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 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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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紧张的心跳低落下来,她还是只能把化学书递了过去。

化学书的表皮很光,从她指腹间滑了出去,好像她从来没有抓紧过,手里总是空落落的。

向司原把书拿回去,一把扔在盛沂桌子上,因为他下午来学校太困,一进班就补觉了,直到上课前才有同学跟他说席悦来找他借过书,但是盛沂没喊他起来。

盛沂淡漠地去看桌面上的书,他扔的力气太大,书内半掉不掉出一张试卷。

向司原知道他看见了,转身,顺势坐在他前边的桌子上,一条腿悬在空中,另一条腿点着地,笑了:“怎么席悦找我借书,最后借的又成了你的?”

“我以为你不在。”盛沂回答得简单。

向司原的位置没变过,也没人敢占:“我在我座位上睡觉,你没看见?”

盛沂说起谎来不打草稿:“没看见。”

向司原初二转学跟盛沂到了一个班,一开始两个人不太熟,盛沂总是冷冰冰的,他不说话,不爱笑,总沉默地一个人走,走起路来目不斜视,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向司原不爱跟这样的人玩,太没意思,后来又因为席悦的缘故,两个人逐渐熟悉起来,成了真正的朋友,以至于慢慢地竟然习惯他这幅样子。

“哄谁呢?”向司原用膝盖顶了顶他的桌面,面上的课本又一震,熟悉盛沂的人都知道,他的书一贯不外借,从小到大洁癖,向司原看着他,“不是你说的,盛沂之书恕不外借?”

试卷又斜出一角,露出鲜亮刺眼的红色数字,盛沂垂眸,看到向司原的视线并没有落下来,无声无息又将试卷压回化学书里,嗯了声。

向司原的身子俯了点儿,又靠过来,手指点在化学书上:“那你这次借的是什么?”

盛沂朝后缩了缩书角,指腹轻轻蹭了下向司原碰过的地方,没说话。

向司原挑了挑眉:“不是书吗?”

“这次例外。”盛沂看到向司原的眼神,喉结上下滚了滚,莫名有些不自在,抿了下唇,解释,“我看她太着急。”

向司原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盛沂。

往常的盛沂即使借了也就借了,最多是凉飕飕地瞥他们一眼,连解释都不会跟他们解释,现在的盛沂没有指明白这个她,但也已经足够他再调侃两句。

向司原忍不住笑,身子也探了过来,胸前的红骷髅更近了,整个人痞子似的,问:“她是谁?”

耳根烧了起来,盛沂抬手摸了下,彻底闭嘴,不想说话了。

知道问不出什么,向司原怕他恼羞成怒,一个人跑去生闷气,也懒得跟他再贫,从桌子上跳下来,笑着,拍拍盛沂的肩膀,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向司原走了,盛沂重新打开化学书,掉出的试卷是水星的化学卷子。

水星的字很工整,只是化学卷子有些皱了,尤其是分数那边,揉搓到起了白皮,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盛沂低头,看了一眼,想到了在戚远承的诊所。他在那儿打点滴的时候,头太晕,还是感觉到有谁用棉签喂了他水,对方的动作很轻,有一瞬间,盛沂想到了小的时候,后来从戚远承的口中才知道是水星。

那时他跟她说的话不多,但每次都能看见她呆处方室里埋头做题。诊所的隔音不好,他在隔壁房间都能听到水星的叹气声。

那天,戚远承忽然问到盛在清和徐丽什么时候回来,他回答地语气太冷,两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他看到戚远承手里的物理书,盛沂都不明白,他明明可以任由戚远承打完点滴出去,但偏偏开口缓和了气氛,问起戚远承有关物理的事情。

后来,她又探着头进来,小声问戚远承晚上吃什么。

那天的水星扎着马尾,马尾顺着她的动作坠到一边,夕阳光线下,她的头发像蕴了光,又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一直停留在盛沂的脑袋里。

心里又乱糟糟的,盛沂抬手顺便修改了下其中一道配平,心情想平静下来,又忽然意识到这张卷子不是自己的。

他是有洁癖的,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如此,用胶带粘掉更丑。

怕水星介意,盛沂重新折好卷子,正要合上书,阳光照射过来,落在书的扉页,他看到他的名字旁似乎有行亮白的小字,不确定,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第7章 .第七场雨 打水。

学校的英语演讲比赛是这周五,水星还有四天的准备时间。

在此之前,她先将这次考试的各科卷子整理出来,但昨天张自立讲课的时候,水星还记得化学卷子是放在桌子上的,但后来旁边的同学碰了下她,她一时间着急光顾着藏好那张写满盛沂名字的纸张,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化学卷子放哪儿了,索性张自立只是要每个同学订正完自己的错误,没有再将卷子收上去。

“星星,别找了。”下了早自习,席悦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水杯,“我要出去打水,一起吗?”

水星点了下头。

席悦拿起水杯,说起了这次的英语演讲比赛分为单人组和双人组两项,因为人数不够,老师们又拉了几个西城附中直升上来的学生,其中包括席悦。

“幸好有你。”郁晴的口语不好,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席悦喜欢群体活动,她自然地挽住水星的胳膊,跟她一起往班外走,“要是我一个人,我才不想参加,尤其是双人组的特别特别惨。”

“怎么惨?”

“每天下午放学都要留在学校加训。”席悦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水星似乎报名了双人组,连忙问她,“你是不是单人组和双人组这两个都报了?”

水星嗯了一声。她怕这次比赛会有什么闪失,她没办法跟盛沂一起参加比赛,为了保险,水星一下报了两个。

“退掉双人组的吧。”席悦晃了晃水星,“你不知道,我学姐去年参加了双人组的比赛,她亲口跟我说的,能逃就逃,学校一点儿都不会安排,每年不允许先行组队,都要单人先讲,等挑好的人数,确定下来,然后才进行小组的安排,这么拖拖拉拉的,训练很麻烦的。”

两个人走到走廊,席悦还想继续,结果又碰到了向司原,他跟一个男生一块儿出来的,聚集在热水机旁边,冲她们招了招手。

席悦看见他们,先让水星去接水。

水星应了一声,她带了一个浅蓝色的水杯,不保温,基本上每节课喝一半,剩下的一半兑上热水,正好变成温的。

排队打水的人很多,水星站在最后一排,余光可以看到边上的向司原,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袋装的东西,放到席悦手心。

“奶茶粉。”向司原说。

边上有起哄的声音,席悦挨个去推他们的校服,让他们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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