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狂信徒们(2 / 2)
“那又如何?他们始终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劳伦斯冷漠地问道,在他看来这些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懂我这样的人啊。”
柯里笑了起来,他笑的很苦恼,至始至终也没有人了解这样的人群。
“他们已经被现实拷打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痛苦了,可这时你要是给予他幸福的‘毒药’,你觉得他们会拒绝吗?”
柯里问,在他的眼里,神秘的劳伦斯也变得可笑了起来。
“是啊,即使他们知道这些是有代价的,又怎样?最残忍的不是忍受黑暗,而是在见到光芒后,永远地被禁锢在黑暗里。
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那束光,如果神不存在的话,我们就成为他们的神,如果世界不给予他们善意的话,我们给予他们善意。”
“所以呢?”
劳伦斯还是不明白柯里的话。
“所以?这样的集会在高卢纳洛的每一处都在发生着,我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去帮助这些穷人,比起高高在上的福音教会,我们才是真正能拯救他们的人,即使不是为了信仰,为了这定时的食物,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存在,需要这束光。
可当这光芒消失了呢?”
柯里为劳伦斯讲解起了他接下来准备的行动。
“在教宗弥格耳登基的那一天里,我们会引起福音教会与正教的冲突,福音教会的狂信徒们会冲击会场,说不定还会出现血色事件,但这都不重要,正教会在后续的时间里逐步取消圣餐的补给,而这一切的原因将归于福音教会的打压。
我们会将他们一点点地变成愤怒的群众,不要觉得这些人无法影响到什么,要知道他们占据了这个国度的绝大部分,他们才是真正沉默的大多数。”
“疯王之死。”
劳伦斯冷冷地说道。
“没错,疯王之死,这种事铁律局很擅长的,我们会控制舆论,一点点地将福音教会变成疯王,直到被群众的愤怒彻底唾弃、杀死。”
柯里为自己的酒杯再次倒满酒水,他继续说着。
“你觉得高卢纳洛的王宫真的那么容易被愤怒的民众冲开吗?
实际上真正杀死疯王的不是民众,而是其他的贵族大臣们,这个疯子想要否决福音教会的一切,这触动了那些人的利益,士兵们打开了大门,守卫们听不到他的呼喊,大臣们则嘲笑着他的坟墓。
可这一次不同了,这是一次完美的机会。”
柯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对着劳伦斯说起了别的。
“你就是用秘血蛊惑了国王对吧,他在病床上太久了,久到他无比地畏惧死亡,哪怕是魔鬼的恩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劳伦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
“你不会想知道这力量的本质的。”
“我没想过了解,我只需要知道它是一件足够好用的工具就可以了。”
柯里继续说道。
“蒸汽科技不断地发展,千年的历史以来,科学第一次地战胜了宗教,福音教会内部分裂,自身又遭受了重创,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正教有着铁律局与王室的支持,而你带着秘血的技术创造了唱诗班……”
他的声音里带着滚滚雷音,恍惚间与下方神父的诵读声重合在了一起,他念道,犹如神言。
“这是难道一遇的机会,我们会用民众为伪装,打着大义的名号去行事,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这就像崩溃的洪流一般,妨碍之人只能被无情地吞没。”
“这听起来就像一场革命,宗教的革命。”
不得不说,劳伦斯被柯里的疯言疯语震慑道了,柯里远比劳伦斯想的还要疯狂。
“难道不是吗?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劳伦斯教长,我们是为了更好的国家。”
柯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人会挨饿,神圣不再虚伪,善意将有回报。”
“我们才是正义的。”
柯里再次肯定道。
“盗国,操控信仰,掀起浪潮……这会死很多人、很多人。”劳伦斯说。
“我知道,但这和我要做的事情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柯里继续说着他那疯狂的设想,“当高卢纳洛境内正教占据主导之后,正教将有着一个王国作为支撑,我们会在最强盛时掀起东征。”
“东征?”
“没错,东征,对异端的神圣讨伐,我想你也会喜欢这样做,是吧,我们的利益是相同,劳伦斯教长。”
柯里完全沉浸于其中了。
“杀到那神圣的圣纳洛大教堂之前,我会在那里证明我的信仰。”
“证明信仰?”
“没错。”
柯里笑着回答。
“我将摧毁神最挚爱的土地,将那里变成人间的地狱,做满那些最令神感到亵渎的事,我要证明神是虚伪的,是不存在的,但如果神出现了,向我降下了神罚,那么我想在死之前问一问,为什么神从不回应信徒的呼唤。”
“你觉得如何?劳伦斯教长。”
劳伦斯诚挚地回答。
“很不错,很疯狂,又很值得,我也很想知道神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脑海里回想着在静滞圣殿里所看到的一切,福音教会究竟在隐瞒着什么,所谓的缄默者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即使你不提议这些,我迟早也会回到圣纳洛大教堂,”劳伦斯显得犹豫了起来,“可你不怕我吗?柯里,那秘血的力量,你想象不到这力量有多么可怕。”
“害怕什么?被你用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吗?”
柯里缓缓地揭开了衣领,其下的惨白苍老的皮肤,这时劳伦斯才猛地想起他从不清楚柯里的年纪。
“我耗不起了,教长,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希望能在死前见到福音教会被大火烧毁,这样就足够了,哪怕与魔鬼做出交易。”
“那我们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柯里问。
劳伦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疯癫的男人,拿起酒杯和他的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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