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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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方旖旎近段时间时常做梦,一下子梦到脸色突变的小玩,一下子梦到身处吊诡的孤儿院,时而穿插着陈伯宗冰冷的眸光和谈绪失望的神情。精神不济,方旖旎主动跟着小姑去寺庙里烧香拜佛,顺带求了一个平安符给谈绪。

元旦放假前一天,在停车场遇到陈伯宗,方旖旎目不斜视地径直往自己的车位走。两人一路不远不近地并行,形同陌路,哪知道那么巧,两人的车位一左一右,仅隔着一根护角方柱。

方旖旎瞥到他车子的车标和车牌,忽而问:“之前在情书门口,我擦到的是你的车?”

陈伯宗闻言驻足,蹙眉回忆:“嗯。”

方旖旎讪讪:“应该不严重吧。”

陈伯宗的视线在她脸上轻点:“不严重。”说完就要抬步去驾驶座。

鬼使神差地,方旖旎拉住他:“我赔你一顿饭吧。”

陈伯宗侧眸睨过来:“陪?”眼尾略压,显得犀利,像梦里的冰凉眼神。

方旖旎怔忪,还有哪个赔。

身后车道有车子驶过,不窄,但她还是下意识往前缩了一步。拽着他袖口的手指顺势松开了,她垂下眼道:“算了。”

陈伯宗反握住她的手,不咸不淡道:“走吧。”

方旖旎慢慢把手抽回来,跟他上了车。

嘉月市的冬日夜晚总是湿漉漉的,街灯下飘着金色细雨,寂寥、迷人。

方旖旎疑惑为什么跟陈伯宗在一起总是坏天气,下得人心神紊乱。为什么明知陈伯宗是这样的不可碰,却忍不住一挠再挠。想起小时候玩俄罗斯套娃,清楚下一个长得一样只是小了一号,但总得一个个打开,看到最后一个面目模糊的拇指玩偶才甘心。

神游物外地用完餐,两人连眼神交流都寥寥无几。

吃完饭,方旖旎站在餐馆外屋檐下等陈伯宗开车过来,边上有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等雨停。方旖旎听着他们轻声细语地分享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想到她和谈绪。谈绪往西京去得越来越频繁了,问过一次发生什么事了他语焉不详,方旖旎便不再问;他们看似跟这对情侣一般甜蜜恩爱,但总隔着层玻璃般,一览无余但过不去。

余光里瞥见陈伯宗,于是方旖旎抬眸望向他。

金色的针雨落在他脚边,一辆辆车从他身边掠过,溅起的雨幕如一场水状烟花,那么吵闹,那么慌张。而他撑着伞稳重、优雅地信步而来,为她而来。

这一瞬,全世界仿佛唯有他是静止的,她的目光,她的心跳,也为他静止了。

“怎么了?”陈伯宗注意到她出神。

方旖旎摇摇头:“走吧。”

伞很大,两人似乎都克制着不让自己触碰到对方,肩膀细微打湿也不管。方旖旎不由想,他们之间连衣袖都在博弈。

上了车方旖旎依旧很沉默,陈伯宗看她一眼。车子驶过餐馆时他扫了眼站在屋檐下偎依的那对情侣,他问:“送你回家?”

陈伯宗说的话总需要她拐个弯地解读,她凝视他:“要不然去你家?”陈伯宗似乎挑了下眉,等方旖旎想要细究时他又无波无澜了。

陈伯宗道:“你想?”

“我都可以啊,主要在你吧?”既然总忍不住打开套娃,那干脆一步到位好了。

明明很紧张,漂亮的眉眼都皱成彩色糖纸。陈伯宗轻笑一声,没说话。

方旖旎存心要打赢,目光炯炯地锁住他:“你不是爱玩bdsm吗,我可以当情趣接受。”

无知者无畏,陈伯宗眼皮往她那轻轻一撩:“我送你回去。”

方旖旎被他的眼神一刮,凉了个透。挫败到奔溃,她都这样了还不行吗?陈伯宗到底要什么?难道想让她跟那个女人一样当他衷心的狗吗?那他做梦吧。

这样一想情绪又稳定下来:“我也不想跟你恋爱了,我们做炮友吧,这个你总不亏吧。”

陈伯宗缓缓笑了,方旖旎顿起一阵汗毛,囫囵道:“不想就算了。”

陈伯宗收了笑,淡淡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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