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妹 第1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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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不急吗?

顾灵风急得都快疯了——这个磨人的小丫头。

南棠却微微一笑,缓步踱进塔室深处,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般。

“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带顾魔尊离开此地。”

顾灵风堂堂一个大魔头,听了这话跟在她身边像刚才的风妖般,道:“真的?你没骗我?”再绕到她右边,迫不及待道:“那就快点,别磨磨蹭蹭。”

南棠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封着他元神魂魄的炼魂珠前,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顾灵风不耐烦至极,生恐多等一刻她就要变卦,催道:“别看了,只要往里面注入你的句芒春种之力就好……”

“顾魔尊,咱们谈谈。”南棠将目光从炼魂珠上收回。

“谈什么?有什么可谈?哦……”顾灵风恍然大悟,“你想谈条件?别谈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法宝还是功法秘藉还是丹药?魔修大军曾在洗泪河下留有一批秘宝,我能替你开启,不论是法宝还是功法秘藉亦或丹药,应有尽有。”

南棠没吱声,他想了想,又道:“无上灵力?修仙宝境?我能带你到古仙禁地,里面拥有无穷灵气供你修炼。还不够……”他咬咬牙,续道,“我有烈魔令,可号令魔修三军,让你成为魔皇……”

南棠仍旧不为所动,顾灵风大为恼火:“这些还不够?你太贪心了!”

他说的这些,随随便便一个拿到外面,都足以令修士们争得你死我活,若非因为他实在太想出去,又生怕她跑了,根本不会挖自己的老底同她交换。

“你到底要什么?直接说吧。”顾灵风怒道。

“要你。”南棠开口,简单两个字。

“没问题,要……”顾灵风一口应下后,忽然卡壳,“我?”

“嗯。”南棠点头。

顾灵风扒开遮脸的头发,露出那张尚算英俊的苍白容颜,凑到南棠面前,俯下头古怪盯着她:“要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是已经有情人了?”

出卖男色换取自由也不是不行,但和别的男人一起服侍她的话就有点过分了,他堂堂魔尊沦为媚修,要惹天下人笑话的,不过……他又不是正人君子,承诺什么的都是屁话,出去后他就撕碎她的魂魄……

见顾灵风认认真真思考起来,南棠知道他误会了,哭笑不得刚想解释,便听他一边道:“行吧,我同意了,成为你的……”一边压向南棠颈侧。

后续的话他没说完,南棠左臂上的黑纹猛地窜出,朝着顾灵风的魂体冲去,顾灵风魂体亦化黑烟,二者在半空缠绕厮斗起来。

炼魂珠猛烈地震动起来,缚珠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个没完。

天禄兽不能随着南棠同入回龙塔,此番夜烛暂时寄于她的神识虚空中进入回龙塔。

魂体对魂体,夜烛与顾灵风棋逢对手。

“够了!夜烛回来!”南棠看不下去,震声道。

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道黑烟倏尔分开,其中一道飞回南棠身边,化作夜烛虚形,冷冷看着顾灵风。那厢顾灵风也落地,沉着脸死死盯着夜烛,既怒又惊,怒其出手,惊其魂体修为之高。

南棠忙道:“魔尊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是要你……”她觉得解释不清,索性祭出龙影剑。

“魔尊请看。”南棠道。

只闻“铮”的一声,长剑出鞘,隐约龙吟和着剑鸣同响。

龙影剑出现在顾灵风面前。此剑经由天焰淬炼,融入龙骨,又有龙君残魂所化剑意,早已改头换面,便是如顾灵风这般见多法宝武器的大能之修,见到龙影剑时,也不禁一愣,脱口道了句:“好剑!”

但……和他什么关系?

“魔尊,神兵虽好,尚缺剑灵,我想请你入剑为灵。”南棠道出自己的要求。

顾灵风眼神顿厉,一改先前迫切神情,杀气腾腾地望着南棠,良久方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想让我成为你的剑灵?”

他觉得她肯定是活腻了,撕碎她的魂魄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他要将她元神炼成灯油,夜夜燃烧!

“我知道。只要顾魔尊成为此剑剑灵,与我签下血魂契,我便带你离开此地。”南棠一字一句道。

顾灵风听得连呼吸都要停止——如果他有呼吸的话。

夜烛静静伸手、摊掌,掌心之上浮现起无数黑色咒文,一个接一个飞到龙影剑四周,再渐渐附着在剑身上,一股奇特的气息随之绽开。

“血魂契下,我主你仆,你需遵我之命,为我剑灵,你我二人同生共死,人在剑在,人亡剑亡。”南棠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不会逼你同意,但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会再来第三次,同意或不同意,你都没有反悔机会。”

顾灵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怒气要冲破魂体,旁边的风妖感受到他的怒火,已经瑟瑟发抖地缩到角落去。盛怒反而让他沉静下来,神情阴郁地看着眼前女修,心绪翻滚如海。

留在塔底是个折磨,但成为剑灵,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南棠只将血魂契解释清楚,并不多作其他劝说,看着他天人交战,脸色变了又变。

双方都没人再开口,气氛冷凝如悲雪山上的寒冰。南棠等了许久,也不见顾灵风再出声,她轻叹一声:“罢了。”

夜烛见她面露一丝感慨,知道她的旧结又被牵出,便也没多做劝说,只冲她点了点头。

南棠凌空将龙影剑抓入掌中,转身缓缓向外走去。

没走几步,她身后就传来顾灵风冰冷低沉的声音:“等等。”

南棠驻足转身望去。

顾灵风半垂着头,目光穿透披爻的长发,带着几分恨意阴郁地看着南棠,声音像饮过冰般寒意四散:“好,我愿意。”

快一万年了,他已经不记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见不到太阳也望不着月亮,没有人可以说话,时间仿佛凝固般没有尽头,无穷的生命化成枷锁,比死还痛苦。

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这样的痛苦还能浑浑噩噩地继续下去,但偏偏他看到了一抹希望。

如果上次她提出这个要求,他定然不会点头,但经历绝望希望再绝望的反复折磨,他早就所余无几的志气早就被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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