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 2)
他的话果然激怒了于非臣,这是他的痛,每当被人提起时他都忍不住回想起前半生的苦难痛楚。
你知道什么?他眼中闪过阴鸷,随即大声质问,难道玄天门挑选弟子不是看仙资灵根和品性,而是全凭样貌腿脚?
玄天门挑选弟子自然不是这样,他这话一出,原本对桑愿有好感的弟子也对他的感官变得不好。
桑愿心底暗叹龙傲天的言语战斗力果然不弱,三言两语就破了点,不过不怕,这正是他想要的。
既然你知道玄天门挑选弟子看的不是样貌腿脚,也不在乎不影响仙途的缺点。对了,你能进来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走近两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直视着于非臣的眼睛,那么,你又为何说出剑君本命剑断就不配为剑君这种话呢?难道剑君是因为本命剑没断才成为剑君的吗?
他的眼睛太亮,于非臣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还没等他回答,桑愿又开口,只不过这次是看向大家:剑君是为何成为剑君,想必大家很清楚。什么时候,我们会因为一个人后来遭受的挫折就把他以往的功绩全部抹除?
难道这就是玄天门选拔弟子的标准吗?
一言落地,弟子们无比安静。桑愿用于非臣的原话结束,不仅回答了于非臣的问题,其实也是不少人内心问题的回答。
于非臣的疑问,从来都不是他一人的疑问。
但今日,于非臣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桑愿也毫不客气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看向桑愿的眼神变得复杂,在触及到戚宁安的目光时却又羞愧地低下头。
于非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对桑愿的回答无法辩解。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戚宁安曾经为苍蓝界做出的事迹所成的册子还放在各大门派的藏书阁里。
桑愿见好就收,他本意就是不想戚宁安和龙傲天针锋相对,要是他因为今日以为大家觉得他不配为剑君而黑化就麻烦了。
桑愿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戚宁安永远当得起剑君这两个字。
于非臣见风向骤转也不再多言,他是讨厌戚宁安不假,也不会因为桑愿的话改变决定,但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多做无谓的动作。他低头,朝上首的戚宁安行了一个恭敬的弟子礼,声音诚恳:剑君,是我狭隘了。
桑愿松口气:完美!今日是成功阻止反派黑化的一天呢。
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戚宁安道歉,已经是于非臣自觉忍辱负重的结果,不过是瞥到桑愿看过来满意的目光时才停下低头变脸的动作。
几次言语中,戚宁安都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默认道侣的举动,因此在他走来时也没多想。
戚宁安走到两人面前,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桑愿不知他在叫谁,只好跟了上去,其他人见他一路来到问道阁外,便也下意识地好奇跟上。
咸管事在外面溜达,一见到一群人出来,为首的还是剑君,上前询问:剑君可有何吩咐?
无。戚宁安回答。
随后,就见他随手朝前一挥,一道冰白色的剑气朝前方的巨峰飞去,临近时,剑气化成一把素白长剑,直接劈向巨峰。
轰隆一声巨响,在毁天灭地的剑意下,高耸入云的巨峰顶端直接被拦腰切断,随后化为粉末。
这还不算,在剑意未消时,数不清的飞鸟争相飞出,竟然无一只在剑意下受伤坠落。
与此同时,半空中传来掌门的怒吼:哪个大胆的袭击我?
