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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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见深便感到自己的脖颈处猛的传来尖锐的刺痛,垂眸一看,只见慕之蝉发狠似地咬着他的脖颈,瞬间就见了血。

蝉蝉。一声冗长的叹息从唇边溢出,见深将左手覆住慕之蝉的后脑,手指轻轻插在他的发间,顿时,清凉的灵气从掌间倾泻,先是流入到慕之蝉的识海,再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无声无息的在吞噬着什么,消灭着什么,驱赶着什么。

几缕黑色雾气从慕之蝉的身体中挣扎着涌出,随后,便被一张如水膜般的东西简单粗暴的网了起来,被见深不动声色的收回到了储物戒指里。

毕竟他还要靠着这个找到幕后之人。

慕之蝉本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咬在见深脖颈处的嘴也松了开来,当理智回拢,口腔内弥漫着的血腥味令他错愕的睁大了眼,怔怔的望着此时正把他紧紧扣在怀里的人,喃喃道:师尊,我

你中了咒。见深嗓音低哑道,插在慕之蝉发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揉搓着,眸色变得很深。

咒?慕之蝉下意识忽略对方的后半句话,皱起眉想自己到底是何时被下了咒。

此咒名为「勾心」,是一种上古禁术,知道它并能施展它的人寥寥无几,「勾心」能将修者心底最恐惧、最痛苦的记忆或者是幻想放大数倍,从而令修者逐渐沉浸于浓烈的负面情绪之中,一步一步走向自我毁灭。

「勾心」最可怕的地方有两点,其一是它可以不借助任何媒介远程施咒,只需施术者在识海中构造出那人的相貌,书写出那人的名字即可;其二是中咒者无知无觉,它无法被医修治愈,也不会被高修者察觉,在旁人看来只会认为这是被心魔所控。

见深抱着陷入沉思的慕之蝉旋身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的扣在对方的腰间。

慕之蝉没注意他们二人的姿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何人给他下了咒,为什么下,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那为何师尊却可以?慕之蝉抿唇问道,未尽之语消失在唇缝之间。

因为你的识海对我不设任何防备。见深缓声说道,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墨发把玩,此咒藏匿于修者的识海之中,你知道的,识海乃是修士最为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旁人侵入便可轻而易举的毁了他。

哪怕是最相爱的道侣识海也不会向对方打开,更恍若是中咒之人。见深神情淡淡,斑驳陆离的阳光散落于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宛若落入凡尘的神祗。

慕之蝉的目光不知怎的被那一张一合的唇所吸引,淡红色,微薄,但却很饱满,就是不知亲起来会不会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蝉蝉?见深轻轻扯了扯慕之蝉的头发,立刻唤回了对方思绪。

慕之蝉身体一僵,略显慌乱的驱散脑中大逆不道的想法,而在意识到对方唤他为「蝉蝉」时耳尖在顷刻间泛起了一片红,磕磕绊绊道:师,师尊你怎么这么叫我?

嗯?不可以吗?见深低笑出声。

倒也不是不可以慕之蝉揉了揉发热的耳廓,又在心里默默补充完后半句:只是显得有些过分亲昵了。

而且似乎十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被这人这么抱过了,感觉倒有些微妙。

见深没有再继续接话,只是眉眼舒展,唇角微勾,满身冷意在面对慕之蝉时总会消逝不见。

我还有一疑问。慕之蝉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陌生情绪,抿唇问起他刚刚很在意的一个问题:您说此咒为上古禁术,可施展的方法如此简易,也未曾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既是禁术,又怎会这般容易?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施展此咒,只有体质为「天引流体」的人才可做到,然而这种体质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培育的。

至于培育的方法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见深没有在继续细说到底是怎样的残忍,而是安静的看着慕之蝉,缓声又补充一句:上千个失败品中才能出一个「天引流体」。

慕之蝉点了点头,眼睫轻颤着又道:我没有头绪,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想害我。

先前苏窕来找你是为何事?见深问。

我不知,他对我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杀意。慕之蝉沉吟道,又抬眸看向见深,会是他吗?可他是天生道体

怕是旁人,或者是和他有关的人。见深沉声说道,他对你有很浓郁的恶意与杀意。

慕之蝉不置可否,兀自沉思,不知不觉间视线落在了见深脖颈处的那一圈红色咬痕。

是他咬的。

师尊,抱歉,我当时神智不清慕之蝉后知后觉的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瓶上等止血散,赶忙拔开瓶塞,小心的往那伤口处倾倒药粉,心中羞窘的不行。

无事。见深若有若无的笑了下,安抚的用手轻轻拍了拍慕之蝉脊背。

嗯。慕之蝉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后,主动退离他的怀抱,道:师尊,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好。就在见深的话音刚落,慕之蝉便感到皮肤一凉,只见小银龙熟练的盘上他的脖子,小巧的爪子轻轻踩着他的颈窝。

慕之蝉弯了弯唇,颈侧皮肤传来的微凉触感令他的心中莫名涌现出些许喜悦,像是蜜一样的甜。

他抬手召回落在灵草中的水剑,掐诀御剑而行,雪袖翻飞间,仅仅只需几息功夫便望见了仍在赶路的太白峰弟子与扶摇峰弟子。

慕之蝉默不作声的收了水剑,刚一落地他的三位师兄便将目光投了过来,看的他颇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大师兄,先前对不住。慕之蝉对叶青流行以一礼,看着他温和如水的瞳眸轻声道,那并非我本意,而是因为咒。

咒?叶青流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伸出手不由分说的扣住慕之蝉的左腕脉搏。

叶青流是个实打实的医修,制作傀儡不仅仅是因为爱好,还因为方便晒药和捡尸。

慕之蝉心中一软,任由对方为他把脉探寻,简明扼要的将先前见深对他说的、以及自己所推测的讲给三位师兄。

现在已经无事了。慕之蝉扬唇笑道。

我们四师弟脾气这么好,竟然还能与人结仇?傅红渊戏谑的笑了起来,颇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听此,慕之蝉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是不知是何人为之蝉解了咒,理应重重道谢才是。叶青流松开他的腕子,双手拢袖笑眯眯的问道。

慕之蝉沉默片刻。

「照实说,无碍。」

就在慕之蝉犹豫之时,见深清冷的声音在脑海回响,他眉头松了松,道:是师尊。

嗯?师尊也来了?叶青流有些讶异。

是的,在这。慕之蝉指了指盘在自己脖子上正闭眼假寐的小银龙,在三人看过来时还惬意的甩了甩尾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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