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1 / 2)
不是一般书籍的统称。而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书。能将写在上面的内容变为现实的,全是白纸的文学书。*
太宰毫不停顿地往下说。这一刻,仿佛有另一个人站在他背后,面朝着敦与芥川、背对着横滨,与他说出完全一致的言语:
虽说是能将写在上面的东西都变为现实,意思也不够严密。书是接近于这个世界根源的存在。在那之中,有着无数的可能性世界,会根据一切选择与条件变化而出现无限分歧的世界,将其全部可能性,都折叠包含在里面。以及在将什么写在书的内页里的一瞬,内容所对应的世界就会被召唤出来。书里的可能世界会替代现实世界。*
两个太宰同时说。
就是说世界是存在于书以外的仅此唯一的物理现象书以外的世界,和折叠在书中的无数可能世界,即书中的世界。是指无限个和一个。而后、*
两个太宰同时浅浅一笑。
这个世界是可能世界。也就是书中存在的无限个世界中的一个,仅此而已。
倾听着这番言语,同时通过言辞之中的知性与强烈的意志、意识到这段话真实性的两个人,敦与芥川,同时陷入了失语的状态。
你说这种话芥川勉强开口,像是要干涩地反驳些什么,可敦的声音盖过了他:这位,太宰、先生,敦战栗着说,求您。别说,别再说了。拜托您他好像本能般意识到什么,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无意识间泪流满面。
被敦呼唤着的人,并不为此而动摇。
给你们一个忠告把。刚才说的内容,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若是三人以上同时知道了,世界就会变得不安定,在书被使用之前世界就会被毁灭的可能性就会提高。所以交给你们了。*
两个太宰同时温柔地说。
不不、不不不,不要!太宰先生!!敦哭喊着,从喉咙里发出兽一般的悲鸣。
下一次、再来书写,幸福的结局吧。
下一次、再来书写,幸福的结局吧。
两个太宰,都微微笑了。
[绝望世界A0■:文豪野犬]
[通关失败]
[绝望程度:80%]
第221章 49
回归纯白房间并不是一个漫长而艰涩的过程。
与之相反。如果让太宰来形容的话,差不多就像是入水那一刻,水面漫过口鼻而双目仍得以见到光明的那一瞬间。一呼一吸,就是这样 ,结束了。实在没什么特别。
这简单程度着实令人唏嘘,叫人万万想不到
到达世界的交汇点,居然这样简单。
想到这里,太宰微微一笑。他身体中仍残余有失重的坠力,横滨略显湿润的海风亲吻着他的面颊,上一秒还眷恋不已地落下吻痕;那双鸢瞳望向同一个落日,橙红色烙印在视网膜里,在这片幕布上涂抹出瑰丽绝艳的颜料,太宰舍不得移开视线。下一秒,他已经从坠落中的高空,转移到了纯白房间。
过于疲累的身体难以迅速适应这种高度上的落差,而一周目时残留的毒药与解药还在血管里冲撞。太宰不需要测量自己的脉搏,就知道此刻他的血压恐怕已经飙升到一个危险的程度。他感到头痛、恶心、心跳加快,脸色苍白的和另一个自己有的一拼。有一刻太宰从人类的角度感到了难受,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也并不是不享受这个过程。
太宰赌赢了。
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利用与另一个自己相互交锋的三分钟,太宰在维系住这世界原定走向的前提下,成功打了个时间差。正是这短暂的时间差得以令太宰布下了最后、最初、最重要的一步棋子,也正是这三分钟的时间差,使太宰从坠楼到一半的过程中得以存活。
至于是否会当真就此死掉这种事情,哈哈。
太宰想到这里,忍不住含着笑意弯起了眼睛。
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苦苦思索的问题。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笑容并不长久。双脚踩在平地上的这一瞬太宰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这一次再没有刀剑扶桑神在身侧急忙扶住他了。太宰并不在乎这个,他只是狼狈地用手掌撑住膝盖,弯着腰,佝偻着背,在一呼一吸的转换间,咳了个昏天黑地。
这没什么。太宰懒洋洋地浮现出此类思绪。这种代价,和最后通关所获得的利润相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没事吧?!
