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重生 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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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姑母起身,沉声道:“便是有,也是兄长与嫂嫂以命换来。”说着,起身径自离去。

张氏忙紧赶着相送,心内念叨着她这个妹妹,嘴快是可拿捏的点,却也是碍事。遂一面走,一面一声声往回找补。直送到正门前,安姑母的脸色才算好转。

不成想才将人送走,乍一转身,身侧之人便来禀告:“夫人,安宁小姐拿着那夜明珠气冲冲的往碧江院去了。”

张氏一颗心又是吊起,急匆匆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瞧见安姑母上了马车,只留下两行车轱辘印记。

身侧之人见她神色平复,折回静安堂,不解道:“夫人,咱们不去了?”

张氏轻晒一声,乜斜了身侧之人一眼:“两姊妹拌嘴,有什么好管?”

碧江院。

安若回到内室,坐在轩窗旁的窄榻之上,摩挲着白玉杯温热的鼓腹,时不时轻抿一口茶水。这样的闲淡,那一世,她一生不可得。

外头疾风掠过,石竹走近将窗子关小些,却还是留了窄缝。正擦拭屏风的青衣少女瞧见,忍不住打趣:“小姐就是贪凉,姐姐还非要纵着。”

石竹嗔她一眼:“那你过来,我看你留不留。”

安若瞧着她们说话,忍不住唇角扬起。屏风处的少女,唤作石榴,与石竹均姓石,却非姊妹。

起初,石竹是府上收留的孤女,她说她叫石竹。再收留比石竹小几岁的丫头时,娘亲索性瞧着院里的石榴树,说往后就叫她石榴。

不过时日久长,两人处的倒比她和安宁更像亲姊妹。

思绪间,安宁带着身侧两个丫头不由分说闯入碧江院,直入内室,怒目圆睁,抬手便将手中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在安若面前。

那样硬的东西砸下,地板见了裂痕。差一寸,便砸在安若足尖。

东西滚过安若的裙摆,滚过桌角,最后消失于众人眼中。只是事发突然,众人也无暇在意夜明珠滚到何处。

安宁张口便是厉声呵斥:“安若,你少在这假惺惺的,谁稀罕你的东西?”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十年前的圣旨到现在还能作数?就你这副身子,怎么入主太子府,怎么母仪天下?”

“安若,你能活到那一天吗?”

安若默然轻叹,真是杀人诛心。

从前她是眼盲心盲,只觉得安宁比她年幼,应该多多谦让。现下看来,这样句句戳人心尖软肋,哪是无知幼女?

且安宁,不过小她半岁。

安若眼皮微掀,掠过下意识挡在她身前的石竹,眸光淡淡:“宁儿,你这是怎么了?

第3章 熬药

真是一张无辜可怜的脸!

安宁用尽全力,偏似打在污糟的棉花上,气力无处释放。她愈是扬了声调:“什么宁儿?我早说过,我叫蓁蓁,蓁蓁!”

“嗯,蓁蓁。”安若愈是闲散应声,说话间已是连一个眼色都懒得递去。

乍然重生,安若有太多事需要细细考量,不能由着世事往前推行。她要拓出一条自己的路。

安宁见她不应对,愈是扬声:“安若!”

安若收敛神思,耐着性子,清冷眸光淡然瞟去:“蓁蓁?”

安若知道,“蓁蓁”二字,原是安宁的本名。是在她入叔父名下,叔父紧接着被擢封定国公之后,叔父为表忠心,当即改了安宁与其兄长的名讳。

安宁河是若水的支流。

为此,安宁每每拿此事与她闹。安若从前亦觉得亏欠,仿佛只要安宁一提,她便萌生一股罪孽,觉得矮她一头。偏安若从前还以为,是她的寄居,夺走了部分原属于安宁的宠爱。是以安宁无论怎样的欺辱,她大都忍着,一直忍到最后丢了性命。

走过一世,许多事变得明晰,她再不能如从前一般,委屈求生,低微入尘。

这端安宁本就怒气升腾,瞧着安若不咸不淡,一股火直冲天灵盖。她当即上前一步,一掌便要甩在安宁脸上。一面喝道:“我看你是睡得久了,忘记自己是谁,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啪!”

掌声清脆,安若心知她要发火,心底有所准备,还是下意识闭上眼。

不曾想,这疼痛竟是未曾落在自己身上。石竹身子全然倾斜,生生替她挨了一掌。

安若本不在意这一掌,安宁失了理智才好,到时自有打算。然安宁打在石竹身上,她清淡的眸子乍然冷下,目光骇然落在安宁面上。

安宁一掌难以泄恨,又是扑过来。

安若果决道:“石竹,钳住她。”石竹年长她几岁,身量也比她和安宁高些,又因从前在西南偏僻之地,身上略有些身手。

对不住男子,对住闺阁女子却是轻易。

尊卑有别,石竹一向知道自家小姐不爱惹事,是以第一掌闷头抗住。这时小姐猛地发话,犹疑不过一瞬,下一刻,轻易握住安宁的手腕,令她挣脱不得。

安宁身后的两个丫头急急走来,眼见得一番撕扯避免不过。安宁身在她人院落,顷刻落了下风。

安若睨一眼安宁,眸光凉凉:“蓁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打我。”她姿态悠然,仿似当真由着她一掌挥来。

说着,又是与身前的石竹温声道:“现在可以放开她了。”这一息停顿,不够安宁醒过神,也足够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分辨局势。

安宁杏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安若,又看着嫩白皓腕被掐出的红痕,愈是心绪起伏,恨不得将眼前人撕碎。石竹将一松开手,她就要再度近前,身后的两个近身侍女忙生生将她拦住。

一面急急道:“小姐,小姐千万不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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