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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打开那个地下室里的门的吗?庄宁又问。

裘东野不解地看了看庄宁,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金属片,突然一挑眉。

这是那个门锁的拨片?!

当时那个地下室中的房门,是通过一个奇怪的开锁装置打开的几个拨片上牵着细丝,全部拨开,大门就会开启。

而这个金属片,就和当时那些拨片一模一样!

红说过,这个金属片是一种古早固定装置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那个简易的大门操控开关不只是幻想,而是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东西。

而被操控的大门上,印着NIB国立生物研究所的字样。

那么或许可以推测,科学家徐峰创造出异空间,就是来自于国立生物研究所旧址的真实模样。

在这个异空间中出现的、并不那么常见的金属拨片,出现在和操盘者紧密相关的减压室中。

现实中减压室,就在距离国立生物研究所旧址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另外,庄宁清楚地记得,那个地下室中的门,一共有六扇。

恰巧暗合了操盘者那个蕴含着仪式感的数字,6。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一瞬之间串成了一条线。每一个端点,却都被切切实实地联系在了一起,并一齐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个绿草如茵的公园,国立生物研究所的旧址。

怎么了?

红被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茫然地看了过来。但庄宁却一言不发着,再没多说什么。

那个地下室的门上,写着NIB。

裘东野看着庄宁沉默的模样,似乎慢慢明白了点什么。

嗯。庄宁应了一声。

上次我们停车的那个公园你说那里是研究所旧址?裘东野又问。

这一次,庄宁没有答话。

什么公园?什么旧址?红听得一头雾水。

对于第一次异空间的情况,她也只是看过庄宁的报告,了解得十分粗略,更是不懂他们两个人现在打的是什么哑谜。

红愣了一会儿,却一直也没等到庄宁出言解释。她看了看庄宁,又看了看裘东野,然后一脚把罗因踢醒。

别睡了!红压低声音说道。

嗯?嗯嗯?罗因突然被叫醒,懵懵然四下看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过分沉默的庄宁身上。

那天,你也是想去看看的吧?裘东野提了提嘴角,对庄宁说道。

我们现在去吧。

庄宁猛地看向裘东野,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他要救裘东野,他要带他走。他们应该一直隐蔽在西区废墟中,等待异空间被什么人解除之后,马上离开中心城,再也不回来。

他们不能再冒险回去东区,他不能再让裘东野被中央塔找到。

我的猜测根据不足。旧址已经改造成公园了,那个地下室并没有理由被保留下来。

庄宁强作冷静地说道。

而且操盘者会使用和研究所旧址一样的固定件,并不能说明他一定和那个地下室有关。这里面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或许一切只是巧合。

这个可能性很牵强,不值得我们冒险回去东区。

听到这儿,红和罗因大概也就明白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即便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可以光明正大去解决异空间的立场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庄宁和裘东野平安离开中心城。

场面一时安静。

庄宁。

还是裘东野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之后,一直留在西区么?

等到异空间解除,我们就离开中心城。庄宁淡淡说道。

要是异空间一直解除不了呢?裘东野又问。

庄宁表情微微动了动。

总会有人能做到的。隔了一会儿,庄宁才接了句话。

又是一阵无言。

庄宁的考量,裘东野自然是懂的。他不管红和罗因在场,牵过庄宁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着,一下一下,揉得庄宁心里软绵绵、湿漉漉的。

想通关节时的激动已然褪去,一时间支配了理智的情绪,也随着长久的沉默慢慢冷却了下来。

尽管一时无言,但此时的庄宁却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裘东野那尚未出口的话会是什么。

我已经闯大祸了。

许久,裘东野才有些艰难地说道,声音低低缓缓,闷闷沉沉。

别再因为我,死掉更多人了。

庄宁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手却不自觉地颤了颤。

罗因和红在一旁静静看着庄宁,没有劝庄宁去,也没有劝庄宁别去。

即便是有了头绪,如果没有庄宁,只靠他们两个人是无法找到晶核的;

如今甚至都不能将线索上报中央塔,一旦打开通讯仪,他们的行踪就会即刻暴露。

两个人没有意见,也不去决断,只是像以往一样,安静等待着庄宁的选择。

但庄宁却久久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也许破除异空间,就在今晚。

而如果自己无所作为,很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在明天后天的灾难中死去。

倘若那些人最终死去,那杀害他们的不是异空间,不是操盘者,更不是裘东野。

是自己

这样的念头沉重得让庄宁无法承受,可想到裘东野,心里却更是如刀绞一般地疼。

他是我的哨兵,我怎么能不管他,怎么能不顾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他。

可是自己又怎么能,让中心城里无辜的人们因为自己的私心殒命。

你留在这里。心绪百转纠结,庄宁沉着眉心,勉强对裘东野说道。

你留在这里,解决完了,我就回来。

裘东野却没半分犹豫,嘴角一勾,捏了捏庄宁的手。

我得跟你在一起。看不见你,我不踏实。

庄宁转头看向他,眉心压得更沉,一股没来由的怨闷在心里兜兜转转,只想对面前这个不听话的人发泄。

可对他发泄又能怎样,自己明明就知道的。

这个闻着气味也要来找自己的人,这个永远一根筋地要护着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一个人去涉险。

况且这怨闷并不来自于他。

只是来自于责任与私心拧成死结,如何也解不开的自己。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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