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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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上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他们必须确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队长,您过来看看。走在最左侧检查的武士突然大声喊道,其他三人连忙跑了过去。最里头靠着角落的货架旁,一叠沾染着血迹的衣物散落在地,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摸着十分湿润,在干燥的地面晕出一团水痕。

武士队长拧着眉,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抬头,看向上方封闭的窗口,对着侍者厉声道:去报告,有人潜入进来了。

是!

侍者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武士队长又对着另两人吩咐:继续搜查,那人可能还藏在仓库某个地方,水痕还没干。注意货架上面和天花板

仓库门口,一道娇小的黑影趁着没人注意从门口窜了出去,沿路留下带着水痕的梅花印。

加茂羂索和两面宿傩告别后便回了三层。这艘画舫泾渭分明,一层是享乐的地方,二层商人聚集,三层则是一些贵族子弟和官员歇息的居所,至于四层,只属于一些特权阶级。

比如举世的强者,亦或者画舫的主人。

加茂羂索回眸看了眼前往四层的楼梯,摇晃着手中桧扇,收回目光步履悠闲地走回房间。

虽不如四层宽敞,但这里毕竟是为贵族服务的地方。

拉开障子门,海风铺面而来,全然敞开的窗户外景色瑰丽,残阳余晖铺在榻榻米上,为整个房间增添一层柔软温暖的颜色。左侧墙面悬挂着竹画,榻榻米上已经备好精致的茶具,角落的悬铃可以随时叫来侍者和游女服务。

穿过右侧屏风走进内室,一个十一二岁身着华服的小少年跪趴在柔软的床垫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加茂羂索走了过去,一边笑着问道。小少爷,您在做什么?

小少年闻声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缓步走来的加茂羂索,而走近后加茂羂索也知道了对方这样兴奋的原因。

干净整洁的被褥被做成一个圆形的窝,里面蜷缩着一只看上去不足三四个月的小猫崽,乱糟糟的黑色毛发和身下洁白的被褥形成鲜明对比。

加茂羂索顺势蹲在小少年身边,问道:小少爷,这只猫?

刚才在走廊上捡到的。少年脆生生的应道,看向幼猫的眼里写满欣喜和心疼,他撇着嘴不满地说道。它好可怜哦,我捡到它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还受了伤,也不知道谁这么过份。

您已经为它包扎过了。加茂羂索掠过黑猫身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完全忽视那样的包扎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抬手在少年头上揉了揉,温声细语。您做的很棒。

视线滑过柔弱的黑猫幼崽,加茂羂索眼底闪过暗芒。

猫啊

焉哒哒的少年像是一下被注入了活力,清透的眼睛仿佛散布着光,他眼巴巴的望了过去。羂索,我想养它。

您高兴就好。加茂羂索笑了笑,俊秀的容颜被窗外夕阳描绘的越发柔和,眼波如水,专注而深情。少年脸颊晕染上一层粉色,眼神恍惚了一瞬,视线乱瞟,又像想到了什么,带着委屈的和男人抱怨。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大热天的跟见不得人似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祓除咒灵更是像不要命一样,我看不下去就随手帮了下,结果没想到那人直接把咒灵丢给我就跑了,简直太过分了!

少年气呼呼的鼓着脸,加茂羂索目含温柔地望着对方。

沐浴在那样的眼神下,少年心底的不满散去,声音渐渐熄灭,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低下头望着被子上的黑猫。

太不稳重了!

然而那双凝视着他温柔目光下隐藏的却是一片无机制的冷漠。

加茂羂索舌尖抵住牙床,挂着虚伪的表情轻声安抚,心底一阵腻歪。

无聊的小鬼。

夜色降临,房间里的两人一边用着膳一边闲聊。

尽管这样并不符合礼仪,但对加茂晴树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心底的兴奋难以压抑。

羂索,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加茂羂索微抬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一眼就能望穿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情绪几乎浮于表面。

他笑了笑,答道:很顺利,多亏了少爷的帮忙我才能找到极楽狱教的消息。

等事情成功,小少爷的家主之位也能更加稳固了。

加茂晴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的话在对方望过来的温和眉眼中悄然咽下,换了另一个话题。那个人,真的和传闻一样可怕吗?

闻言,加茂羂索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碗筷,面上多了点严肃。

很可怕,所以您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去招惹他,至少现在不可以。说罢,他看到对方神情变得紧张,眉眼再一次柔和下来,如水的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不想看到您受伤。

我珍贵的容器。

加茂晴树因为这番话思维卡顿,慢半拍地红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内室的被褥上,黑猫头顶的猫耳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极楽狱教

玩够了吗?

男人低沉地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耳边,黑猫闭上眼睛打了个呼噜。

五分钟没出现在我面前,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狗东西。

再次睁开时,那双金色的猫眼瞳仁已经收缩至针眼大小。

黑猫从被褥间起身,忍着伤口的疼痛,悄无声息地落在榻榻米上。

视线掠过屏风上两道被烛光扩散的黑影,他将刚才听到的名字记下,身后尾巴轻甩,踩着黑暗悄然离开。

加茂羂索动作微顿了一瞬,余光瞥向内室,在心里有些烦恼的叹气。

又要哄小鬼了,真烦。

第10章 【诅咒之王】10

四层的房间,姿容秀丽的游女怀中抱着三味线,拿着象牙制成的拨子,左手按弦,右手轻钩、反拨。

清幽纯净的弦声悠扬,在宽敞的房间徐徐奏响。

游女坐于屏风前演奏,眼尾微挑,时不时投向对面的目光如弦声般旖旎动人。

两面宿傩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里梅跪坐左侧,将神代弥生在城镇中的表现一一阐述。听完汇报,两面宿傩酌酒的动作微顿,嗤笑一声,瓷杯落于桌面的动静极为清脆。

弦声乱了一瞬,两面宿傩眼皮轻撩,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让游女不敢再看,额间泌出细密的冷汗,再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心思 ,专心致志的拨动琴弦。

房间里没人在意她的小心思,两面宿傩撑着脸颊,手放在矮桌上,骨节分明的食指点着桌面,声声叩响,像是带着某种韵律。

让人莫名感到心慌。

里梅低垂着头,屋内弦声悠扬,屋外海浪滔滔,暮色余晖将海面照映得波光粼粼。

两面宿傩移动视线,窗外带着耀眼金辉的巨大圆盘慢慢没入海平线,像被黑暗一点点吞噬。身上的光虽不刺眼,但分毫不减,为深邃的海面增添了一层暖色,宽阔无边的大海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心悸惶恐。

猩红的眼瞳映着残阳,两面宿傩鼻中溢出轻哼,听不出喜怒的说了一句:倒是贪心。

猫呢?他问道,里梅应了声是,随后回道:在船上,武士发现有人潜入,但没能找到踪影,他受伤不轻,估计藏在某处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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