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霍言清穿上拖鞋,发现大小完全合适,嘴角忍不住飘了起来。
他坐下换鞋时,从奚迟的角度,看见了霍言清头顶柔软的发旋。
他一直觉得霍闻泽这个发旋挺可爱的,可是霍闻泽总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往上梳,只有刚洗完头才能看见。
他的目光又移到霍言清换下的鞋上,是很新潮的球鞋,他在给本科生上课的时候看到过学生有同款的。
奚迟忽然想到问:你现在多大了?
霍言清换完了站起来,答道:十八。
两人目光交汇,奚迟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心说霍闻泽,你还真好意思。
霍言清耳根发烫,努力把视线集中到奚迟的眼睛上。
奚迟洗完澡穿的衬衫式睡衣,刚才因为弯腰拿拖鞋,宽松的领口垮下来了些,锁骨的形状分明,衬着白皙的肤色更引人瞩目。
他自己没感觉到,认真地看着霍言清: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叫我表哥。
好的。霍言清点点头。
奚迟满意地转身,帮他拉起箱子进屋。
这个新人格感觉还挺好相处的,他心情不禁轻松了一点,心想,不愧是小孩儿,乖巧听话。
霍言清在他身后,伸手摸了摸发热的耳朵,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专心看奚迟的眼睛也不行,那双眼睛太漂亮了,像月光下的湖泊,让人不注意就要陷进去。
你睡书房,可以么?奚迟在前面问。
他当时买房的时候是做着独居的打算,两居室一个当卧室一个当了书房,不过书房里有张折叠的榻榻米。
霍言清自然同意:好啊。
他往前跟上奚迟的脚步,要推开书房门的一刻,奚迟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想起来,书房的墙上还贴着关于霍闻泽人格分裂的分析。
奚迟握住门把,转身一本正经地说:你先等一下,我进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把霍言清关在门外,动作迅速地把贴着的纸张都取下来,锁在柜子里,又环视了一圈屋里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再开门的时候,他看见霍言清站在门外,耳朵尖都红透了,眼神有点躲着他。
奚迟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误会了什么。
他抿了抿唇,推着霍言清的箱子进书房,霍言清在他身边眼睛很规矩地正视前方,完全避免往周围看,好像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让奚迟更觉得空气升高了几度。
他决定开口打破尴尬: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他在门口就看见霍言清的卫衣被雨水浸湿了大半,发稍也挂着水珠,再不换很容易感冒。
霍言清脚步忽然一顿,脸唰地更红了,恍神一样的:啊,洗澡好,好的。
这个反应,让奚迟忽然有种自己在诱拐少男的既视感。
你带换洗衣服了么?他挥除这种诡异的感觉,继续问道。
带了。霍言清点头。
奚迟又问:毛巾呢?
他觉得自己从前对着霍闻泽,可没这么啰嗦。可能是下雨天霍言清可怜兮兮地出现在门口,人格年龄只有十八岁,看着又格外单纯懂事,让他潜意识把对方划到需要照顾的范畴。
毛巾还没有,我本来打算到了再买,我现在就去。霍言清忙道。
算了。奚迟看到雨下得这么大,也不好出去,本来可以用霍闻泽的浴巾,反正都是一个身体,但他之前把霍闻泽的东西全打包扔了。
于是他犹豫了两秒,对霍言清说,今天你先用我的吧。
对方的身体和霍闻泽是一个,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说完就取浴巾去了,回来时霍言清低着头,接过来根本没看他,小声说了句那我去了,便快步走向浴室。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可胸腔里比关门声还响的心跳却无法平息。
霍言清看见镜子里自己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了,心说真是丢人啊,才第一天,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他目光移到手里纯白色的浴巾上,握在手里很柔软,他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后又放弃一般地睁开,慢慢将浴巾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
清冽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间,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中藏着那个人独有的气味,像雪山化开时甘甜的水,就像他跟在奚迟身后时隐约闻到的一样。
霍言清动作一僵,小心将浴巾挂好,然后快步走到淋浴头下打开冷水。
等到洗完,他拿起浴巾擦了一下,眼前不可避免地浮现这块浴巾滑过另一个人肌肤的画面立刻返回去继续冲水。
奚迟在卧室里看了会儿书,其实也没怎么看进去,只是借着缓解这一天接二连三的冲击,忽然感觉有点口渴,就出来倒水。
喝了两口,正好碰见霍言清从浴室里出来,他目光扫过去,霍言清穿了宽松睡衣,灰色长裤,白色上衣胸前的口袋里,一只小熊探出头来。
他忍不住想笑,怎么也想不到有天会看到严肃古板的霍总穿这种睡衣。
霍言清也看到了他,表情忽然有点紧张,眨了眨眼:哥,吹风机放在哪里啊?
奚迟差点被水呛到,把杯子放在桌上的动作略显僵硬。
不让他喊表哥,就直接叫哥了么。
霍言清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次:哥,我想借一下吹风机。
奚迟的眼皮又是一跳。
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曾经同床共枕的人穿着小熊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滴水,眼神柔软地看着自己喊哥哥,很容易打开脑子里的阀门,放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行不行。
奚迟转身去拿吹风机,顺便把一闪而过的念头彻底甩出去。
眼前的人并不是霍闻泽,是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的,纯真懵懂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认为他是自己哥哥,很依赖他的样子。
他理应主动保持点距离。
于是把吹风机交给霍言清时,他提出:别喊我哥了,叫名字就好。
霍言清不解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样我习惯一些。奚迟回答。
霍言清发梢上的水珠滴下来,在白色睡衣上洇开了一小点,他眼神中掺进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眨了眨眼,忐忑地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
奚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对上他清澈见底的眼神,语气也不禁缓了下来:当然没有。
我一直在心里把你当作最亲的人。霍言清有点着急地说,我想当你的家人。
奚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他印象中,霍闻泽和亲人关系及其淡漠。
听到霍言清焦急地说想当他的家人,他的心忽然软下来。
他垂下眼帘,转移话题道:你快吹头发吧。
霍言清看他没再坚持,表情轻松下来,嘴角一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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