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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汪峦还是感觉十分疲倦,他闭着双眼枕在祁沉笙的肩膀上,即便这样仍能感觉到,晚秋的阳光透过了枝桠,落在他们的身上,明明是微冷的天气,却分明灿烂而又温暖。
不知是谁弹起了斯戈尔教堂中的管风琴,远远地传来孩童们纯洁的合唱,掩盖了昨夜的那些黑暗与血腥,只剩下充满希望的祈祷。
金丝雀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出来,舒展着它美丽的翅膀,在道旁的梧桐树间,应和着孩子们的声音,唱出阵阵悦耳的啼叫。
于他们而言,这是过去的结束,新生的开始--
只可惜,于祁沉笙而言,好像并不是这样。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玻璃,露出了祁默钧面容。
祁沉笙早有预料般,倒也不是很慌,抱着汪峦缓步走了过去,站在车边等待着兄长发话。
大哥。
嗯。祁默钧的脸上着实也看不出喜怒,声音淡淡地转达着事实:老太爷已经知道你来这里的事了。
祁沉笙稍稍皱眉,接着就听祁默钧继续说道:
他没说什么,但是--
让你明日回去一趟。
汪峦想到他们在教堂中看到的墓碑与照片,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他不禁握住了祁沉笙的手。
祁沉笙却对他安抚地摇摇头,而后不甚在意地说道: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问老太爷。
祁默钧看着眼前的弟弟,很多事显然不能现在说出口,但他却能感觉到这次祁沉笙应当确实是发现了什么。
大哥,还有件事。
正当他琢磨着老太爷对此的态度时,却听到车外的弟弟又开了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祁沉笙抱着汪峦,残目稍稍一眯,十分诚恳的开了口:这次教堂的事,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里头的暗室中还剩几只执妖。
汪峦眨眨眼,忽然捉到了这话中的小含糊,但他紧接着又感觉祁沉笙抱着自己的手托了托,像是故意给祁默钧看一般:九哥身上的伤也还没好,眼下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祁默钧明白了祁沉笙的意思,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这事就交给我吧。
汪峦张张嘴,想要提醒什么,但又在祁沉笙的目光中,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一趟沉笙也很累了,也要休息的吧
那就多谢大哥了。
最终,汪峦听着祁沉笙毫不心虚的道谢,又重新在阳光下闭着眼睛,靠在了他的怀里。
暗室里的执妖--确实就剩几只了而已。
第105章 没想好(一) --大约冬天真的要来了
祁沉笙打记事起, 就着实不喜欢来老太爷的书斋。无论外头是多么晴朗的天气,这里总是阴阴凉凉的,令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这里被抽手心, 罚抄书的日子。
但到底,已经不一样了。
祁沉笙推开了云鹤斋古旧的门,细长的绅士杖先于步子落入斋中,深秋的风微微吹起他黑色的长衣。
自己找地方坐吧。
祁老太爷祁缪的身影,出现在高高的书柜后, 他手上盘了条颇新的犀角串子,正比对着不知翻看什么册子。
祁沉笙残目低垂,他与祁缪的关系, 显然不似祁默钧那般亲近,近几年来或许是尊敬更多些,也可以说是无形之中更为疏远。
不了,孙儿还是站着听你训话吧。他淡淡地说着, 却没了小时候那般胆怯。
训话?祁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摇摇头,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仍旧落在手中的书册上:老头子我都这般年纪了,哪里还能训得动祁二少。
老太爷言重了, 祁沉笙稍稍让步, 放低了些姿态:孙儿今日来, 便还是想听听您的教导的。
话说到这里,祁缪终于肯正眼看向他, 将那书册一手,盘着串子走了出来,坐到了小茶桌边:你愿意听,也是难得的
祁沉笙不再答话,只是看着祁缪自顾自地泡起茶来, 待到那茶香溢出时,老太爷才敲敲桌子的对面:来吧。
那就谢老太爷了。祁沉笙也没再含糊,将手中的绅士杖一收,姿态端正地坐到了茶桌另一侧。
听你大哥说,你最近很是清闲?祁老太爷手上的动作没停,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倒也不去管他喝不喝。
哪里就能清闲得了,祁沉笙装作听不出老太爷的意思,点数起近来生意上的事: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各场子里的棉料、呢料生产都要紧得很,虽于一二月前就有准备,但到底还是不敢放松的。
听到祁沉笙说起正经生意,祁缪的脸色也终于好了点:你这几年在纺织上干得顺手,年后也可再与你大哥商议,从他那里再接过些事来,也算帮他分担些。
不过话说到最后,他却又顿时严厉起来:你这个年纪到底要做正事,莫要整日到处乱跑!
祁沉笙心中微动,他知道终于要引上正题了,于是便试探着弱了几分语气说道:孙儿倒不是乱跑,只是九--
祁缪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上,打断了祁沉笙的话:我不想听那个男人的事,即便让他进了祁家,我也没有要接受的意思,你不必那他作理由。
祁沉笙目光也冷了下去,爷孙俩绕出的弯子也到此为止了:好,那就不提九哥的事,说些别的。
他从风衣的口袋中,取出了只薄薄地信封,修长的手指取出了保存在其中的东西--斯戈尔教堂中,那张带有两位杨小姐的合照。
祁缪见到这件旧物,眼神明显一滞,却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祁沉笙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将照片扣在了茶桌上,仿佛给予了祁老爷子足够的时间,许久之后才说道:最近,我在处理执妖时,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事,究及背后似乎又与祁家有关。
收起来吧,可惜,祁家老太爷听完他的话后,却闭上了苍苍的双眼:把照片收起来吧,这些事你不必再查了。
老太爷,祁沉笙皱紧了眉头,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是十分不甘:此事与祁家有关,与我也有关,我不可能不查。
祁家老太爷没有说话,显然是抗拒提及与照片上人有关的事。
祁沉笙却并不打算放弃,反而将照片推到了他的面前,灰色的残目定定地注视着他,继续问道:您在逃避什么?当年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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