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山寒[种田] 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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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下就想起林秀芸,赶紧飞快的跑了上去。

河边的女孩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决绝的冲着河里而去。

马永江这些日子没白受苦,他吃奶的劲都用上,跑的很快,飞起一脚,将要跳河的女孩踹到一边。

为了救人,情急之下,他力气也就没收住,女孩被踢出去好远,一头栽在雪地里。

马永江气喘吁吁地走到近前,数落道:“你都能走到边城了,还有啥苦吃不了的,年纪轻轻为啥要轻生,你这样死了,对得起你的爹娘?”

此时落在他后面的李青宏也到了,想要将人扶起来,女孩却狠狠的拍掉他的手,咬牙怒道:“你们两个男人平白无故对一个女子动手,真是猪狗不如!”

李青宏愣了一下,“他是为了救你啊,你死都不怕,还会怕挨一脚?”

“谁要寻死了?”女孩脸脏兮兮,看不清模样,但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眼泪,眼睛里的怒火却是快要烧起来,她吼道:“我是去捡掉到水里的桶!”

李青宏转头,果然看到打水的冰窟窿里飘着一个木桶……

这人应该是想打水,不小心把木桶弄掉到水里,估计是不敢踩着冰去取,才在这犹豫徘徊,结果被他们误以为是要跳河。

马永江傻眼了,支吾着赔不是,女孩捂着受伤的左臂,气哄哄的站起来,不想搭理俩人,扭头就走。

“唉,你的桶,你的桶不要了?”

马永江喊了两声,女孩头都没回,他现在知道自己误会了,而且那一脚也很重。

“你追上去看看。”李青宏道:“我取完桶去找你。”

马永江闷声的应着,跟在女孩身后,问道:“你胳膊咋样,要是疼的厉害,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你的好意心领了,就怕你找大夫看完我胳膊就废了。”女孩余怒未消,“你别跟着了,今天算我倒霉。”

马永江把人踢了,自然不能就这样走,就远远的跟着。

李青宏把水里的桶捞上来,打了大半的水,拎着快步追上马永江,俩人跟着女孩走到一片木头棚子旁边。

这一片住的都是新来的流犯,没有房子,自然也不能冬天盖房子,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捡了破烂木头,用木头枯草搭成一个个上头尖下头宽的小草棚。

女孩却不往前走了,戒备的看着两个人,道:“木桶还给我,就算两清了,你们走吧。”

李青宏把装着水的木桶放在她跟前,道:“这事咋着都是我俩冒失,手伤的要是厉害,你过来找我们……”

说着,他指了指住的地方。

听李青宏这样说,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语气立刻和缓许多,“你们是住在那里的呀,我爷爷那天不小心摔倒,你们的人帮着背回来的,他还说身体好些就去道谢。”

他们那住那多人,也不知道女孩说的哪个,客气道:“都是落难于此,该相互帮扶。”

原本女孩是防着躲着他们,看李青宏和马永江俩人不似坏人,反倒不急着走了,她像是在犹豫什么,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半晌开口向俩人道谢并道别,吃力的拎着木桶离开。

俩人站在原地,看她进了其中一个小草棚,这才转身往回走。

吃饭的时候,马永江问谁背了一个摔倒的老头,刘家兄弟中的老大连嚼好几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开口道:“前阵子,我看一个老头在雪地里薅草,不小心摔倒,半天起不来,就把他背回去,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其他人都摇头,那刘老大就应该是帮了女孩爷爷的人,马永江问道:“他家几个人?”

“我就看着俩,一老一小。”刘老大道:“除了爷爷还有个孙女。”

马永江一愣,首先想的是,这爷孙俩走到边城来得受了多大罪,然后想的是,他们要在这里咋活。

他没再出声,闷头把碗里的饭吃完,跟李青文说了一声,跑出去找周瑶。

这一日,李青文如往常那般练字,忽然觉得屋子里越来越暗,这才上午怎么就黑了?

他放下笔,出屋子一看,天阴沉沉的,雪花飘落下来。

惊蛰都过了,并州这个时候都该明显暖和了,边城积雪不见化,反而还下雪,这里的天气,可真是莫测。

想着今年的春种,李青文脸上不由得多了抹忧色。

李青文站在门口,看着远处有几个人站着,他爹好像在跟不认识的人在说什么。

就在他准备过去的时候,李茂贤和那几个人说完了,一同向这边走过来。

李茂贤拿了两袋粮食出来,那些人接过粮食道谢,背着就走了。

“爹,这些人是干啥的?”李青文问道。

李茂贤把手里的铜板递给他,“他们的口粮被克扣,肚子饿的受不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咱们这里有余粮,拿钱跟我买。”

李青文也知道,官兵有好有坏,江淙他们刚来时,也被鲁刚刻意打压,还有林秀芸的遭遇……

他们在这里不用钱,没甚必要卖粮食,再者,就算缺钱,卖的也应该是药材和毛皮,轻易不会动粮食。李茂贤之所以答应买,是不忍心看那些人饿肚子,那滋味不好受,他很清楚。

这场不大不小的雪下了好几天还没停,看着屋里绿油油的小苗,李青文急了,背书的时候心不在焉,练字时神不守舍,常常看外头的雪发愣。

这样下下去,雪四月份怕是都化不掉,今年的庄稼可咋种啊。

李茂贤看他这样反而笑了,“种地本就是看天吃饭,急也没甚用,这种子还没下地,你就这般坐卧不宁,这一年怕是难有安心之日。”

李青文当然担心,他从前没种过地,本就没啥底气,再加上边城的天气难以捉摸,他心里一直飘飘忽忽的。

他一直以来都叫嚷着种地,事到临头,才发觉种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茂贤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仔儿,这世上之事都急不得,像是你背书,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记,练字得一笔一划的来,着急忙慌没用。”

李青文闷闷的点头,没有再硬着头皮看书,去灶间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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