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1 / 2)
咦,这不是沈兄吗?一道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纵回头,是师无仪。
师无仪怀里抱着一只猫,斯文儒雅的恰到好处: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医馆看见沈兄,我们可真有缘。
沈纵心里有事,敷衍的点了点头:嗯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哎,沈兄,别走啊。师无仪手里的猫忽然跳到地上围着沈纵转。
看来我的猫很喜欢你啊。师无仪上前一步将小猫重新抱在怀里,和沈纵肩并肩走。
沈纵看了一眼那猫,后腿被白布缠了起来,应该是受伤了。
我观沈兄步伐匆匆,可是受伤之人是重要之人?
沈纵被缠的有点烦,他和这师无仪压根不熟好吗?连话也没说过几句。
不巧了,在下略通医术,或许可以治疗。师无仪好像完全没有看出沈纵发黑的脸色,仍旧兴致勃勃的推销自己。
什么疑难杂症都师无仪拖长音调。
沈纵忍不住看向他。
都难得倒我。
师无仪洒脱一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沈纵:白瞎了他的期待。
眼看距离谢沉渊的房间越来越近,沈纵停下脚步。
无仪兄,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师无仪抱着猫,也停下了脚步,热心问道:沈兄,你我之间无须客气,直言即可。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纵拿出银子放在师无仪的手上:实不相瞒,这药是我喝的,前几天受凉了就住在这药馆里,然后我这人又怕苦,无仪兄,辛苦你出去帮我买几包蜜饯可好。
师无仪收下银子,摸了摸猫的背,作思考状:好吧。说完,就慢吞吞的从后院出去了。
沈纵快走几步,特意饶了一圈才打开房门,随后关紧。
沉渊,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人回应。
沈纵心里一紧,把药放在桌上,朝后室一看,床榻上空无一人。
谢沉渊去哪里了?
他眼睛受伤看不见又带着伤,他能去哪里?
况且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沈纵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发现上邪剑也不见了。
天色已晚,谢沉渊究竟去了哪里?
沈纵忧心忡忡的站在房间里,很是不安。
卖甜豆包子,三文钱一个。
客官,辛子汤要不要来一碗?
阳春面,热腾腾的阳春面。
普通人家的小摊子陆陆续续的摆到了街边,吃食二三家,在夜色里透着淡淡的温情。
陵川城的妖族风波似乎停止了。
谢沉渊站在街角听着不远处热闹的声音,微拧眉,
他的上邪剑正在发烫。
沈纵刚出门不久,谢沉渊就感受到了上邪剑的异样。
它在无声的嘶鸣,剑身灼热无比。
就像是有个绝世凶魔藏在它的附近。
从未见过上邪剑这般模样的谢沉渊下意识的握剑,出门巡查妖魔踪迹。
可是,为何没有?
医馆附近没有妖魔气息,小街上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谢沉渊看着前方,手里的上邪剑越发炙热。
为什么会这样,周围都是凡人,那妖魔呢?
妖魔是谁?
谢沉渊后退一步,踉跄的撑住粗糙的墙边,面色愈发苍白。
掌心的上邪剑陡然戾鸣,在安静的夜色里几欲刺破苍穹。
谢沉渊紧紧按住上邪剑,呼吸不稳,剑鞘似被火烧一般,热度惊人,掌腹处没过一会就烫至皮开肉绽,周身灵气崩溃散作一地,青光映亮了这一方天地。
快走,快走,前面有修士发疯了。
大家快跑啊。
哎,你们还没给钱呢,郑二!你给我站住!
当家的,你快去通知护城卫。
那人好像
原本热闹的人群被这异样一吓,匆匆忙忙间只剩几句带着惊惧的话语便一哄而散。
谢沉渊攥紧上邪剑,眼前一片漆黑,神志昏沉,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脑海里都是大道门的门训以及第一次得到上邪剑后,师父勉励他的话。
吾辈修士,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以正天下大道。
清远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练剑,这样才不枉费掌门师兄送你的这把剑,知道吗?当然了,你师父我也很期待你长大以后斩妖除魔,做个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你是大师兄,要为师弟师妹们做一个好榜样。
沈纵是在一家偏僻的屋舍下找到谢沉渊的。
年久失修的屋檐滴滴答答的落下雨水,尽数落在了他的衣袍上,墨发潮湿,连蒙眼的绸布都洇出了水痕,勾勒出了姣好的眼睛形状,他持剑而立,握剑的手紧紧的,仿佛在抱着他唯一的东西,就连掌心血肉模糊一片也不在意。
谢沉渊。
沈纵很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出去,为什么不回药舍,为什么受伤了还拿着剑。
可话临到嘴边,哑然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我带你回家。
一个小时后。
沈纵低头看着谢沉渊被自己缠上层层白布的掌心指腹,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正常一点:你是不是傻,那上邪剑都那么烫了,你还拿它,疼不疼啊。
谢沉渊泡在药浴里,闻言微侧头。
虽然是美人入浴图,但沈纵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他的手到现在还有点抖。
上邪剑无缘无故烫成那样,把谢沉渊掌心的血肉烫的发焦发黑,就在他哆嗦着想去外面拿药膏的时候,谢沉渊就用那张镜花般的沉丽脸庞撕下了坏掉的肉,露出了白茬茬的骨和鲜红红的血,表情一点也没有变,仍旧清冷苍白,仿佛不是他的血肉一样。
别,你别说话了。沈纵站起来,一点也不想知道谢沉渊疼不疼的问题,内心一片拗火。
他不疼,他疼行了吧。
他现在眼睛珠子都在疼。
沈纵转身,他怕迟一点自己又要没出息的眼眶红了。
没想到刚走一步,袖口就被人拽住了。
阿纵。
沈纵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如果听见自己不想听的回答,他就他就出去拿药膏。
什么事。
沈纵转身看着药浴里的谢沉渊。
谢沉渊眼睛还蒙着黑色的绸带,绸带垂落在白雾茫茫的水中,袅袅间,白色的亵衣的若隐若现,衬得墨发乌黑,肤色越白,宛如一副水墨画在徐徐展开。
沈纵不由看愣了,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按在了谢沉渊的心口处。
阿纵,这里好像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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