗外云杉间的小道上,忽而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
汪峦没有再听下去,温和地打断了赵庆雅的话:她有了自己的选择,这样很好。
也希望赵小姐可以早日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与他们不同,你并没有任何的过错。
电话那边的赵庆雅还在说着感谢的话,而卧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汪峦在窗下的春光中回首,看着那个人步步走近。
他被那个人满是占有与眷恋地拥入怀中,只能匆匆地在电话里最后说道:好了,赵小姐,先说这么多吧。
沉笙回来了--
第28章 鬼织娘(一) 三更!
六月初, 连绵许久的早梅雨走了没几日,炎炎的太阳便顶了上来。
汪峦的咳疾反反复复,在夏天里更是难受, 唯是祁沉笙不知砸下了多少钱去,整日在卧房里处处轮换玻璃冰盆,又铺了好些凉而不寒的玉席子,才让他舒缓些。
夫人您看,这是些都是厂子里出的新花样, 有丝织的,有棉纱的,夏天里穿着都凉快得很。午晌过后, 丰山乐呵呵地捧着一大堆上好的布料,送进了汪峦的卧房中。
自从那日从维莱特诊所回来后,祁沉笙就动起了念头,非要家中上下都称汪峦为夫人, 与外人说道称呼时,再不提什么汪先生,拼着那嫌麻烦拗口劲儿, 也全换成了祁家二少夫人。
汪峦起先还与他分辩过, 可无奈祁二少铁了心思要这么折腾, 时候长了便只能由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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