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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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个人确实是霍以辞后,奚迟背都僵了,从脸烧到了脖子。

交织的气息熟悉而又陌生,车内太安静,他甚至能在自己耳边听到接吻的声音,想到霍闻泽的秘书还在前面,这种羞耻的感觉更强烈了。

周秘书在驾驶座上面色如常,目不斜视地转过一个弯。

他想推开霍以辞,在碰上对方肩膀时,忌惮着对方的伤口,好在他没用什么力气,霍以辞就会意结束了这个吻。

奚迟心跳如鼓地转过头,有点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神。

很快车开到了花店门口,周秘书体贴地替他们拉开车门,询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奚迟看见他面色如常、公事公办的模样,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他抿了抿唇:不用了,刚才矿泉水洒在你车里,不好意思。

您不用在意。周秘书推了推眼镜,这是公司的车,属于霍总。

奚迟半扶着霍以辞,霍以辞看来真是醉得厉害,亲昵地牵起了他的手,弯起眼睛一笑。

周秘书忽然一本正经地问:奚先生,您等下准备回家么?如果要回去的话我在楼下等您。

明白他的意思后,奚迟嘴角僵了一下:咳,不用麻烦你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也算是我的职责。周秘书好像看出他的心情,说道,不管霍总处于什么人格状态,他在我眼里都是我的上司,没有什么不同。

奚迟听出一丝他在开导自己的意思,他当然清楚所有人格都是霍闻泽本人,但是

尤其是霍以辞的感情让他格外手足无措,大概因为对方的霍闻泽双胞胎哥哥这层身份。

他把霍以辞送到二楼,奶糖听到声响跑出来,看到他激动得不行,扒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一边被霍以辞倚靠着,一边被奶糖拱,奚迟步伐困难,走了两步不小心撞到霍以辞的画架,上面一本速写册掉在了地上,被掀开来。

奚迟低头看了一眼,脚步顿住。

画面上的人显然是他,是一张速写半身像,他穿着白大褂,微微侧过头像在聆听着什么。

落款是霍以辞去医院找他的那天。

从细腻的笔触可以看出画画的人倾注的爱意,霍以辞目光跟着移到地上的速写本,收紧了交握的手指,醉意迷蒙地告诉他:我画了很多你的画,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奚迟心跳再次加速,胸口温热,不知道画下这些时霍以辞是什么心情。

他把霍以辞在卧室安顿好,出来抱起一直黏着他的奶糖,揉了几下,然后捡起掉落的速写册,犹豫了一秒,坐在椅子上将它翻开了。

抿唇不语的他、淡淡微笑着的他、逗布偶猫玩的他、还有靠在车座椅上睡着了的他

奚迟捏着薄薄的纸,放轻了呼吸。

再往前翻,忽然一张不属于他的画映入眼帘,画纸上是他家乡的那片湖,湖边的草坪被风一吹,蒲公英飘起洒落在空中,湖边两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一前一后奔跑着,飞扬的衣角洒满了阳光。

等等我

他脑海里猛地出现一句童声,好像幻听了一般,紧接着又响起几声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笑,以及稚气的呼唤同伴的声音。

奚迟觉得一阵头痛袭来,放下画伸手捏了捏眉心。

画上的不是霍以辞和霍闻泽么?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而且他脑内响起的童声,喊得似乎是这两个音节,这又是谁的名字?

他越想头越重,开始觉得他因为创伤应激丧失的那段记忆里,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从花店出来,周秘书居然还在原地等他。

奚迟上了车,周秘书并没有问地址,径直向他家的方向开去。

奚迟对此也毫无意外,沉默片刻,他开口问道:霍闻泽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我?

周秘书眼睛盯着前路:我不知道。

霍闻泽只会放心一个了解全部情况的人替他把控全局。奚迟拆穿道。

我只能做霍总交代我做的。周秘书笑了笑,否则我就会失业,现在找工作很难的。

奚迟看向他:霍闻泽会跟我分手,也不会把你开除,你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周秘书忽然觉得夜风有点凉,默默关严车窗:您千万别这样说,我知道霍总宁可自己消失,也不愿让您受到任何威胁。

奚迟视线垂落下来,敛去眼底的情绪。

他还能重新控制那个人格么。

周秘书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开口道:目前还算是在霍总的预料中,我相信他很快会回来的。

你以前应该一直在帮霍闻泽管理其他人格吧?包括帮霍以辞创造一个独立的环境和身份,他才没有发现自己是人格之一。

是的。

那你和那个危险的人格打过交道么?奚迟问。

周秘书苦笑道:我曾经差点被他从跨江大桥上扔下去。

奚迟忽然觉得周秘书这些年也很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是有道理的。

他究竟想干什么?

奚迟本来不抱他会回答的希望,但周秘书镜片后的眼神忽然动了动:复仇。

奚迟心里猛地一跳,但再问什么周秘书又说不知道。

不过您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您,我认为他对您的执念比霍总只多不少。

奚迟神色顿时有点不自在。

其他人格似乎也都对您很有好感,这也是自然而然的,毕竟他们都是霍总的不同面。

周秘书不动声色地调侃完,又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猜测这些人格是被那个极端人格激发,导致现在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如果他们内心的渴望能得到实现,说不定就能重回稳态,霍总的主人格也能重新成为主导者。

奚迟点头,之前陈枫和他讨论时,也是类似的观点。

但每个人格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他只能确定霍以辞的产生,源于霍闻泽失去哥哥的痛苦,六岁霍闻泽大概源自被视为异类,孤独无助的童年。

晚上回去之后,他又思考了很久,暂时忘了一件事他和霍以辞今天接吻了。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这个认知猛地钻进他脑子里。

奚迟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心道也许霍以辞醉到忘记了昨天的事呢。

霍以辞被胸口的重量压醒,睁开眼看见奶糖正趴在自己胸前,睡得香甜。

他起身把奶糖抱到被子上,昨夜的记忆忽然潮水一般袭来。

奚迟身上清冽的气息,唇瓣柔软的触感

他都做了些什么?简直完全背离了他所尊崇的绅士风度,就算是现在,他居然还在一边愧疚,一边因为残存的温度而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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