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77节(2 / 2)
他对上她的视线,一语不发。
于是,她诧异地笑了:“你真没有发现。”
“因为我爱你。”他回答。
因为他爱她,爱到了恐怖的程度,所以即使他是她的造物主,也看不透她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爱果然是一种毒素,一种恶疾,使人神智混乱,欲壑横生。
他中毒已久,已经到了饮鸩止渴的地步;而她才刚被这种毒素侵蚀而已。
她有能力消解这种毒素,假如它对理智侵蚀的速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其连根拔起。
这么看的话,他似乎比她更可怜一些。
“我可怜的小狗,”她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小女孩同情小猫小狗的表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姑且当你是人吧。虽然你总是压我一头,身上有一股我很不喜欢的强大威压,还是我最厌恶的光明神;虽然,我非常嫉妒你手上的权力,嫉妒你被人膜拜,被人供奉,被人敬畏,嫉妒你高高在上的地位,嫉妒你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凡人连你的脸都不能窥探……嫉妒你象征着光明与圣洁,而我们都是罪孽深重的造物;但很奇怪,我就是喜欢上了你。你不需要我半分怜悯,可我还是可怜你。你让我明白,爱可以和一切情绪共存,不管是嫉妒,还是憎恶,甚至可以跟你死我活的好斗心同时存在。我厌恶你,嫉妒你,憎恨你,但我喜欢你——现在,你还觉得我在玩什么把戏吗?”
他该相信她的话吗?
还是,违背对她的承诺,直接进入她的头脑,窥探她的心声,确定她话语的真假?
可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怎么办?
他能感到欲念的病菌正在体内疯狂繁殖,扩散,侵蚀身体的每一处。以前,他从不会思考与七情六欲有关的东西,即使降临在她的身边,也只是想要掠夺与占有她,从未想过她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
但自从染指她开始,他就像感染某种恶疾一般失控了,不仅像野兽似的标记了她,还开始像人类一样患得患失。
难道,他真的被人性和兽性影响了?
尽管他在有意融合人性和兽性,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两个弱小的意志操纵。
“洛伊尔”与“阿摩司”,不过是他的衍生意志。他们无法越过他占有她,也无法控制他的行为。
然而,他却隐隐察觉到,那两个意志正像生长在水底、有生命的海藻一般,想将他拽入满是浓黑淤泥的深渊。
不,他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绝无可能反过来主宰他。
就像她,她也绝无可能逃过他的主宰和占有。
他的头低俯下来,回吻了她的双唇。
不管她是否在玩把戏,在玩什么把戏,他都会陪着她。
他不在乎胜负,他就是胜负本身。
他会在权力的顶峰等着她。
只要她登上巅峰,就会离不开他。
他只需要等她顺从贪欲的召唤,来到他的身边,戴上光明帝国的王冠。
那将是比她脖颈上的印记,更加深刻且沉重的标记。
第73章 更多的野心和更……
1783年7月2日,王都骑士团抓到了两个罗曼国的细作,然而,审讯还未开始,他们便已服毒自尽。
细作这玩意儿,就像阴沟里黑魆魆的老鼠,发现了一两只,反而叫人更加不安——谁也不知道,黑暗中还有多少只老鼠在遁逃。
两天过去,骑士团终于又捉到一个细作。
这一回,他们眼疾手快地制止了细作服毒自尽的行为,但这细作的嘴巴比乌龟的嘴还难撬开,他们审讯了十多天,各种刑罚都用尽了,始终没能从她的口中撬出关于罗曼国的半点消息。
万般无奈之下,埃德温骑士想到了求助艾丝黛拉。
他和艾丝黛拉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不是他不想见艾丝黛拉,而是这两个月里,只要他一靠近艾丝黛拉的住所,就会感到强烈的悸惧,仿佛有一只恐怖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使他无法呼吸,比在战场上听见马嘶和马蹄声还要可怕。
那是神对造物压倒性的威压——神居然和艾丝黛拉住在同一个房间,对她寸步不离。他不管什么时候去那间屋子,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埃德温骑士只知道艾丝黛拉是唯一的神眷者,却没想到神是如此喜爱她——不仅公开表示对她的眷顾,还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据他所知,历史上任何一个信徒都没有被神这样宠爱过……艾丝黛拉,她究竟哪里吸引了神?
还是说,在神看来,她其实根本不是信徒,而是……情人一般的存在?
这个想法太冒渎神明了。诡异的是,当他站在门外这么想的时候,恐怖的威压却突然消失了,仿佛神在赞许他的想法一般。
因此,连续两个月,他都不敢靠近艾丝黛拉,怕撞见不该看的东西,丢掉了性命。
但细作这件事,关乎帝国安危,他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至高神殿,请艾丝黛拉帮忙。
两个月过去,至高神殿换了一副模样。
之前,埃德温骑士走进这里,几乎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拱门,每一个拐角,都能听见质疑艾丝黛拉的声音,但现在,那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他们对艾丝黛拉的能力心服口服,那就是被一股强制性的力量镇压了。
那股强制性的力量……是神,还是艾丝黛拉本人呢?
埃德温骑士不敢深想。
一个教士把他带到了一间会客室里。
这间屋子布置得分外奢华,地上铺着厚重而温暖的深红地毯,四面墙均挂着色彩明艳的哥布林挂毯,珍品柜上陈列着绸扇、牙雕、金制的器具和来自东方的黑漆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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