等等、
你,
从一边纯白的桌子旁传来惊呼声。这声音在太宰听起来断断续续,主要是他跳楼跳到一半气压还在鼓胀,造成了轻微的耳鸣。这有什么好惊呼的,连点皮下出血都没有,更比不上那家伙信仰之跃绽放出来的一朵繁花。太宰不甚在意地这样想着,勉强摆了摆手,喘口气,掐了一下太阳穴,闭闭眼,这才直起了身。
他多少还是看中些外表,虽说本质上并不是真的在意,但太宰直起身来的同时便用手拍了拍上身穿的西装马甲:他的沙色风衣留给另一个人了,多少给那句尸骸残余下丁点温度。他自己就穿着衬衫,衬衫袖口卷起到手肘,露出手臂上层层裹缠的绷带。太宰的衬衫领口有点开裂,是被尾崎红叶一刀从风衣外层割破到里面所余留下的创痕,而那条休闲西裤的裤脚则沾着分不清是谁的血迹。
站起来之后,太宰简单环视了房间一眼。
很明显,依然站立着的、还没有出局的,就只剩下太宰一个了。
纯白的桌椅上,被迫坐着琴酒、工藤新一,五条悟,以及刚复活不久的刀剑付丧神,药研藤四郎与五虎退。
高中生名侦探保持着一个奋力扭转身体的坐姿,看起来是下意识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太宰身边。然而纯白房间的规则是不可变的,哪怕工藤新一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群,也无法从座椅上离开一分半毫。
比工藤新一看起来反应还要更加剧烈的,则是刚刚把人性连同性命一同取回的付丧神。
这一次亲眼从屏幕里看见自己奉献出一切去守护的审神者,看见他赌上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一个可能性,看见他面含笑意地沉睡在那间漆黑棺椁里。五虎退面容上还残留着杀敌后无机质的冰冷,但泪水顺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一连串滚落,几乎要哭干这具化人躯壳里全部的水分。而药研藤四郎冷着一张脸,手下短刀已经有一半出鞘。
可惜的是,所有人都被迫端坐在纯白的座椅上。
只能旁观,无法参与。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又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实啊。
太宰没有做出任何评论。他以仅含有冰冷理智的视线扫过了另外两个人。
二周目里最先与最后出局的二人,看起来反而维持着一种异样的冷静。
琴酒微微低垂着头,不是仰视着屏幕,反而任由漆黑礼帽向前滑落。阴影笼盖住他的上半张脸,连面容都隐约藏在银白长发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五条悟则相反。他戴回了不透光的黑眼罩,把那双看透一切情报的琉璃蓝六眼遮住,整个人却以一种几乎要从座椅上滑下去的姿势仰靠在那里,不看队友、不看太宰,不看向任何人的,抬着脸,仿佛在对着天花板发呆。
太宰看到这一幕,倒有些哂笑的意思。
而对上太宰视线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张了张口,好像有话想说。
他想问你们太宰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当真不害怕有什么万一吗?他想说可恶啊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文豪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可是牵扯到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赌局啊!!你们这些你们太宰工藤终于通过弹幕的剧透推理出了这一切的真相,却又宁可自己懂的不要这样清楚。无数种繁芜复杂的思绪在脑袋里沸腾,到最后工藤新一却发现,自己真正想问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你们太宰治,难道就、不疼吗?!
怒火与难过烧红了高中生的眼睛,他狼狈地瞪着那个一脸若无其事而遍体鳞伤的年轻男人,想起太宰也不过是二十二岁的青年,不过只比他年长五岁而已。
可是,太宰已经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泰然自若地转回了头去。
到了此时此刻,一切语言都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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