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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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人的口中,吐出干涸般死寂的话语。

那么,让我来回答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得到了预想之外的答案。

那是,本来绝对不应该在这里的某个人。

甩掉了被勒令在酒馆基地待命的组织成员,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

推开摇摇欲坠的天台门,男孩缓步走上来,将面容暴露在苍白的月光下。

他安静看了一眼四周。

显然,苏格兰背靠着墙壁站在那里,手上持枪,枪口正对准心口。

在那里,放置着他曾经亲口对太宰诉说过、会泄露自己与亲人好友身份情报的手机。

与此同时,莱伊正用左手狠狠扣住他试图自杀以泯灭证据的枪。

可又如同苏格兰所说,那并不是靠外力足以阻碍的左轮手枪,莱伊很明显失败了。

至于刚从楼梯间冲上来的波本,他看上去狼狈极了,额发被汗水狠狠黏在额头上,胸口在急促的喘息下大幅度起伏着。

可他又并不在乎自己的情况,只两三步冲上去,急切地试探苏格兰的心跳与体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宰便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来。

借着月光,足以看清这孩子幼小的手掌上、一颗颗被拆出弹匣的子弹。

随着太宰倾斜手掌的动作,宛如弹珠般争先恐后地跳到地上。

你,对我的枪动手脚了啊,苏格兰有些恍然,手指一动便退出弹匣看了一眼,果然空空如也。他便又有点苦涩,怎么?小少爷,时间到了,不应留念啊。

波本还没有发火,太宰先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留给你机会,是让你好好告别的。

失忆了的首领太宰,冷声说。

这种告别方式,可不能让人安心啊。

他不再等哑口无言的苏格兰反应过来,便又对另外两人说:所以,都想起来了吗?

回忆起自己身份、同时回忆起真实世界的两个人,一时无法言语。

太宰并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只安安静静地问:

名字呢?

从来不对他们秘密身份感兴趣,也从来不对他们本身产生兴趣的太宰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问起这三个男人的本名。

都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暴露真名与否、竟然变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是红方最优秀的卧底,不至于到了最后还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只是、

现在直接说的话,没问题吗?

莱伊缓缓收回手,用手背擦了擦随记忆复苏的阵痛一并浮现出的冷汗,哑着嗓子问。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曾被这个世界蒙蔽的敏锐判断力一回归,他们立刻根据之前那么多次死神与巧合,判断出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之中,所必须遵从的某种规则。

那应当是不得说出触及世界本质的话语吧。

不过,正如曾经在铃木号特快列车上所得到的庇佑一样,太宰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答,就将手伸进衣兜,拿出令人眼熟的电子玩具。

那是被祈福的红绳所栓系着、小巧而救世的木舟。

果然,世界寂静了。

看不见的死神没有到访,本应挥下的死神镰刀遭遇到人为干扰、姗姗来迟。

波本松了一口气,伸出双臂,用尽最大的力气,把苏格兰狠狠拥抱在怀里。

我很高兴,他几乎哽咽地说,就算他咬着牙才把话说下去,我很高兴,hiro。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苏格兰回抱着自己的挚友、童年的发小、肩负了警校五人梦想的固执笨蛋,轻声说,我也是。zero,我也是

这一刻没有人打扰,就连太宰与莱伊,也安静站在一旁,温柔地守护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

过了好一会儿,波本才镇静下来,回过头来,挺直脊背站好了。

我是降谷零,他露出一个唯独在警校时期才有的、骄傲而自信飞扬的笑容。

至于我,我是诸伏景光哦!在降谷零旁边,苏格兰不、诸伏景光,也面露干净爽朗的神情笑了。

赤井秀一。站在另一边的莱伊则这么说,酷酷的,只简短地弯了弯嘴角。

彼此简要互通了姓名之后,赤井秀一又转头对诸伏景光:对于未能救下你的这件事,我一直感到很抱歉。

诸伏景光都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是你的错,刚刚刻意在无视这个男人的降谷零先越过自己幼驯染探出头来,恶狠狠的、杀气十足的、几乎和波本时期没什么差别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这个人意外记仇地咬牙切齿,在你这混蛋死亡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相当固执了呢,降谷先生。

不过,哪怕在这个记忆连时间都一并被操纵了的虚拟世界,也能够无视理智迁怒到太宰曾佩戴过的红色口袋巾上头,这个男人对赤井秀一的恨意实在深刻,意外的可怕啊!

可惜,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好时机。

太宰几乎是仁慈地留下了足够充足的时间,可现在,时间是真的到了。

男孩将手伸进怀里,掏出银色手枪,干脆利落地打开保险栓上膛,对准了降谷零:

准备好的话,我就要送你醒来了。

太宰冷淡地说。

等你在真实世界恢复意识之后,要去东京都米花市政大厅停下人工智能的终端机,这样才能让这个世界里的人全部苏醒。

面对枪口,降谷零并不畏惧,只是问:为什么是我?

太宰回答,因为你不会让诸伏景光失望。

降谷零又问,为什么是hiro?

太宰便回答,因为,组织的目的是死人复活,时间倒流。他并不留情地指出,只有诸伏景光,完美地符合这一点。他是人工智能故意留下来的bug也是无法复制的奇迹。

降谷零沉默了许久,才又一次开口。

他说话时嗓音喑哑,却刨除了感性,只是问:

为什么是这把枪?

太宰这下浮现出讥讽着什么的神色,因为,他冷冷地说,这是会毁灭组织的银色子弹啊。哪怕千藏万藏还是被用于给组织送终,真是绝妙的笑话呢,乌丸莲耶。

那么,我没有问题了。

降谷零说完,转头看了诸伏景光最后一眼。

他的好友、早早牺牲的优秀警官,正对他温柔而开朗的笑了。

一朵樱花、五片花瓣。

诸伏景光微笑着说:

你可不准过来得太早啊,零。

降谷零便也笑了:

我一定活到七八十岁才去找你们,到时候可别嫌我人老啰嗦啊!景光!

砰!

枪声响起。

这是,太宰治丧失了全部记忆之后,开出的唯一一枪。

而在意料之中,降谷零并没有倒地身亡。

一枪正中眉心的他,身周如同画面不稳般卡顿了两下,便直接消散了身影。

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

诸伏景光又笑起来。

在剥掉黑暗组织苏格兰的外壳之后,他实在是一个喜欢微笑的年轻人。

也是。这个世界连同时间都被操纵着,或许我们下一秒就会苏醒,也或许是一分钟、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之后。

赤井秀一也放松下来。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久违般卸下了所有刀锋般锐利的气势,只单手插兜靠在墙上。他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毫无负担的年轻人了。

太宰神色淡淡,却也双手一撑、坐在水箱上,晃了晃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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