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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垂下眼帘继续讲,刚说了几句,对方忽然转过脸靠近,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覆在他轻启的唇瓣上。

他愣了一秒,马上伸手推开霍知,连着对方坐的椅子都跟着滑出去半米。

你在干什么?他震惊地问。

霍知走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奚迟听见着实懵了一下,开始怀疑是不是霍忱上来又在逗他,开口道:你给我背一下十二对脑神经的顺序。

霍知怎么也想不到告白后是这个走向。

嗅神经,视神经,动眼神经他背着背着觉得不对,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的了解不比他们任何人少,我应该是早就喜欢上你了。

奚迟也站了起来,还没说话,霍知就上前搂住了他。

一瞬间,他想到这是在诊室啊,而且他们还都穿着白大褂,可以称得上是细菌和细菌的亲密接触。

可霍知紧紧地抱着他,一边略带焦急地跟他说:你别推开我,以前我说的话做的事太差劲了,我都会改,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想一直看着你。

奚迟怔怔地听完,还是不太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由直转弯了:你真的清楚么?

霍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证明般地用力吻住了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奚迟推开他,准备去接个电话顺便冷静一下。

对面是周雷有点沙哑的嗓音:奚大夫,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奚迟很少听到周雷这么严肃,忙问道:什么事?

我听刘叔说,他看到你和市公安局的人认识,我有个亲戚失踪了,但是他留下的所有信息都好像去度假了一样,他们不给立案啊。

奚迟问:那你怎么判断他是失踪?

周雷在那边告诉他:这人是我的远房堂哥,他就不是会度假的人,他一直都是两点一线地工作,没有朋友社交,也没有兴趣爱好,我总怕他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出问题,就隔三差五跟他联系一下。

前几年我买房跟他借了三十万,最近终于要把最后一笔钱还他,但是打过去发现电话变成空号,跑去他家,物业说他把房子早挂出去低价卖了,我又去他公司打听,里面的人说他辞职了,说是去休假,你说他这样像不像终于决定不活了?

奚迟听着皱起眉心。

其实我跟他借钱他也从来没让我还过,我感觉他对什么东西好像都不在乎周雷絮絮叨叨地说。

你堂哥叫什么?奚迟突然问。

周雷一愣:啊?他叫周昀啊。

奚迟心里一紧,跟他说:你再跟我讲讲他的事情。

哦好,周雷接着说,其实他出身挺惨的,跟他姐两个人靠我叔,就是度假山庄被抓的那个叔的接济上了学,但两个人都比我厉害多了,我堂姐当年也是济仁医院的医生。我堂姐死了之后,他就一直这么跟行尸走肉一样了。

你堂姐是怎么去世的?他心里开始有一种预感。

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应该也和那个赵鹏升有关,造孽啊。

奚迟心跳骤然加速起来,周秘书在霍闻泽身边待的这些年,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霍闻泽知道吗?

这时,周雷那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我靠!

怎么了?他问道。

周雷声音有点抖:刚才他突然给我汇了巨大一笔钱,跟我说不用找他,这可咋办啊。

奚迟握紧了手机。

他觉得对方的行为并不像单纯的寻死,而是准备殊死一搏,了却自己的执念。

第72章 选择

奚迟又问了周雷一些关于周秘书的信息,告诉他会尽量帮忙找人,才挂断了电话。

他一直觉得周秘书在霍闻泽身边忍辱负重地工作,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现在知道了他的动机应该是借霍闻泽的力量复仇,那就很好理解了。

他回忆了一下,周秘书给霍闻泽递资料,替他开车门的时候,用的究竟是那只手?

还有据他心内科同事的描述,那天闯入病房的人在对她下手前犹豫了,不太符合霍忱的行为,会不会是周秘书想到了自己同样曾为医生的姐姐。

那他岂不是冤枉了霍忱,白把人关了几天。

他紧抿着唇,又想到周秘书的失踪究竟是不是自己策划的?

他必须问问霍忱。

回到诊室的时候,霍知还坐在桌前一脸忐忑地等待结果。

奚迟径直走过去,霍知立即站了起来,他开口问道:你能让霍忱出来一下么?

霍知愣了愣,接着眼里充盈着委屈,十分受伤地看着他。

奚迟忽然意识到,在别人刚表白完后说这种话,确实不是时候。

他解释道: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是有重要的事想问他。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需要消化一下,你也再思考思考吧,不要冲动。

我一点都不冲动。霍知目光恳切地说,我明白自己的感情,和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的没有区别。

奚迟被他明亮而诚挚的眼神盯着,也没了继续反驳的念头。

霍知接着辩白:我会用时间证明的,等你忘掉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愿意接受我。

说着他眼圈微红,又忍不住想要来抱奚迟。

奚迟忙出言提醒:白大褂。

霍知只能停下,有点可怜地看着他:你刚才说有事问他,是什么?说不定我也知道。

奚迟才想起这一点,问道:你了解周秘书的事么?

我和他并没有太多直接接触,但从他们的记忆里了解了不少。霍知回答。

他有没有参与霍忱的复仇计划?奚迟直接问。

霍知犹豫了两秒,点了下头:他本来是和霍闻泽一起阻止霍忱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可能是他觉得这样没有指望,他开始和霍忱合作,甚至故意刺激霍闻泽,加深他的仇恨。

说到这,霍知突然露出了诧异之色:我之前每次想留下暗示,告诉霍闻泽真相的时候,霍忱都会出现把我挤下去,还会变本加厉地压制我,今天怎么回事。

奚迟神色凝重地问:那他们后来是出现分歧了么?

嗯,似乎是这样,霍忱他不愿意按原计划行事了,因为

霍知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眉心锁起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眼神已经截然不同。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告我的状。霍忱语调慵懒地说完,直勾勾地打量着他,宝贝,你穿白大褂真性感。

奚迟表情滞了一下,依然没忘了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潜入病房的不是你?

霍忱眨着眼:这样你用什么理由囚禁我呢?

奚迟一怔,耳廓逐渐泛红,别开脸道:谁想囚禁你。

霍忱嘴角弯了弯,突然拉上了旁边的帘子,上前捏着他下巴把他转回来,吻住了他。

唇瓣上的吻柔软而缠绵,感觉到对方的舌尖扫过他的唇缝,奚迟慌忙躲了一下:这是在门诊。

霍忱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委屈地控诉:昨天霍闻泽太粗暴了,都不给我们一点温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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