原来掌门倒霉地在其中,听他中气十足的骂声,想必是没有受伤。
这是自剑君断剑后第一次在如此多人面前出手,还直接劈了半截峰头。
他收回剑气,掌门的怒吼声更加明显,可却无人出声。
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便是剑气化形,他们只知道剑君本命剑断,却不知道他早已剑意臻至化境。
即使剑道断绝又如何,有此剑气,他仍是剑修第一人,加上大乘期的修为,剑君这个名头按在他头上不亏。
先前,桑愿用言语阐述了他当得起剑君的称号。
而现在,他用剑气再次证明没有堪吾神剑,他仍是剑修战力的天花板。
今日过去,戚宁安剑气化形的事情将会不胫而走。
于非臣看得心惊,到底是没把他没有飞升可能这句话诉之于口。
他不想惹上众怒。
桑愿心中无数个卧、槽闪过,他看了眼于非臣难看的脸色,生出一种反派没有黑化,龙傲天快要黑化的错觉。
有书中关于戚宁安捅天道的描写,他倒从未怀疑过他的实力。
令他郁闷的是,剑君此剑意一出,明晃晃地打了龙傲天的脸,跟他先前说的话叠合成双倍效果,估计把于非臣的肺管子都要戳破了。
同时,他对于非臣为何对剑君有如此大的敌意很是好奇。别人看没看到他不知道,但他时常瞥到他眼里的嫉恨。
可惜书中对此也是语焉不详,只把戚宁安当做前期的反派来总结。
他看了戚宁安一脸,对方银发白衣,好似谪仙,对自己造成的巨大震撼局面丝毫不在意,仿佛当真是为了佐证先前桑愿的话一样。
于非臣在识海中暗骂了一声伪君子,可惜追日不知是不是怕被发现,竟然也没有附和。
问道阁外的场面是在掌门的骂骂咧咧中结束的,赵掌门的声音宛如课点结束的讯息,伴随着咸管事的一声旁白:掌门来了,你们还不下课归去?难道不怕被喊去修理半峰?
他们当然怕!况且今日的道法理论已经结束,虽错过讨论请教时间,但能见到剑君的惊天一剑便不算白来。
剑君授课的时间还有月于,有什么道法上的问题明天问也不迟。
众人纷纷找上自家仙鹤,飞走了。就连于非臣,在看了一眼桑愿后,跟在其他人后面离去。
阁外终于清净下来,咸管事觉得今天令他头疼的事情特别多,看见掌门气冲冲的脸也不意外了。
你也在啊。赵掌门对桑愿的态度可谓是和蔼可亲,朝他温和一笑后,转头就对戚宁安哭诉。
我辛辛苦苦打理出来的山峰啊,你就这样给我一剑劈了!他说到最后,这才反应过来,等等,你的剑修好了?
戚宁安诚实摇头:并未。
桑愿离他最近,好心提醒:掌门,是剑气。
赵掌门恍然大悟:哦,是剑气。
等等,是剑气?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桑愿看着他脑门上的红印子都觉得痛,他诚实点头:对呀,剑气化形,难道掌门你不知道?
赵掌门语塞,表情像是吃了柠檬酸成一团:他没跟我说啊。
所以,他现在是最后知道的?
桑愿读出了他的表情,真诚地点点头。
赵掌门看向戚宁安,期待他给一个解释。
戚宁安冰冷的眸光似乎消散了一点,回答:你没问。
桑愿:这确实是一个理由。
赵掌门的心被伤了,这个伤比辛苦打理的山峰突然被劈没了半截还要深。直到戚宁安答应他去瀚海找一条灵石脉才被治愈。
这被劈的山峰修理费也包含在其中,不过要等他授课结束才行。
两厢约定之后,戚宁安一道剑气造成的经济损失总算揭过不提。赵掌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叫了咸管事进了问道阁商量事情,徒留下两人在外面。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斜挂天际,独特的光芒给云层镀上一层温暖的光。
远处的山峰轮廓在云雾间变得模糊,暮色的降临使天地间蒙上夜色未至前的柔光。
戚宁安置身在夕阳于晖下,似乎连眉间的冷色都被晚风吹散。
桑愿本就清而不寒的容色在倾泻而下的暖光中变得更加柔和,他走到戚宁安面前,在对方似乎霜雪渐融的目光下试探开口:剑君,你可有何心......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戚宁安的仙鹤迫不及待地迎着霞光昂首阔步地走来。
昂嘎!
剑君,本鹤来载你跟你道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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