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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问,就听池青说: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奇怪。
季鸣锐顺着池青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那位穿着居家服也依旧风流倜傥的解姓顾问。
季鸣锐说:面带三分笑意,一副渣男像,刚才三组那名特派来的女刑警盯着他看了起码半分钟,他也一如既往地照顾人家情绪,一切都挺正常的,哪里奇怪了?
池青:
池青也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明明解临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但他就是有某种异常的感觉。
季鸣锐继续道:而且你这个人,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连空气都没读懂过,你感觉错了吧。
池青向来不会看人情绪,所以他要是感觉到了点什么,那一定是他看错了。
池青却不这么认为。
这份有点奇怪的感觉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神父这个案子性质恶劣,调查小组人数史无前例地多,两三个组并成一个组用,会议室都专门为他们换了一间。
在所有人都在看材料的时候,解临中途离开了会议室。
局长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的人正在闭目养神,在这个职位上坐这么多年,头痛已经是家常便饭。
办公桌上点着一支香,估计是有什么安神的功效。
局长听到敲门声,缓缓睁开眼:进。
推门而入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天生的衣架子,他懒散地曲着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敲门的动作,见里头的人有了反应,微微眯起眼,拖长了音调问:我方便进来吗?
解临?局长面对解临心情仍是复杂的,他想慎重考虑解临和池青两个人能否参与办案这件事,但是案子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严重,现在又迎来了一个让他们捉摸不透的神父,又说,进来吧,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解临坐在局长对面,将眼里那几分笑意收起来之后,眼睛看起来冷了很多,褪去那份好相处的外壳后,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类型。
新发现倒是没有,解临手掌搭在膝盖上,不疾不徐地说,就是想来问你讨个东西。
什么东西?
解临说:十年前那起绑架案的卷宗,我能看看吗。
第134章 卷宗
教堂里那名死者身上的刀伤很奇怪,不是激情犯罪,尸检报告上显示伤口切面十分平整,这很反常,这意味着那个人下刀的时候,速度几乎呈匀速。
所以说,杀人对他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会议室里,三组人挤得满满当当。
各自负责的部分都不同,正在轮番发言。
负责案件合并的刑警说:根据沈星河的供述,这个人年龄不超过30岁,身高在179182之间
沈星河是所有被教唆的行凶者里唯一一个关注过神父的人。
这个原本应该直接保送名校的全校第一接受审问的时候忽然说:我知道他的身高。
刑警手里的笔迹一顿,紧接着不可思议地问:当时他坐在你后面,你说你没回过头教堂里又那么暗,你是怎么知道他身高的?
坐在对面的少年穿着一身囚服,双手带着冰冷的镣铐。
沈星河说:教堂有烛火。
?
虽然教堂里很暗,但是有烛火,沈星河重复道,是烛火暴露了他的身高。
话说到这里,刑警反应过来了。
是影子。
哪怕再暗的地方,只要有一点光,就一定会有影子。
烛火拉长了神父的影子,当时沈星河和神父两个人都坐着,根据对比两人影子的长度,是可以推测出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的。
沈星河哪怕在被蛊惑的那一刻,也没忘记观察这些。
虽然那个叫李康的孩子见过神父,但是李康只说对方很高很瘦,是个很高很瘦的大哥哥,具体多高,瘦成什么样,那孩子却说不清楚了。
毕竟在孩子的世界里,能让他仰头看的人都算高,但是这个高没办法具体用数据说明。
一米七对他来说也算高,一米八更是。
虽然身高这个特征听上去很普通,知道凶手的身高,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他们还是要继续在茫茫人海里大海捞针,但是这一个细节给了他们追查下去的信心。
池青坐在会议室里看上去很游离。
男人脱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衬得皮肤白到发冷,过长的黑色碎发遮住眼。他不参与讨论,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地听,手指指间勾着笔,眼眸低垂着,也没人敢主动跟他攀谈。
原先解临在时候还能勉强摁着他,带他参与讨论,向新加入的两组人介绍他叫什么,并礼貌提醒对方离这位池姓顾问远一点,他洁癖。
其实不用解临提醒,他们也不是很愿意靠近这个看起来过于阴郁的顾问。
有人悄悄跟季鸣锐提及过他:听说你们是朋友?
季鸣锐:昂,怎么了。
认识很多年了?
多年的知心密友季鸣锐回:那可真是很多年了,我们上学那会儿就认识了。
那人小声说:他这个人应该挺难相处的吧。
季鸣锐想了想,点点头:确实。
难相处的池青把这三组的汇报听差不多了,放下笔起身出去,在走廊里站了会儿,长廊上的风有点冷,从卫衣领口里灌进去。他站了会儿,正好遇到解临从长廊另一端走过来。
两人分别站在两端,解临所站的地方刚好是暗角,等他走近了池青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袋暗棕色的档案袋。
池青看了一眼:资料?
出乎意料地,解临没有多说,只说:嗯,一个以前的旧案,有些细节想再确认一下,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解临不动声色地站在风口替他挡风,说,不冷么。
不知不觉地,池青对解临这个人的了解度到了一种程度。
如果不倚靠读心术,他读不懂任何人。
但是解临一直是一个意外。
池青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解临确实有些不对。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
解临想说的话会告诉他,不想说也一定有不想说的理由。
他只是把手伸向解临大衣口袋里,冷冰冰地说:冷。
池青很多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有多像在撒娇。
于是解临把档案换到另一只手上,空下来的手顺势牵住了他:穿这么少,冻死你得了。
池青没有过度探究。
解临下午也不在总局,晚上才开车过来接他一起回去,但是晚上回到家之后,池青洗完澡无意看到摊在桌上的卷宗,在泛黄的卷宗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池青两个字写得极其工整。
池青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他还看到了那张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那是十年前的他,五官还很稚嫩。他把卷宗翻过去一页,在最后一页上看到了解临的名字。
毫无疑问这是当年那场绑架案的卷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解临十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一身校服,干净得不可思议,他漫不经心地看向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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