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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荼斯平淡道:不客气,这是我的事。
霍斯特:
面对习惯表演也看多了别人表演的霍斯特,多余的伪装没有必要,就像之前说的,他会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
于是,在洛荼斯无法预料的心理活动作用下,霍斯特的思维逐渐和之前勒娜等人的猜测接轨。
寡言少语,来历不明,和王女寸步不离,对他不假辞色
这个黑发蓝眸的女官,说不定就是塞里娜留给王女的人!
不可能是先王留下的。霍斯特自认对先王手下的力量一清二楚,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他不会不知道。
那么,就只可能是塞里娜。
好在艾琉伊尔的样子不像知晓实情,看来这个神秘的女官也并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一切,这让霍斯特暗地里松了口气。
但有这么个人存在,对艾琉伊尔的影响还是不可忽视啊
霍斯特眯着眼想。
艾琉伊尔再次告辞,这一回,霍斯特没有阻拦。
王女临走时提出想去看看先王后的寝殿,他也同意了。
先王后的寝宫坐落在历代索兰王的寝殿旁。
这也是一座有历史的建筑了,九年的荒废不至于让它就此破败,却依然显出难以言喻的萧条荒凉,与其他众多宫院格格不入。
寝殿被荒废的原因很简单。
在旁人看来,这是先王后亲手杀害先王又仓皇自尽的地方,是不祥的宫殿。
大门被锁链紧紧拴住,一位女官打开了锁。
请进吧,王女殿下。
艾琉伊尔对这名女官的面孔没有任何熟悉感,不只是女官,还有宫墙之内来来往往的其他人,在九年前都不属于这座王宫。
作为男人的莫提斯不允许进入后宫,还在王廷那边等候,勒娜也在先王后寝殿门前止步,负责警戒。
洛荼斯与王女一起走进殿门,女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时刻注意着她们的举动。
都落灰了。
艾琉伊尔轻声道。
洛荼斯没有说话,在这种时候安静是最好的回应。
她在王女的梦境里造访过这里,对眼前的陈设布置还算有点印象。大理石的地面,黑檀木桌,木藤混着金线编织成睡椅,这些物件的表面都覆着厚厚一层灰,还有
一座象牙雕的屏风。
年幼的王女,就是躲在屏风后目睹了一切。
洛荼斯闭了闭眼,久违的怒意好像回到了这具身体里,却无处安放。
艾琉伊尔牵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背对着女官,王女用口型道:我没事。
眼下的状况,本该是由洛荼斯安抚王女的,结果好像反过来被安慰了一回。
洛荼斯心情复杂,仿佛河流汹涌的暗流缓缓平复,刚生起的怒意又被压了下去。
艾琉伊尔拉着洛荼斯走到寝宫另一侧,这里有扇不起眼的小门,推开后又是一间宫室。
我以前住在这里。
王女说着,轻轻一推,尘封的门就被打开。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房间算是寝宫的偏殿,是王室子女童年的住所,直到十三岁洗礼之后,他们才会搬出去。
洛荼斯缓步走进房间,视线随意一扫,毫无预兆地定住。
视线落点处是一面铜镜,摆在桌上落满了灰,乍一看没什么特别。
洛荼斯捧起铜镜,盯着它看了片刻,忽然拿出亚麻丝帕,开始擦拭镜子上的灰尘和残存的蛛网。
一抹耀眼的金色跃入眼帘。
从灰尘下显露出来的,是小段铜镜镶金的边框,蛇信抵着尾尖的浮雕刻于其上,古怪而精致,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对镜子没有印象的小可爱,可以回看一下第28
感谢我不爱小白同学投的雷,比心么么啾!
第086章 铜镜
您在看什么?
艾琉伊尔探头道。
洛荼斯没有立刻回答, 指尖在擦去灰尘后露出的那一小段蛇纹金框边缘拂过,随后继续擦拭起来,没多久便将铜镜上的灰尘除尽, 显现出它的全貌。
金蛇纹绕成一圈,将可以清楚照见人影的镜面环在其中, 蛇信与蛇尾的衔接处严丝合缝, 与一块嵌在边框上的蓝宝石上下相对。
这面重见天日的铜镜,与遥远而光怪陆离的回忆中某个形象完全重合, 是那面镜子,那面摆放在国立博物馆里的铜镜把她带到了这里。
此时,它再次出现在洛荼斯眼前。
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在事先全无预料的地点。
洛荼斯的视线落在那块蓝宝石上,瞳孔忽然缩了缩。
这面镜子是你的吗?
她的语气似乎依然平静, 但艾琉伊尔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稍作停顿,才道:小时候从王室宝库里翻到它, 我觉得很喜欢,就带出来了。
当时,艾琉伊尔与同龄的孩子竞技, 取得了最终胜利, 先王有意嘉奖, 就让她在宝库里挑选一样喜欢的东西,想拿什么都可以。
小王女绕过王国史上众多著名工匠打造的精美饰品, 无视王族积攒百代千秋的各类天然奇珍,最后挑中一面名不见经传的镶金铜镜。
负责看管清点宝物的女官看了半天, 也说不清铜镜究竟在库房里积了多久的灰, 不过, 这东西在宝库之中不算起眼。
铜镜来路不明,也并非出于大师之手,更何况蛇在索兰神话里不是正面的动物,作为一面镶嵌蛇纹的镜子,它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吸引力。
然而王女执意要选,被那名女官再三劝说也不改变主意,最后得偿所愿,将镜子带回了寝宫。
洛荼斯听后,点了点头。
如果这里只有她和王女,洛荼斯或许还会放任自己看着铜镜怔怔出神,但霍斯特一派的女官就跟在后面,最好别在她眼前失态。
于是洛荼斯垂眸,轻飘飘道:挺漂亮的镜子。
艾琉伊尔:您喜欢,那就带上吧。
女官:等等,王女殿下,这里的东西不能随意带出王宫
这里的东西?王女冷然挑起眉峰,此处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房间里的饰物也都属于我。
语调很淡,却不容置疑。
女官背后一凉,低下头讷讷称是。
都说王女在边境战场上是个杀神,脾气肯定很差,当面阻拦不住也不能怪她啊,只能在事后禀告陛下了。
洛荼斯刻意避开镜子的正面映照,想了想,还是把铜镜装在牛皮袋里收好,随身携带。
之后,艾琉伊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向洛荼斯展示她幼时的居所。
尽管到处蒙着灰土,也依稀能看出这间宫室几年前的陈设有多么精细舒适,显然是用心布置过的。
正对着床的大理石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正是孩提时期的王女。
画框里的小姑娘身穿无袖的束腰短裙,像模像样地披着玫瑰红的披风,头顶蔷薇花环。她背着小弓,侧身骑着一匹与披风同色的马驹,下巴微扬,神情骄矜。
画面构图非常漂亮,透着一股王城画师擅长的华丽典雅风格。
还很有童趣。
艾琉伊尔一看到画像就觉不妙,果然,洛荼斯望了两眼,侧过头认真提议:来都来了,也带上它吧。
艾琉伊尔:嗯。
片刻后,神灵与王女一人揣着面铜镜,一人夹着幅画像,神色自若地走出先王后的寝宫。
目送两人背影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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