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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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童对古董界的行话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成色、雕刻、一窍不通。

于是掠过了恒久冗长的古物介绍,简单总结了一下:她说你长得漂亮。

凌妤摆摆手,操着不太正宗的港城话:我唔中意你,你唔噻想咁多。

她这话一出口,空气里染了尴尬,恒久神色僵在脸上,抬眸看见他师父铁青的脸色。

神色更僵硬了。

一旁米童就没那么端的住,哪怕隐忍了片刻,笑声免不了溢出几缕,她忍住抽搐的唇角:不是啦,他说你长得好看,美人配玉器,刚刚好。

凌妤笑眯眯的点头:那你跟他说,美人是货真价实的美人,玉器不定是真玉器。

屏风内,何舒文一口茶水梗了一下,拿眼尾扫了眼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的顾罄,眼底掠了层诧异,何舒文故意打趣她:那小员工宰肥羊的行为看来进行不下去。

顾罄微征,隔着百鸟朝凤的屏风看不清外边的客人,但她自己女朋友的声音,以及那嚣张到为所欲为的语言艺术,她能不认不出来?

拿在手里的小银壶微微不稳,溅出一滴水,这个不太稳重的行为令一直观察她的何舒文心里有了隐约猜测,她问:认识?

顾罄诚实的点点头,作势准备起身。

范六撵走恒久,自己坐在了徒弟的位置上。

他穿了清朝短褂,黑圆的帽子落在头顶,身后甩上一条发辫,乍一眼便是一位雅致的古代老先生。

小姐看来懂行,刚才是我那徒弟不懂事,二位若不嫌弃,这件小物件就当给您赔罪。范六说着话,示意身后店员将恒久防的赝品给凌妤礼盒包好。

原本这件赝品成色不错,防的极真,市场价格至少五万保底。

搁平时万万不会随便送人,但这会儿老板和老板的贵客都在店里。

闹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范六只想破财消灾顺便将眼前二位小姐礼貌的送走。

先生误会,我二人只打算看一眼贵店一眼货。

一眼货是行话里的真货,凌妤其实对古董没兴趣,只对这件古董的人文价值以及鉴定方法,细节描述有兴趣。

这会儿见范六来了,她当然是要问的。

可惜对面的老先生不太友好,他简单和凌妤介绍了一下这只价值不菲的玉器材质酒杯的来历。

凌妤问了两个专业内的问题后,便听出了范六语气越来越不耐。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范六不太好相与的□□脸:唐镶金兽玛瑙杯目前为止Z国只有鱼藏一家拥有,年前老板在S国慈善晚会上拍下来,花了足足十亿。因此店内通常是不对外展示。

不然我买下来呢?

范六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但这件藏品顾罄要用来送人,范六肯定不能答应凌妤,于是冲身后服务生耳语一番。

过不多一会儿,桌面上重新出现了一只新的唐朝镶金兽玛瑙杯。

这是范六自己防的赝品,一般他出手防的赝品,大约就是九分真了。

本着将人打发走的心思,范六张口要三十亿。

米童都快被他狮子大开口的行为气笑了,见凌妤压住自己的手,只好回头:这东西这么贵,算了吧。鱼鱼,我实话告诉你,你今年那点收益买不起这个。

凌妤瞅着桌面上的玉器,以眼神询问范六自己能不能凑近瞧一瞧,后者给了个随意的眼神。

见凌妤执意要买,米童只好改口:但呢,你老婆有钱 ,你问她要,三十亿也不是不可能。

凌妤俯身细致的看了一眼玉杯,抽回视线,歪在沙发里。

范六问:小姐,您是需要家里人亲自过来代付吗?

凌妤抿唇笑:你真要她过来,指不定会把您这摊子掀翻去。

先生这只小玉杯,我瞧着像是近现代手工防的,做工精细,比刚才那件赝品高出几个档次,但赝品总归是赝品。

凌妤一语道破这是件防品,范六脸色都挂不住了。

一般人很难看出来这件物件真假,他是用真玉雕刻,除了杯体稀有的缠丝玛瑙找不到替代品,这件玉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凌妤见他愣在原地,语气极尽和蔼:朋友介绍鱼藏的东西全是好东西。只没想到来了才知道名不副实,这种东西连我都看不过眼,更何况我老婆那种金尊玉贵的人物。

凌妤语气一顿,想到顾律那张嘴,她又说:您口下积德,指不定她把您这破店告到工商局,文物局。

米童在一边听的笑出声。

凌妤将范六骂的狗血喷头,连带了警告,小老头正没脸,眯下眼。

他身后的徒弟倒是有颜色的开了口:小姐,您若入不了眼,还请这边请。

意思是没得谈,滚!

米童止住笑,这回豁的站起身,作势要和这卖假货的范先生理论。

凌妤扣住米童的手腕,止住了米童的行为,她之前进来的时候观察过,刚才门口几个闹事的男人都被店员轻描淡写几句话挡回去了。

这证明这件古董店来历不一般,她虽然不怕,但带着一个米童,不至于在搞不清楚敌人底细的情况下,跟人硬碰硬。

与顾罄相处久了,凌妤确乎觉得自己学会了有点儿伺机而动的城府。

这么想着,她懒洋洋侧眸,原本准备拉着米童离开。

忽然一道凉薄的冷嗓从最里面的屏风内传出来。

老范,你这不是丢份。

此话一落,凌妤瞳孔骤缩,搭在米童手腕上的手指僵硬了片刻。

下一秒,穿墨绿色长裙的女人绕过凤鸟归巢的屏风,婀娜多姿的走过来。

她耳边夹着一根未抽的烟棍,这让她看起来多了点儿坏女人的气息。

走得近了,顾罄半阖的凤眸睇向凌妤拽米童的手指,女人皱眉。

心里警钟大作,凌妤张嘴打算解释两句,下一秒。小臂被人一扯,凌妤毫无抗力的扑入顾罄的怀中。

耳边扫过顾罄温热的吐息,两人面对面。距离近鼻尖都快碰一块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凌妤不喜欢这么亲密接触,手挣了挣,这个动作挑起了女朋友逆反心理,顾罄勾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若无其事贴上她的xiong,脸上倒是一本正经,凤眸扫过桌面上的的玉器,声音低了些,问:喜欢?

凌妤:

你如果不动来动去,我还能自我麻痹说一声喜欢。

周围人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凌妤递给顾罄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这表示她此刻还要点脸。

两人视线对上。电光火石之间,气氛有些紧张。

顾罄垂眸,见凌妤眼底笑都淡了几分,勾了勾唇,在她推开自己之前,遗憾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眼底蔓了笑,转而揉了揉凌妤的头。

范六在一边看傻了,语气结巴:大小姐,这这位,您认识?

顾罄睨他一眼,那一眼轻飘飘的,滚了冰雪寒爽。

瑟瑟凉意爬满后背,范六抹了把额头汗水,转动手腕佛珠,心底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顾罄没有严厉批评,拉住凌妤的手,语气淡淡:认识。你也该认识认识,凌妤,我未婚妻。

范六转动手腕珠子的手倏然用力,串珠断裂,砸在地面,脸上的表情转瞬如丧考妣。

又在下一瞬,露出圆于事故的赔笑:都怪我这嘴巴没把门,有眼不识金镶玉。顾夫人看今天这事我该如何赔罪为好?

凌妤斜了他一眼,倒也没为难老人,只挑着细眉,戏谑的一指顾罄,说:你叫她一声凌夫人这件事就算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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