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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共生,反而摸索不到痕迹。
三个大人拥有处理外伤的娴熟手法,甚至在中了枪伤时、能通过急救给自己动点小手术。
可面对年幼的孩童,一时竟束手无策。
驻守在黄昏之馆的医生与护士已经在急救室待命,太宰却又表现出对就医的抗拒,表示了对医生的厌恶,又说自己困了想睡觉,无论如何总之睡一觉就不痛了。
他们本能够强行把男孩抱走,但是看着他面色苍白、靠坐在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终究还是停手了。
只是通过电话严厉警告了不知为何没能接到电话的医生,嘱咐对方时刻准备为小少爷检查身体。
留下本就排好班轮值的莱伊,留在临时改造的病房里看守不、照顾。
反正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再也没人敢对太宰小瞧。
也再也没有人敢放心太宰一个人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顺着楼梯下到第二层的时候,苏格兰问。
他的面容上终于消散了方才的震怒,但是也不像平时一样、露出浮于表面的平和微笑。
波本走在他身边,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没有旁人在他眼前。那张总露出些许危险意味的帅气脸孔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终于走进一楼的起居室。
黄昏之馆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主楼、侧翼,不同用处的房间,甚至用于拷问的地下室,总之应有尽有、数目可观。
平日里全靠组织下层的仆从维持全馆正常运转,而负责黄昏之馆的管家,应当是那位先生信得过的心腹之一吧。
这间黄昏之馆,也是头一次向组织高层成员开放。
可惜,由于正巧在松本市附近做任务、因而第一波赶过来的威士忌三人组合,无论是谁,都没有多余精力熟悉馆内环境了。
一走到起居室,苏格兰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焦渴的喉咙。
而波本交叠起双腿,往沙发上一靠。
我也说不好,波本沉默了一路,这才若有所思的:要不然买本儿童心理学吧。
苏格兰有些无语,认真的?
他仰头灌了半杯水之后,又给同伴倒了一杯,一边递过去一边将信将疑的:那种心理学,光看书没用吧。
波本喝了一口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没补充水分了一样,咕嘟咕嘟喝完了、示意再来一杯。
那你说怎么办?
波本重新接过杯子,一边在手上转着,一边思索:
或者先把身体调养好吧。
你说的也对。苏格兰赞同他,总之等小少爷睡醒了,先压着人让医生做个整体身体检查,再看看下一步怎么针对性调养。
波本嗯了一声,琢磨起来:
这么说的话,大量失血之后恐怕会胃口不佳。我等下问问厨房准备了什么餐点,不行的话我亲自去看看。
等一下。
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开口打断。
说话的是身材曼妙的美丽女性。她在两个人走进起居室前刚刚抵达黄昏之馆,没想到这两个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地讨论起来,内容还尽是些叫人费解而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波本略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你来了啊?贝尔摩德。
倒是苏格兰挂上面具似的微笑,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也来觐见小少爷?
顿了一下之后:
小少爷刚睡,不介意的话,你还是等会儿再去吧。
贝尔摩德倒没觉得被冒犯。新奇感压过了恼火感,她用手指拨开肩头卷发、笑着试探:
连那位先生都被惊动了吧,作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小少爷居然试图自杀
没那回事。波本冰冷地看她一眼,断言道。
不会有下一次了。苏格兰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沉声否定。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
怎么回事??刚接到邮件时你们的反应不是这样的啊???
第99章 07
接下来的将近一天时间,贝尔摩德都没能见到小少爷的人影。
贝尔摩德:就离谱。
坦率而言吧。贝尔摩德从最初接到那位先生的邮件时,心底就浮现出微微令她刺痛的不详预感。
而这预感,曾让她在许多次生死关头得以存活。
要问为什么的话。
那个原因是。
那位先生。
自这样长的时间以来,可从来都没有提到过什么继承人啊。
总觉得,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将要发生了。
而那个变化,是不可逆转、也无法抵抗的。
宛如命运的洪流。
微黯的夜光下,贝尔摩德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邮件上的字句,沉思着,默然不语。
她有些游移不定,最终还是没有单独打扰那位先生。
将手机收回手包里,贝尔摩德把目光透过车窗望出去。
倏忽而逝的光影从窗玻璃上掠过,轻盈得像是没有重量的、自由自在的精灵。
然而。
精灵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这里只有被乌鸦黑羽所覆盖的永夜啊。
容貌美艳的女性微微一笑,从手包里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了补妆。
接着她又仔细拢好略显凌乱的鬓发,驱车前往第一次开放给高层成员的、黄昏之馆的所在地。
与此同时,贝尔摩德不由猜测起了所谓继承人到底有什么优点、竟被那位先生青眼有加。
是性格吗?智慧吗?
是可塑性吗?是自身带来的附加价值吗?
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很难说得通呢。
毕竟,那位先生已不再需要这些额外之物了,而以组织在全世界范围的权势来说,又是有价值到什么程度、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呢。
不过,贝尔摩德并不怎样担心。
方才接收到邮件之后,拥有代号的高级成员之间已经安排好了。
最先赶到黄昏之馆的,应当是黑麦威士忌、波本、苏格兰三人组。
凭借那三个男人令她也感到棘手的谨慎与残酷程度,别说是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了,哪怕是老谋深算的政客、城府极深的走私商,也没有一个不曾在他们面前流着冷汗表示屈服的。
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试探一下所谓继承人。
(哎呀哎呀)
这时的贝尔摩德,还忍不住露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看热闹神情。
(手下留情呀,可别把新来的小少爷吓坏了)
然后、
然后。
贝尔摩德都快绷不住表情,目死了。
(这三个男人)
(到底是什么毛病?!)
她坐在黄昏之馆的起居室内,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啜饮一口。
没人知道努力维持着娴静姿态的贝尔摩德,心里已经开始给这些男人记下小本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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