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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怎么不去死啊?
沈纵很疑惑,该死的人是他们才对,还有那些妖魔也是,是谢沉渊让它们吃人的吗?这些正道名门凭什么把罪证都算在谢沉渊的身上。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不如干脆毁灭。
如此肮脏丑陋的世界,根本不配存在。沈纵双眼猩红,俊朗的面容狰狞无比,指尖点在系统的红色按键上。
等沈纵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住进了桐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
沈纵望着窗外,面无表情。
而在他的手机上,已经没有了那个氪金恋人游戏。
第84章
谢沉渊死去的第一年。
陆楼独臂下山。
彼时白凰正忙的很,婆娑自从谢沉渊死后就昭告天下代替天魔执掌南荒,那么多妖魔都在南荒,虽说大战时期死了不少,但毕竟活着的还是大多数,他们被婆娑强制性的留在了南荒。
天魔自解散于天地,但是可与他一战的大道门掌门活了下来,这种巨大的隐性威胁让这些大妖团结在一起,以防人族修士反扑,若是他们真的打算鱼死网破,那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这样一想,大多数妖魔都老实了起来。
妖魔一多,吃喝穿用就是一个问题。
白凰无奈,只能在南荒和人族边界占据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小镇,他甚聪慧,将半妖鹤以及一些胆大的半妖从上清山带到了这个名叫月亮湾的小镇。
白凰带着天守,让天守住在月亮湾。
原因无他,天守力量极为强悍,哪怕是一些大妖都不是他的对手。
半妖们在他的看护下,逐渐在月亮湾站稳了脚跟。
三方在南荒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有时候白凰就在瞎想,谢沉渊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事后发展,要不然当初他把天守带在身边教导干什么。
但不管白凰怎么想,那个人终究是不在了。
鹤他们跟在白凰身后,和人类的大宛月国做起来交易。
起初,白凰将那些妖魔们褪下的皮毛蛇蜕鳞片卖给驻扎在大宛月国的修士,然后从他们那里获得基本需求,衣物粮酒类的。
衣服自然是最简陋的,但妖魔们也不在乎,能穿就行。
以前他们都是各自为王窝在老巢里不出来,哪怕不穿衣服也没任何问题,但他们现在聚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妖魔,但是天天看见不同族的其他妖魔袒胸露鸟的,任哪个妖魔都反胃,最主要的是,因为不同妖魔的审美不同,你觉得露出来的鳞片好看,我觉得我的羽毛才好看,两两相看,互不顺眼。
只有穿衣服才能解决此事,谁也不看正好。
因此白凰每次拉衣服都是拉一大车。
粮食妖魔们不稀罕,他们最想吃的是人类,对此,白凰冷笑一声,让他们饿了就去南荒深腹处的大山自己找东西吃。他们现在是战败一方,想要回到从前无所顾忌的日子,估计难得很。
他们不吃,粮食全给罗刹女和春秋两人。
罗刹女在新的梨花宫捣鼓捣鼓,时不时的弄点新鲜吃食,哄自己开心之余又有点惆怅,算计来算计去,她还是被婆娑留了下来做婢女。
春秋抱着剑,仍板着张死人脸。
酒是个好东西,妖魔喜欢的很,但白凰只在月亮湾的春风楼卖。
妖魔们想喝,就要穿上衣服,老老实实的拿自己值钱的东西来换,并且若是恶意伤害月亮湾的半妖,不好意思,婆娑可以把他们抽的死去活来,是真的死去又活来,先是打个半死皮开肉绽,骨肉分离,然后治愈如初,再打个半死再治愈,手段恐怖让妖魔们胆寒,不敢越雷池一步。
婆娑偶尔也会站在梨花宫的最高处,望着远处的人间。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他已经把能做的尽力做好了。
陆楼踏进月亮湾,婆娑闪现在他身后。
婆娑化为人形时,容貌俊秀,身姿清瘦。
白凰推门出来,看见陆楼,也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谢沉渊的师尊。
秋水剑主大驾光临,不如进来喝一杯。白凰将门彻底打开,阳光洒在月亮湾唯一的春风酒楼大堂内,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酒香。
半妖鹤机敏的擦了擦桌上,然后从酒窖里拿了一坛好酒出来,分在酒碗内,他的翅膀洁白如雪,收拢在后背,他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生活的很充实。
末了,又从后院里摘了一束花插在堂前的花瓶内。
陆寂走进酒楼,坐下来。白凰喝了一口酒,笑道:秋水剑主莫不是看不上我们的酒?
陆楼右臂空荡荡的,只有左臂完好,他抬起左臂仰头将那一碗酒全部喝完:我想带天守走。
白凰挑眉,莫名显得有些讽刺:你莫不是忘了天守不是人族。
半妖也没关系。陆楼早已查过天守,他对半妖的身份并不芥蒂。
那你想带天守去哪?白凰招手让鹤把天守带过来。
他想去哪就去哪?陆楼眼神看向右方,天守懵懂的走出来,他的脖子上挂满了书籍和纸笔,腰间缠着一个拨浪鼓,桂花糕被他放在了一个布袋里,看见不远处的老人,面露厌恶之色。
他讨厌那天来的所有人类,都是因为他们,沉渊和小纵都不见了。
他是沉渊的师尊。婆娑拍了一下天守的肩膀。
天守听见沉渊两字,神色十分悲伤。
他是沉渊的弟子,沉渊是那个老爷爷的弟子,关系好像差不多。
人已经带到了,你看天守想不想跟你走?白凰让天守自己选择。
月亮湾可以建成其实免不了大道门的暗中帮助,大宛月国当今的女王曾经受惠于沉渊,而驻扎在大宛月国的又是关上越与赵尘两人,无伤大雅的便利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虽说妖兽皮毛鳞片值钱,但大战刚息,正是敌对情绪浓郁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大道门有这个实力悄悄助他一把。
虽然白凰心里认为也有下面一层因素,这是防止妖魔们狗急跳墙,妖魔损失惨重,人族也是如此,两方都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看破不说破,才能维持长稳。
这段时间,是长生大陆以来最平和的日子。
白凰推了一下傻愣愣的天守,问道:沉渊师尊要带你出去,你去不去?
现在月亮湾形式基本固定,天守这个吉祥物若是想出去玩玩,白凰也不拦着,起初是因为婆娑实力尚未恢复,他要忙着和人族交易,才让天守在月亮湾震慑一下,现在一切好转,白凰自然就放手了。
天守皱了皱眉,不是很想去。
陆楼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他自从缺了一臂之后,就用左手做事。
他指尖蘸了酒水,在桌上写字。
天守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这是道子规里的晴集,沉渊和我说过,后面还有一句。他挠了挠头,低头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沉渊写的。
陆楼看着那张纸,声音嘶哑:我能看看那张纸吗?
天守纠结了一下,还是把纸小心翼翼的铺在桌上,念叨道:只能看啊,不能摸,这是沉渊留给我的东西。
陆楼盯着纸上熟悉的笔迹,苍老的面容似乎动了一下,过了许久才道:你想看清远吗?
清远是谁?
清远就是沉渊,它是沉渊的小字。
天守愣了一下,明白了,他低下头:怎么看沉渊?沉渊已经没有了。
他在的。陆楼将桌上的纸珍惜的叠好还给天守:只是变成了风雨霜露,山河湖泊,花草树木,但他一直在这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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