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 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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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案后这两年下来越发不动声色的秦王,薛正伦叹了口气,心知再这般遮遮掩掩试探下去今日怕是要徒劳而返。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不再掩饰来意,“自王爷遇刺,这皇城之中诡谲频生,老臣曾暗中查探,似是……”

他知道楚烜心中一清二楚,便只朝西北处指了指,并不多说。

“他族乱我大周之心不死,不知王爷心中有何计较?”

楚烜未说话,只提笔蘸足了墨,提笔一气呵成一字——

诛。

薛正伦坐在下首不远处将他笔尖的磅礴战意与挥洒间的从容在握尽数收于眼中,不由心下大振,起身缓缓对楚烜行了个再郑重不过的大礼,“老臣愿为王爷驱使,肃朝局,定山河!”

得一字并肩王这一个字,可抵上千百句,薛正伦心下大定,心知再问其他亦是多余,对着楚烜再一躬身,戴上兜帽如来时一般于暗处悄然离去。

第065章 十三岁

到荔枝宴那一日, 薛妙因顶着个‘皇婶’的名头,这名为品荔枝实则暗中为诸位皇子相看皇子妃的宫宴,她少不得也得去坐着。

无论什么宫宴, 一向都是规矩繁多,这一回薛妙心里早早有了准备, 告诉自己权当是去应个卯, 到时一声不吭坐着当个摆设就是。

谁知没等到薛妙动身往宫里去,午间宫里来了口谕道是皇帝得了把宝弓,请秦王进宫一道赏玩。

来传口谕的小内侍就在前厅候着, 房里,薛妙看着换了件外袍的楚烜,心里暗道这皇帝陛下真是把‘缺了大德’四个字明晃晃金灿灿地顶在头顶。

楚烜如今对外可是身弱体病,再不能似从前那般肆意挽弓。当真心疼他的, 自然千方百计不提起他的这些伤心事,皇帝倒好,请人进宫一起赏玩宝弓。

是皇帝挽弓,楚烜坐一旁看着的那种赏玩吗?

还真是赏玩赏玩,你赏我玩呢!

薛妙腹诽着不放心道:“要不我跟您一起去?”

言讫又意识到自己即便去了也没什么大用, 说不准还要楚烜分心看顾她,又摆摆手道:“算了。”

楚烜一眼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提步往外走去。

思及薛妙几次三番醉酒时的情态,又叮嘱道:“不许喝酒。”

她这厢正替他担心呢,他就只想着管着她。薛妙心里不服,嘴上忍不住道:“您这样真和我林家阿爹一般……”

并非是她胡说, 她林家阿爹出门前也会这般肃着脸叮嘱她乖乖听话,莫要胡闹。

真真一模一样。

楚烜原已走到门槛前, 闻言脚下猛然顿住,脸色一黑,旋身看她。

薛妙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撇撇嘴道:“知道了,不喝就不喝,您快些去吧。”

……

楚烜一路黑着脸到了紫宸殿,他平日极少如此显露情绪,忽然来了这么一遭,皇帝还以为他是为着宣他进宫赏玩宝弓一事,心里不免升起几分心虚。

“咳……”

皇帝放下爱不释手的宝弓,踱了几步在榻上坐下,没话找话说:“九弟近来可好?”

楚烜不知在想什么,慢了半息才点头冷淡道:“谢陛下关怀,尚可。”

“这春夏之交虽说天气渐暖也还是要当心些。”皇帝自以为十分贴心地关心了几句幼弟,瞥见楚烜神情,又问,“朕看九弟神思不属,可有什么烦心事?”

楚烜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满脑子都是出门前薛妙说他与她阿爹像的事。

他看着面前就差把‘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写在脸上的皇帝,稍作思忖,将自己心中所想换个说法问了出来:“十三年,当真很久?”

他话音未落自个儿先想起成婚之初自宫里谢恩出来,薛妙在马车上的话。

先说什么三皇子楚慎二十出头,少说要比她大上五岁,又说这么一个比她大上许多的人……

楚烜捏紧了手里的茶盏看着皇帝。

皇帝不知他在想什么,闻言大笑一声道:“十三年,足以让一个蹒跚学步的稚童长成大好少年,想当初你……”

皇帝排行三,楚烜排行九,中间隔着五个兄弟,差了十一年,说句楚烜是皇帝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也不为过。思及当年,皇帝忽然来了兴致想与楚烜回忆当初种种,却见楚烜本就算不上明朗的面色随着他的话愈发的黑。

皇帝背后一紧,鬼使神差地改口打着哈哈道:“其实也算不上许久,这白驹过隙,倏忽而至……”

皇帝心里暗道他这九弟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与他说起什么岁月久不久,难不成是这些时日在府里看多了经书佛偈意欲勘破?

正当皇帝绞尽脑汁地想着说法时,忽听殿外内侍通报,五皇子来了。

皇帝宣五皇子楚简来本是想叫他在楚烜面前好好耍一耍这宝弓,倒不是皇帝不想逞这个威风,实在是这宝弓足有八石,若是从前,皇帝还能勉力一试拉开大半,如今被酒肉美色掏空了许多,勉强只能拉开小半,未免丢了面子,只好让自己儿子来。

但这都是皇帝先前的想法了,他现下只想知道楚烜莫名问十三年久不久是何缘故?至于什么八石弓九石弓暂且都搁置一边。

楚简听说皇帝得了张八石弓,又宣他来一试,兴冲冲换了身新做的锦袍又戴上新得的囊配就来了,谁知一进内殿打头就叫皇帝问了一句:“简儿来与你皇叔说说,这十三年在你看来,算不算久?”

什么十三年?

楚简满心满眼都是被皇帝随手搁在一旁的宝弓,他余光瞟着弓弦,心说一看就是把好弓父皇快些叫我上手一试!想也不想张口就道:“十三年当然算得上久,儿臣今年也才二十,六月才过二十一岁生辰,十三年是儿臣如今年岁的大半了!”

伴随着楚简的话音一道落下的是楚烜搁下手里茶盏的声音。

不轻不重地一磕,偏偏没能淹没在楚简的大嗓门里,再看楚烜此刻似笑非笑端坐一旁的模样,竟叫皇帝恍惚看出几分佛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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