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 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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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妖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机。

一旦内心动摇,杀祸也会临头。

客栈很快便到了。

掌柜的正在敲着算盘,见伙计把人引来了,喜上眉梢:“正好还有三间上房,三位客官一人一间吧?”

楚照流笑吟吟的,摇摇扇子:“不,我们三人一间。”

掌柜吃惊:“一间屋子一张床,三位要睡一间?”

“这不是囊中羞涩嘛。”

掌柜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给三人登记,递出牌子,楚照流转身的时候,还听到掌柜低低地骂了句“穿得光鲜亮丽的,还以为多有钱呢,穷酸鬼”。

楚照流一时无语。

惑妖,你这幻境,搞得是不是真实过头了。

往楼上走时,客栈大堂中的客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人声音颇大,传到这边来:

“……陛下听大国师的,竟然下令绞杀了所有姓殷的,挫骨扬灰!”

昙鸢倏地望过去。

楚照流眉间略挑,按住他的肩:“别听,别看。”

三人上楼进了房间,门一关,昙鸢忍不住问:“这……”

楚照流姿态闲适地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你没听伙计说的么,最近城中有庆典,应当有许多人来围观,按照正常情况,这种时候,客栈房间极为抢手,何须拉客?掌柜的张口就说还剩三间上房,既然生意火爆,怎的还能剩下三间上房?能有间柴房都不错了。”

昙鸢心中还有疑惑,便坦荡地问了出来:“既然惑妖特地引我们过来,必有阴谋,我们为何还要顺着她来?”

楚照流摸了摸下巴。

昙鸢涉世不深,这一点,好,也是不好。

他佛心圆满,但未历世事,或许是最难攻陷、也最好攻陷的对象。

“当然要来,”谢酩神色不变,一把夺走了楚照流把玩来把玩去、似乎很想倒进嘴里试试味道的茶水,重重往桌上一搁,“惑妖现身,幻境就能破。”

昙鸢感叹:“是贫僧愚钝了。”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都是避开危险。

但不说这幻境在惑妖的掌控之中,随时都有危险,就算能避开危险,难道就要陪着惑妖,干耗在幻境中不出去了?

他们三人,一个是当世难寻敌手的剑尊,一个是天生佛骨万鬼皆惧的佛子,楚照流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也是个符法阵法大家。

不敢和他们硬碰硬、该躲着的,是惑妖才对。

楚照流被抢了东西,无聊地往身后一靠,闲不住似的,把玩手中的扇子:“天色要暗了,惑妖八成会有动作,等着吧。”

昙鸢点了点头,斟酌着道:“方才进城时,贫僧有注意到周边布置的大阵,照流所说的佛宗镇邪大阵,其实不足以压制此地的怨气,恐怕城中另有至圣至纯之物与阵法相辅相成,惑妖的幻境想必依托旧都而生,若能找到那物,不失为另一种破局之法。”

谢酩颔首:“也可行。”

昙鸢看他开口时语气还挺平和,继续道:“等破除幻境,对于此地的万千冤魂,谢施主认为何解?”

谢酩眉宇间浮着淡淡冷意,言简意赅:“尽数诛灭。”

昙鸢面色瞬变:“谢施主是否有点过于冷血无情了。”

谢酩一如一捧高山雪,眉峰不动,唇畔似有讽意:“昙鸢大师,你度得了十人、百人、千人,但你度不了数十万人。”

这些冤魂已是厉鬼,放出去一只,对常人而言都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有数十万。

倘若只是几百只、几千只,昙鸢还能度化。

数量多到这个程度,就算佛宗全力出动,耗尽佛力,也得花费百年才能摆平,而佛宗显然不可能这样做——说到底,修的是佛,道的是善,但人心终非佛心,再怎么满口慈悲为怀,也会有个付出的底线。

便是佛宗主持亲临,也只能推脱几句,然后赞成谢酩所言。

谢酩说得很有道理,但昙鸢不能苟同。

他蹙蹙眉,坚持道:“贫僧会竭尽全力。”

谢酩淡声道:“如何竭尽全力?散尽修为、奉出佛骨,来度化这万千怨灵?你好无私啊,大师。”

他字字冷漠,如珠玉溅落,语气很平淡,没有刻意针对,却针扎似的,无情到难以入耳。

昙鸢沉默下来。

楚照流头疼地打圆场,虽然他实在奇怪,怎么他和谢酩关系也不好,却总得他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到底如何处理,等破了幻境再说。剑尊大人,您老不是沉默如金么,突然撒出这么多金不心疼?歇歇吧。”

谢酩睨他一眼,居然听话地闭上了嘴。

楚照流瞅瞅不言不语的昙鸢,还是担心谢酩再说什么,将他拉到房间另一边,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异变是突然发生的。

楚照流才说了几句话,屋外便飘起了潇潇小雨声,雨点溅落的声响细微入耳,逐渐下得大了,便似不停擂动心鼓的鼓槌。

下一瞬雷声大作,风灌进了房间,眼前刷然一片黑暗。

楚照流抓着扇子,手臂一扬,黑暗中突然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稳而有力地抓住他,熟悉的馥郁冷香贴近,头顶的嗓音沉静:“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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