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 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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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别说他们了,恐怕褚问也不知道。

世人只知扶月仙尊散修出身,于几千年前只身一人建立扶月宗,但对仙尊的前尘往事,却无几人知晓——乍一眼这也不算多稀奇,毕竟现今活上几千岁的修士,已寥寥无几,与扶月同时代的修士,大多已经坐化,对扶月仙尊的曾经一无所知也很正常。

但他们连扶月仙尊的本名也不知道。

一个人的过往,只要存在过,就不该一点痕迹也无。

“其次,在将大师兄带回扶月宗前,师尊常年四处云游,此后便时时闭关。”

楚照流闭了闭眼,他的神色再冷静不过,但一字一句清晰地剖析时,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心底丝丝弥漫的痛楚。

他和谢酩说过,怀疑堕仙就在他们身边。

而锥心的是,除了师尊,还会有谁那么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海底那次被妖族伏击,扶月仙尊救场之时,谢酩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仙尊来得很及时准确”。

谢酩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师尊了?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而且我觉得,即使师尊不敌堕仙,仓促之间,堕仙也不可能轻易斩杀师尊。”楚照流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不靠谱的推测,毕竟什么证据也没有。”

他苦笑了声,心中的负罪感与内疚愈深:“若师尊真的已经……我还这么怀疑师尊,那我当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顾君衣摇头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显得我更欺师灭祖?”

楚照流又胡乱扯了扯扇子:“师兄,我有同你说过我当初为何会来扶月宗吗?”

顾君衣道:“没有。”

“是我爹娘告诉我的,天下除了神药谷,还有一处容身之处,就是扶月宗。”

他闲闲散散地往后一靠,思绪纷纷。

当年他在神药谷养好伤后,留下封信就不告而别,自己一个人从江陵走到了烟霞。

他也不是赶路,游山玩水似的慢慢溜达,路过了不少人间百态,因结丹之后大起,却又因灵脉之痛大落的心态逐渐平和下来,走了不知多久,才到了扶月山。

那时他隐隐悟了道,小小年纪就有着常人一生也不会有的起起伏伏,反而就此对世事看得通透洒脱了许多,不再怨天尤人。

而扶月仙尊也如他父母所言,并未纠结于他的天资是否受损,收下了他,悉心照料。

在这百年间,扶月宗已是楚照流心目中的家,他对扶月仙尊也极为敬重。

他和褚问一样,不愿意怀疑师尊、又不得不怀疑。

堕仙连雀心罗都教导过,与师尊有牵扯,也不是不可能。

但师尊悉心教导他们多年,又是确实无疑的,倘若真与堕仙有关,又何必如此,总不至于堕仙喜欢把棋子养大了反杀自己。

两人心事重重的,一时相顾无言。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横插过来:“两位,发什么呆呢?”

燕逐尘从船头溜达过来,面带狐疑。

楚照流顺手撤了隔音结界,弯眼一笑:“没什么。”

事关师尊,在尚未有什么证据之前,这种猜测成分居多的推论,还是不宜让其他人知道。

昙鸢也跟在燕逐尘身后,八成是燕逐尘看不过去,给了他一件衣裳,换了身衣服后,曾经清逸出尘的佛子总算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望着云舟之外无垠的海面,忽而道:“楚施主,你们口中的堕仙,就是当初介入西雪东夏两国之争的修士吗?”

这是当初昙鸢难以释怀的心劫,楚照流暗暗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才点了下头:“不错,他才是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如此啊……”

昙鸢微微一叹之后,不再言语。

燕逐尘挠挠头,看看在场其他三人的脸色,也不知道要不要感慨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虽然药王失踪了,但好歹没出事。

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昙鸢大师要与我们一道吗?还是抵达大陆就回佛宗?”

昙鸢摇摇头:“既已无天生佛骨,贫僧便不再是佛宗佛子,出来之时,已经与佛宗断了尘缘。”

楚照流心头微惊,随即又明白过来——难怪昙鸢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自愿剥离出了佛骨,渡了满城冤魂。

做到了他亲口说过的话。

但看昙鸢没有丧失所有修为,反倒有所突破的样子,恐怕在万鬼之中,也寻到了自己的道。

楚照流欣慰极了,忍不住又摸了把和尚的脑袋:“那你不当和尚了?以后去哪儿?”

“……不要摸贫僧脑袋。”昙鸢不悦地仰了仰头,“贫僧空活了几百年,只知待在山上修炼,丢了人世历练。既然佛渡众生,不入世如何见众生?往后,便四处走走吧,若有何事需要贫僧,只需飞信一封即可。”

见他眉目舒展,已不再受旧事影响,楚照流露出分笑意:“好,那你可得去尝尝扶月山下的桃花酒,那可是人间一绝。”

昙鸢竟然应了:“贫僧会试试。”

因为急着回到扶月山,云舟全速疾行着,过了今晚,应当就能看到海岸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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