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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颜听到这个称呼, 怔了怔,莫名觉得有点儿熟悉。
她正想着, “豪取抢夺”的殷七已经从马背上跳下来, 大喊:“给我!给我!”
施傅兴立刻抬起胳膊。
他不能打小孩子,见自己的衣裳被对方弄皱,满脸嫌弃:“不学礼, 无以立, 你已经长得这么大,怎么半点礼貌都没有!”
又看向一旁的面白无须的老头:“溺子如杀子, 父母之爱子, 则为之计深远, 你这样放纵孩子, 不是爱他, 反而是害他!”
闻言, 福荣吓得双腿发软,差点儿跪到地上。
哎哟!他可不敢认这位当儿子!
“哼!好大的口气,本…我这就让我爹和哥哥把你抓起来!”听到施傅兴骂自己, 殷七大怒, 一张圆滚滚的脸蛋气得像个盛满馅的肉包子。
“把你抓起来, 关进大牢!”
施傅兴冷哼一声, 他算看出来了, 这孩子被家里人惯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在下就在这等着, 看看你爹和哥哥是否也视王法于无物!”
见他不以为意, 殷七气得直跺脚,扭头朝着侍卫喊:“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回去, 回去把我哥叫来!”
侍卫不敢离开, 他还要保护七皇子的安危,于是福荣又骑上马,颠着老腰回去找人。
也是这个时候,邬颜一拍手,终于想起来了。
如果没有记错,伴伴应该是对年老太监的一种称呼吧?方才熊孩子称呼老人为伴伴,且对方五十多的年纪,却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看起来的确像是皇宫里的某个特殊职业。
哦,这熊孩子还自称“本宫”。
想到这里,邬颜深深地沉默了。
所以,他们是倒霉地撞上了皇帝的儿子?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袋里仿佛跑进去什么东西在跳舞,女人开始觉得头疼。
她在心里快速分析利弊,这件事情说到底是皇子无礼,如果对方的哥哥讲道理,便不能够对他们如何。
但……就怕他的哥哥也不讲理啊!
邬颜越想越头疼,对面的皇家熊孩子正像个螳螂似的在施傅兴身边蹦跶,奇怪的是,他带来的侍卫并没有帮忙。
直到施傅兴忍无可忍,拎住小孩的后衣领将其提溜到一旁,侍卫才有所动作。
他“唰”地抬起剑,放到施傅兴的脖子上:“不得无礼!”
施傅兴:“……”
见此情形,邬颜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施傅兴的胳膊,小声道:“夫君忍一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世事讲究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她也知道,实际上在这个年代,普通百姓和王孙贵胄讲究平等,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平等放在心中,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不自量力去一下子改变社会。
邬颜非常有自知之明,遥想社会变革,从来不是靠谁的一句话,靠一个和皇子斗争的举措便能实现平等。
她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有了那么一点点牵挂,可不想让施三郎今天就挂在这里。
“这位小公子,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我们的纸鸢吗?”
邬颜知道熊孩子大都蛮不讲理,但她还是试探着问出口。
闻言,殷七抬头看她。
之前邬颜一直站在后面,低着头,殷七并没有注意对方,且小孩子,未到少年爱慕的年纪,不懂得欣赏美色,他只觉得邬颜说话声音很温柔,不像别人一样,刚一见面就讨厌或害怕自己。
小孩子的自尊心得到满足,破天荒回答邬颜的问题:“我喜欢这个纸鸢,它比我见过的所有纸鸢都要大,如果我带回去,其他人见了肯定都会羡慕我!”
“原来是这样啊。”邬颜笑了笑,“小公子,虽然我们很想将纸鸢送给你,但……”
“但什么?”
邬颜顿了顿,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后,抱歉道,“但…这是妾身和夫君的定情信物,意义重大。”
女人模样好看,红着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楚楚可怜。
殷七震惊了,他生活在宫里,就算年纪小,因父亲有二十几个妃嫔,对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
定情信物?类似于父皇送给母妃的玲珑簪?
可是有次他把母妃的玲珑簪偷偷拿出来玩,母亲并没有打他呀!
还说这种破簪子,根本比不上陛下送给兰妃的玉镯子,她才不稀罕呢。
殷七的小脑袋瓜想了想簪子和纸鸢的价格,觉得簪子再破,也比纸鸢贵重,便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贵重的定情信物,来换你们的大纸鸢。”
他以为这样就能取得两人的同意,谁知道对面的书生听见后更加生气了。
真是奇怪的人!
邬颜对皇子的智商表示了担忧,赶在施傅兴发火前,及时拉住:“不瞒小公子,妾身并不缺贵重的东西,只是纸鸢是妾身亲手所做,夫君很是喜欢,想必小公子这般大度的人,不会夺人所好吧?”
别说,殷七还真的想夺人所好。
但被邬颜率先戴了一顶高帽,小家伙不知该如何开口。
邬颜眼睛眨了眨,继续道:“其实妾身的纸鸢,还不是最大的,如果小公子带回去,到时候被最大的纸鸢压过风头,那该多丢人啊。”
本在纠结的殷七听到后面的话,顿时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还不是最大的?!”
那最大的该有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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