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 第195节(1 / 2)
瓶罐里都是焦黑色黏腻物体,根本看不清原样是什么。
岑今试着打开一罐,恶臭顿时弥漫车厢,恶心得干呕,赶紧将盖子拧回去才止住恶臭。
查询一遍没发现特殊物品,岑今转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忽觉不对,虽然不能确定莱妮这四口之家是否脱离循环,但他们的行动轨迹未曾脱离这节车厢,说明至少九成九的可能性,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既然如此,莱妮四口之家的尸体在哪?
岑今操控杂物全部漂浮于半空,仔细搜寻半天,没能找到四口之家的残骸,骨头、肖似肉泥或衣服等物体全部没有。
至少三百年后的白骨才会易干易碎,这才三十年,总不可能风化了吧。
这时丁燳青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头跨入车厢内,围观漂浮在空气中的瓶罐说道:“比想象中还狂热的宗教分子。”
哪里看出狂热?岑今脑中白光一闪,猛然将目光定在大小不一的瓶罐,绕了一圈仔细查看,终于从一个半米来高的瓶罐里看出点端倪。
原来这半米高的瓶罐里竟然装着人类的躯体和头颅,被某种液体腐蚀得不成型,还是颅骨特殊才辨认出来,最可怕的是半截躯体内部显然空的,内脏被挖出来另外存放。
车厢内几十个瓶罐全都装着人类肢体和内脏,合算下来估计能凑出一个四口之家。
岑今头皮发麻:“难道莱妮一家不是被混进列车的屠宰之家所害,而是自杀,还互相分尸,将尸块藏在箱子里?”
丁燳青:“最古老的燔祭就是将没有残缺的祭品洗干净,放血杀死,剥皮、切成尸块,将肉、内脏和头放在一起烹煮,后来才衍变成全兽火烧。”
岑今:“莱妮他们把自己当成燔祭?”
丁燳青:“耶和华考验亚伯拉罕的诚心,叫他献祭亲生儿子,对狂热宗教分子而言,没什么比献祭亲人和自己更加能够彰显他们的忠诚。”
岑今:“必定有人充当屠夫,屠夫最后怎么死的?”他想象不到人怎么分尸自己。
“不难做到,就看当事人够不够狠。”丁燳青挥手,手掌上扬下摆,盘旋半空的物体整齐归类放置,清出一片空地,空气中的灰尘逐渐凝聚出人形。
只见这人形的左手高高扬起,猛地插进腹部的位置然后划开十字,右手将里面的脏器全部掏出,一一放进面前的玻璃瓶罐,接着手起刀落,砍下肢体,最后斩下头颅。
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和头颅摆放在干净的车厢正中间,面前则是一组鲜血写出来的单词,突然车厢门由外打开,外面有个裙装萝莉蹦跳进来,乍见车厢内血腥的一幕愣住,随即尖叫、瘫倒在地。
很快就有一个女人冲进来,良久缓过神,将女孩抱出去,在车厢里安静徘徊一阵,盯着鲜血拼写出来的句子放声大笑,竟然按照请求将头颅和躯干收拢进玻璃瓶罐,再将所有瓶罐藏在黑箱里,牢牢锁住最后一节车厢。
岑今紧皱眉头:“这是时间回溯?”
“不算时间回溯,用比较贴切的形容应该是场景还原,时空中的任一物质都具有记忆,类似摄像机,找到开关然后播放就能看到它们记录下来的记忆。”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
无所谓、不纠结,知道曾经发生在这节车厢里的真相就行。
话说回来,莱妮这四口之家爆料的全过程都没说他们怎么死的,不是被屠宰之家杀害,也不是死于列车坠毁焚烧,而且他们身上刀痕斑驳。
如此一来,丁燳青还原的场景可以确定就是真相。
“最后的自杀者身材中等,及肩长发,符合外形条件的人只有莱妮一个。”
那个外表清纯靓丽的女孩生前杀害并分尸家人,最后一刻冷酷地割开身体、掏出内脏还将自己分尸,即使是魔鬼估计也对自己下不了手。
“自杀和残杀亲人在圣经里都是重罪,极端信仰的四口之家怎么会明知故犯?”岑今喃喃自语。
丁燳青:“耶和华是唯一的神,崇祂、敬祂是信徒第一诫,当他们将自己视为羔羊献给神明,就已经获得谅解,不算原罪。”
“神明这么想的吗?”
