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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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跟着没那么害怕了。

下来之后,两个人脚步都有点不稳,奚迟看到霍闻泽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眼睛却前所未有的亮。

他去买了两杯饮料,游乐园连饮料都很可爱,杯盖上有立体的卡通人物。

奚迟举着带兔子耳朵的杯子喝水,听到耳边咔嚓一声。

霍闻泽翻开了电话手表的盖子,冲他笑了笑,看来已经发现了这个手表可以拍照。

他伸过去给奚迟看,奚迟觉得自己在里面有点傻,但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就随他去了。

随着太阳升高,游乐园的人也越来越多,奚迟跟霍闻泽并肩走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

他看向霍闻泽,霍闻泽一本正经地说:人很多,会走散。

奚迟犹豫了一秒,回牵住他的手。

面对路人或疑惑或欣赏的目光,奚迟目不斜视,拉着霍闻泽玩了一个又一个项目,把他感兴趣的东西都体验了一遍。

走到碰碰车的区域,他明显感觉霍闻泽的脚步慢了下来,果然男人不管多少岁,对车的兴趣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一辆碰碰车只能坐一个人,奚迟也乐得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赛池里已经有了很多小孩子,霍闻泽大概是还拥有肌肉记忆,没几分钟就上手了,在赛场里极速狂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把小朋友们撞得晕头转向。

眼见着自己儿子快被欺负哭了,和奚迟一起站在场外的一个妈妈走过来,表情为难地问:帅哥,能不能跟你男朋友说一下,稍微让我家孩子一局,小朋友哭了不好哄。

奚迟头疼,心说其实我家这个也是小朋友,还是被关了好久终于放出来的小朋友。

但他没法解释,只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女人向霍闻泽投去目光,看到了他手腕上和自己儿子同款的电话手表,恍然大悟。

她的心瞬间被同情席卷,那么帅的一个人,看起来也很聪明,怎么就

她用你也不容易的眼神看了奚迟一眼,专门把自己儿子叫到场边,跟他说:你不要跟叔叔硬撞,让着叔叔一点。

奚迟一边尴尬,一边憋笑,一边看着霍闻泽在赛池继续狂虐小朋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继父何俊良打来的。

他接起来,喂了两声,对面才听清。

你那边噪音有点大,是在看门诊吗?何俊良问。

没有,奚迟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在游乐园。

何俊良笑了:哦?是在约会啊?

奚迟不知道该怎么说,何俊良也没追问,接着道:上次问的人,你俊才叔叔查到了。

奚迟神色严肃起来:太好了。

他已经去世了。何俊良的语气带着惋惜,俊才说这个孩子六岁的时候就注销了身份信息。

奚迟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捏紧,他想过,真正的霍以辞可能不在了,但没想到这么早。

他沉默了片刻,问:能查询到死因吗?

我替你问了,但俊才什么都不肯透露,还把我教育一顿。

给您添麻烦了。奚迟抱歉道。

客气什么,我也没帮到你。何俊良那边顿了顿,我多嘴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因为俊才听了之后,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不过我只说你是我的一个朋友,没透露你的身份。

谢谢何叔叔。奚迟的眉心拧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霍闻泽,眼神里蒙上了一层薄雾,原因我之后再告诉您。

能让市公安局大队长何俊才感兴趣,至少说明,霍以辞绝对不是自然死亡。

何俊良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告诉他:俊才让我转达,如果你还是想知道,欢迎你直接联系他,我记得你有他的手机号吧?我再发给你一遍。

奚迟其实早已和何俊才见过,那个男人和何俊良不同,坚毅果决,目光像鹰一样狠厉。他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心里明白这可能是通往真相的大门。

但是这扇门一旦打开就不可能再关上,而且它是双向通行的,他揭开谜团的同时,何俊才也会注意到他的生活。

这可能对霍闻泽不利,可是做那些事情的明明又不是他。

奚迟的心里很乱,而且,他现在自己都没有完全掌握所有人格的情况,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危险人格。

还不是打这个电话的时候,等他更深入地了解之后,他会主动跟何俊才联系。

奚迟。霍闻泽的声音响起,看来是终于玩完了。

奚迟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浓雾尽然消散,只有淡淡的温柔,像云层散开时透出的月光。

霍闻泽歪着头冲他笑,满脸写着开心和满足,而所有小朋友的家长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在游乐园的路上,霍闻泽拿着云朵一样的棉花糖,忽然说:要是我哥哥没回家就好了,他很想吃这个。

奚迟步伐一顿,问道:你和哥哥关系很好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如果不是最亲的人,怎么会在对方死后,把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他。

霍闻泽用力点了下头:我们是双胞胎,他只比我大几分钟,我才不想当弟弟呢。有一次我爸爸喝醉了,非说我们犯了错,打完他准备打我,他忽然冲上去,就被打了两次,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他是哥哥。

奚迟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他画画很厉害,我们的家教老师说他很有天赋,能成为大画家。霍闻泽说起哥哥,语气充满骄傲。

奚迟嘴唇一弯:肯定会的。

他跟霍闻泽在游乐园的餐厅里吃了午饭,霍闻泽对着做成熊猫样式的海苔米饭拍了半天照,下午他们又玩了好几个项目,直到傍晚才离开。

在出口有工作人员在售卖毛绒玩偶,看起来狮子和长颈鹿最受欢迎,小朋友几乎人手一个。

你想要么?最喜欢哪个?奚迟看出了他眼中的向往,问道。

霍闻泽指向最角落里一堆灰绿色的玩偶:那个。

奚迟很意外,那堆玩偶应该是鳄鱼,做得有点夸张,有种哥斯拉的抽象感,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卖玩偶的女孩包装好递给他们时,笑眯眯地调侃道:你们感情真好。

你为什么最喜欢它?奚迟问。

霍闻泽抱着小鳄鱼走在路上,回答道:因为他们说我是小怪物。

奚迟表情凝滞在脸上:谁说的?

霍闻泽的语气变得有点低落:管家叔叔、保姆阿姨、爸爸妈妈

你不是。奚迟顿了顿,认真地说,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朋友。

返程的路上,霍闻泽乖乖坐在副驾驶,奚迟犹豫了半天,开口问:等下我们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吃晚饭,行吗?

好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霍闻泽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可能会单独问你几个问题。奚迟接着说。

霍闻泽点头:好的。

看着他完全信赖的模样,奚迟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把霍闻泽的幼年人格出现告诉陈枫后,陈枫很兴奋地表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小孩子往往没有防备且不擅长说谎,更容易询问出他发病的诱因,找到攻破点。

至于问询的过程,奚迟也明白,就是挖出他内心深处痛苦的记忆。看着霍闻泽抱着玩偶哼着歌的样子,他多少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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