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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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要装得像点。萧罹幽幽道:你这样,我没法当瞎子。

谢砚又给自己满上,觉得胸腔火辣辣的,只一杯,酒意就如潮水般上来了,那你就把自己戳瞎吧。瞎了以后,是酒还是茶,你也看不出来。

到底谢砚是白凤,亦或白凤是谢砚,你也可以这么说服自己。

风吹跑了阴云,雨不减反增,幽深的月光照下来,刚好可以看清谢砚颈间的水珠。

萧罹咽了咽喉咙,不懂谢砚今夜为何如此反常,只见他一杯又一杯地吃酒。

两个人没再说一个字。

和着寒霜冷风吃了两坛酒,谢砚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屋外雨势减小,那梨花树却还是抵不过命运,花瓣零零散散落了一地,染上泥秽变得肮脏,谁也不记得先前的美。

谢砚从床上爬起来,头痛欲裂,连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不知是酒喝多还是生病。

谢公子。屋外有下人敲门,谢公子起了吗?

谢砚皱眉忍下难受,说道:何事?

四皇子命人赶早去买了些新衣裳,吩咐人给您送来。

进来吧。谢砚偏过头去看屋外的梨花树,昨夜他挖过酒的洞周围也盖了点梨花瓣。

下人放下衣裳后并没出去,端着碗说:这是醒酒汤。四皇子还要奴婢转告,沈将军他在战场上身陨。

谢砚蓦地僵了一下,很快调整好状态,思绪复杂道:一同放下吧。

下人不敢朝别处多看一眼,一直低着头,刚要离开却被谢砚一把叫住:萧罹去哪了?

四皇子进宫了。下人看着有些惴惴的模样,还是不敢抬头。

谢砚不知他在怕些什么,只挥了挥手叫他离开。等屋子内只剩他一人,才下床将醒酒汤了,他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白衣,眼神晦暗下去,手悄悄攥紧了碗。

昨夜他酒后

不知道有没有在萧罹面前说些什么。

谢砚放下碗,拿起衣裳去屏风后换,心里想着昨夜有些失态。

他七年前在赤潮沾酒,酒后哭了好一场,不知是说了些什么,总之后来便被好一顿责罚。这回沾酒,不知有没有叫萧罹听去点什么。

换好衣服,萧罹恰巧从屋外进来。

这回的衣服合身了,萧罹笑道:还是适合白衣。

谢砚没理他,管自己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下从喉咙凉到腹中,清醒了不少,他悠悠道:这可比醒酒茶有用。

喝多了不好。萧罹道:你以后,别再沾酒了。

谢砚把玩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放下杯子看萧罹:我昨夜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萧罹回得很快,像是提前想好的。

谢砚沉了沉眸,没有讲话。

萧罹突然开口:陈姝出宫了,是父皇下的令。

谢砚有些震惊:原因。萧罹笑笑未答。

谢砚明白了什么,说道:你干的。

萧罹没否认,就是默认的意思,谢砚又问:原因。

萧罹道:我这人,见不得女子哭。

陈姝被迫入了宫,听她随身婢女道,主子日日都在暗处抹泪。

明白自己是陈家棋子的滋味并不好受,知道自己最爱的祖母这般狠心的滋味更是胜过手上的痛。

萧罹顺着谢砚发丝看,想起昨夜他湿着头入睡,今日必定不好过。

谢砚嗤笑一声,带着些调侃的语气,叹道:四皇子真是大好人。

那是了。萧罹看见谢砚脸上的红,想叫人再给他来一碗醒酒汤,最后还是没叫,先说道:只可惜,现在成了大恶人,不知道这一丁半点儿的,能不能给过去赎罪。

赎罪?谢砚转过发胀的头,笑道:要赎罪,我教你个法子。

萧罹:说来听听。

你放我出去,我便在心里记一分你的好。谢砚喘了几口气,面上笑意浅淡。

萧罹云淡风轻道:你要去哪,去了便是。

谢砚:不是我出去,是你别找人跟着。

你可以自己甩开,不是吗?萧罹伸手想去碰谢砚的脸,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手顿在半空,我怕你出事。

他这么说,意思就是只要谢砚甩开了,那些人便不会再追上去。

谢砚佯装没见着他伸出的手,顾自笑道:我晚些去沈家一趟。

随便你吧。萧罹没收回手,而是继续向前。

谢砚打掉他的手,声音有些喑哑:你要做什么?

子钦,你生病了。萧罹确定他的脸不是因为酒没醒,而是昨夜淋雨受了寒。

谢砚自然也是发觉了,他站起来,有些乏力道:小事。

不是小事。萧罹说:我叫人去找太医给你看看。

你要想叫,那就去吧。谢砚散着青丝,微微侧过头,露出半边发红的脸,说道:只是回来,我可能就不在了,还要劳烦四皇子和太医多等会儿。

萧罹半晌没讲话,见到一旁束发的簪子,出声道:我给你束发。

好啊。谢砚没拒绝,答应很爽快,快到萧罹犹疑了一瞬,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谢砚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屋外出神,从头到尾都没讲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罹看到今日的谢砚,想到昨夜他醉酒后在他面前哭。哭得眼睛发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问他为什么哭,他却一个字都不讲。

这是萧罹第一次见谢砚这样。

明明哭的是谢砚,却每一下都疼在了他身上。

哪里有什么见不得女子哭,分明是面前这个人什么都不说,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只敢在酒后壮着胆子哭一哭。萧罹没有办法,只好自己猜。

他猜,是右符的事情压得谢砚喘不过气,是陈家压得谢砚只敢在酒后哭。

他这人,见不得谢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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