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女人颔首应了,目光自她们一直牵着的指尖上扫过,凤眸微眯。
洛云伊收回了颇冷的目光,紧紧牵着姑娘的手,一声不吭地拉着祁清和往回走。
嗯?姐姐怎么了?
姑娘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凑上去低声地问。
耳畔传来温热甜软的气息,姑娘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担忧。洛云伊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别扭又不舒服,却又舍不得对祁清和发,只得垂着头闷声道:你莫要与她说话。
姑娘与女人说话时,她就在旁边看着,心中莫名难受得紧。
祁清和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她今日出来的时候还妥善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这会儿听着道修不觉含酸的声音,心下觉得好玩儿。她也从不忍着,此时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直叫女修不自在地红了耳朵。
姐姐可有闻到一股子酸味儿?
姑娘大笑不止,恨不得把自己挂到女修身上去:好姐姐,卿卿都听你的,莫说是女的,便是个男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理他了。
莫要生气了~
我没有
道修偏了偏头,清冽的眸子里竟是有些窘迫,她抿着唇瓣认真地反驳姑娘的话。但许是声音太低,毫无说服力,只显得苍白无比,叫祁清和闷笑不止。
洛云伊见她都快要笑趴下了,赶紧抬手揽住了姑娘,容着她埋头在自己肩上使劲儿地笑,心中微微一叹,方才的愁绪也无影无踪,倒是剩了一片无奈。
道修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在方才那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是熟悉的气息。
但此时再度去想,却又察觉不到了。
虞九笙静立于原地看着她们走远,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去。她看着那银白长裙的道修,瞳孔中闪过几分凛冽的杀意来,指尖微捏腰间垂挂着的香囊。
香囊中有禾儿的一缕气息,方才她借此试探那个红裙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微蹙了眉,立于原地思量了片刻,挥袖离去了。
自从那年小医仙下落不明,苏京墨就依照祁清和最后留下来的纸条成为了江州城浮世馆的领事,不久后顺利诞下一女,身旁又突然多了一个狐妖相助,也算是渐渐在江州城站稳了脚。
旁人只道小医仙是行踪不定,她却是晓得青禾已死,更明白阿禾的死与那魔族帝君脱不了干系。
后来,苏京墨曾在江州城中见过那位虞前辈,彼时虞九笙一身狼狈疯癫、精神近乎于崩溃,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有了青禾的影子。
苏京墨怨她阴差阳错地害死了青禾,却又无法对着那般可怜模样的女人说出什么重话来。
万般情绪流至唇边,也不过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但在那一面之后,她就不曾再见过虞九笙了,只在传闻中听着魔族女帝的流言。
这一日馆中客人不多,她也甚为清闲,与馆中侍仆一起清点药材,看看是否需要补充什么。
苏京墨垂头细细查看了一番,突觉不对,蹙眉转身看去时不禁一怔,浮世馆门口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一个女人,正垂眸打量着馆前的对联。
那是青禾在世时写下的。
虞前辈。
苏京墨转身垂眸行过一礼。
不知前辈所来何事?
禾儿当初可曾留下什么寄托了神魂的灵物吗?
虞九笙收回了看向对联的目光,转眸瞧向了里边墨绿长裙的女子。
寄托了神魂的灵物?
苏京墨忍不住蹙了蹙眉,她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心中拿不准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但关系到阿禾
纵然有一丝念想也是好的。
苏京墨低叹了声,微微侧过了身子:前辈随我来吧。
当年阿禾为了护着我,给了我一块注有她意识的玉佩。一共可用三次,那玉佩已在危难中护了我两次,如今只剩最后一次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从刻满了阵法的小木柜中取出那块保存完好的玉佩,有些怀念爱惜地轻轻抚了抚上面的雕纹,终是将之取出送至了站在庭院中的女人手上。
虞九笙沉默地接过了玉佩。
她眸色微动,一缕魔气从白皙的指尖上涌出,慢慢缠绕进了玉佩之中。随后虞九笙的手中已多了一个琉璃水晶般的球,魔气在玉佩中探寻,从中捕捉出一抹意识出来,将之推送入水晶球中。
苏京墨蹙眉站在一旁看着,只见那乳白的意识滑入水晶球里,球体先是黯然了一会儿,陡然间却绽出点点碎光来。
光芒愈来愈大,闪烁耀眼。
这这是何意?
苏京墨睁大了些眸子,喃喃自语。
女人冷硬的面容如霜雪融化,慢慢露出几许笑意来。
似哭似喜,道不出的疯癫。
虞九笙勾唇轻笑,挥袖收回了球状的灵器:窥命亮,生机现,禾儿尚在人世间。
阿禾还活着?!
苏京墨忍不住低声惊呼,袖中指尖微微一颤。
女人眯了眯眸,颔首应了:许是转世了,之前我曾用此探寻过,却察觉不到半分生机,如今倒是有了反应。
女魔的瞳孔中亮得骇人。
苏京墨先是不可置信般的惊喜,后缓缓平复了些,又见虞九笙这番模样,心中一顿,转而便生出些许不知名的担忧来。
看虞前辈这般模样,恐怕是见到了疑似阿禾转世之人,这才来寻她。
但转世后万念俱空、记忆重塑,阿禾如今怕也不记得虞前辈了。
女魔来去匆匆,神色间染上了几分欢喜,更多的却是让苏京墨为之不安的偏执与疯魔。
绿裙女子立于庭院中,感受着日落晚间飘来的阵阵凉风,提着的心脏慢慢放下了些,骤然苦笑起来。
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小弟子们今夜仍旧勤勤恳恳地外出勘察清理云江城周边的邪祟妖魔,他们身上有洛云伊留下的剑意,因此倒也无需多加担忧。
祁清和与洛云伊则在客栈房间里商议着去见师长的事,一件一件地说着,连日后结契都提前考虑起来,可谓是甜蜜缠绵得紧。
若要姑娘来说,她将女修全身上下都摸过了,不如今夜将事情给办了也好。
可惜道修太过古板,按着她的手不让动,非要依照礼节来等到结契晚上才肯洞房。
如此笑闹了一夜,第二日小弟子们快要回来前她们才从床榻上下去,理好了衣襟,相伴着下楼去准备吃些点心。
这个时间段客栈里的人着实不多,祁清和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目光骤然一凝。
那坐在窗边的青裙女人,赫然是昨日上午才遇见过的虞九笙。
此时正端着茶盏慢慢饮茶,周身宁和平静。
祁清和还在看着,陡然觉得指尖一痛,回眸瞥去,身旁的道修板着张严肃的脸,也不看她,只重重捏着她的指尖。
一股子酸味儿油然升起。
姑娘有些好笑地弯了弯唇,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青裙的女人也恰巧抬眸朝这儿看来,目光似有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杯盏,含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祁清和眨了眨眸子,也礼貌地朝着她颔首应了。
独坐未免冷清了些,能否与道友们拼个桌?
青裙的女人缓缓起身走来,声音含笑温和,目光却只看向了祁清和一人。
好嘛,牵着的手也不要了。
道修肃然端坐着,一声不发。
祁清和侧眸看了看她,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女人,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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