丁燳青笑了笑,没有就此做明确的答复,只说:“重要的是四口之家这么认为就行。”
岑今额头和背部已经渗出密密的冷汗,心脏慌乱的感觉像丛生的杂草,无可抑制、无处发泄,他明白是车厢里尖锐的极端情绪不知不觉侵入大脑和心脏,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影响到他。
他快步走出车厢,重重关上门,嘈杂如海啸般的负面情绪便随铁门一同关在车厢里,回头看去,却见黑红色的铁锈迅速爬满车厢,快速长出皮肉血管神经等系统,恍惚间似乎还听到车厢发出有节奏的心跳声。
岑今面色凝重地看着这节车厢,感觉它和四口之家融合在一块儿,已经和整段列车分离开,成为一个全新的、充满极端负面情绪的怪物。
身前身后各有一只全新生物体,机械和生物融合,怪诞、畸异和金属机械等元素相互交融产生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效果。
“生命真是奇妙。”
岑今缓步行走在车厢内,渐渐听到一阵缓慢的心跳声,仿佛能看到三十年前飞驰于月夜之下的列车,当他打开列车操控室赫然见到里面如蛛网般的神经血管,车头和操控台的位置被层层红肉包裹,像心脏一样充满节奏地搏动。
更奇妙的是这颗心脏内部是机械金属,营造出心房心室的结构。
操控室内一共四具干尸,掉在脚边的金属徽章表明他们的身份分别是副列车长、列车乘务员长和副乘务长,还有一个列车乘警,除此之外没找到疑似屠宰之家的列车长。
满心疑惑之时,列车剧烈抖动,车厢内的铁皮块散发微弱的红光,杂物纷纷抖落,露出刻满车厢内壁的复杂符文,符文表面盘踞许多神经血管。
当波动来临,神经血管肉眼可见地蠕动,像蛇、像长虫,一寸寸蠕动覆盖住符文,吞噬微弱的红光,而车厢内的心脏波动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一声接一声,更甚与最后一节车厢的心跳重叠,充斥空旷的车厢,产生回音,一重又一重的频率叠在一起,威力不亚于杀伤力巨大的超声波武器。
岑今的大脑传来刺痛,感觉自己像被关押在密室里的小白鼠,实验超声波加级加量到某个程度,心脏和头颅估计会被炸得粉碎。
他快速强化大脑,给己身包裹重力膜,抵抗超声波的攻击,眼瞳里的红雾将列车内外结构分布全部拓印到大脑,便提着行李箱敏捷地爬出车厢,拽着灌木丛借力将自己甩上去,稳稳蹲落在突出的石块上,低头眺望波动颇为剧烈的列车。
眼角余光瞥见列车三四米远的天堑竟有森森白骨,好奇之下,岑今抬手,五指一屈,离他七八米高度的草木向两边拨开,露出两米深沟壑里的白骨。
一共两具白骨,成人白骨身上穿着属于列车工作人员的制服,肩膀还有标着他身份和名字的金属铭牌,列车长安东尼。
匍匐在列车长身侧的白骨则是穿蕾丝小裙子的女孩,身高大约一米二,很像场景还原里发现莱妮自杀和分尸的女孩。
围观两具白骨的姿势,以及被拦腰斩断的半身,像是仓惶逃亡结果敌人穷追不舍,最后被乱刀砍死。
看白骨拦腰截断的刀痕轨迹似乎和天堑重合……不是吧,为了解决两只逃亡的白骨居然劈山断水。
谁这么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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