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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答应此前不懂事,伤了颖嫔妹妹的脚,禁足这些时候也已经悔过了,臣妾想着颖嫔妹妹一开始也是不打算计较白答应的,私以为白答应悔过了,也不会再计较白答应此前的不懂事,便做主解了她的禁足。”
说这话看向了安静坐在那里的颖嫔。
颖儿被迫笑着道:
“过去的事情嫔妾自是不会计较了。”
皇贵妃满意一笑,夸了一句。
“颖嫔妹妹历来都是懂事之人,本宫一直都知道。”
颖儿心里呵呵一声,虽然白答应被禁足后颖儿确实是不打算计较了,但这么把人捧着,让她被迫原谅,实在有些膈应人。
颖儿只是笑笑,不接话。
乾隆看了眼颖儿,笑道:
“她确实懂事,心地也单纯。”
颖儿听皇上夸她,倒不能不接话,朝着他明媚一笑。
“谢皇上夸赞。”
乾隆看她如此,跟着也笑。
“这不是夸赞,这是事实。”
皇贵妃适时接话。
“确实是事实,臣妾最是喜欢颖妹妹这般的人儿了。”
您别喜欢我,给我添堵了还说喜欢我,太假了。
颖儿看向俏生生立在那里的白常在,笑着说道:
“臣妾猜皇贵妃姐姐喜欢的人不止臣妾,还有白常在呢。”
皇贵妃倒是不客气的点头。
“宫里的姐妹们本宫都是喜欢的,有才艺的本宫更喜欢。”
颖儿想,她没才艺,所以,皇贵妃更喜欢白答应。
想了之后回过神,暗道,她是吃多了去皇贵妃更喜欢谁,脑抽了吧?
颖儿没接话了,皇贵妃转头看向白答应。
“白答应历来会跳舞,皇上以前也夸过她舞姿曼妙,今日特意准备了一支舞表演,为节日添喜气,供大家欣赏。”
白答应听得皇贵妃的话,褪去了身上那件宽大的斗篷,露出了一身水色水袖舞衣,及脚裸的裙子,薄的风一吹迎风而动,纤细的腰身若杨柳一般……
乾隆意外的看向白答应,一身水袖装扮,比旗装更显娇艳魅人,倒来了许久未有的新鲜感,挑眉笑着说道:
“既准备了,那就去吧。”
白答应欣喜的盈盈一拜,托着水袖扭着腰。
舞姿妙曼是真真的,水袖轻.盈飘逸,转,甩,提,扭,动作流畅优美,柳眉下美.目流盼,勾人心魄,颖儿明显看到皇上眼睛都定在白答应的身上了。
她垂眸,忍不住想,皇贵妃为何要把白答应放出来?还如此高调抬举她?
这白答应和她有嫌隙,为着怡嫔,出来后只怕会盯着她。
皇贵妃是打算做什么?对付她吗?
是因为她当时提了让六阿哥给婉嫔养,坏了她的事吗?
婉嫔想到怡嫔,皱眉,凑在颖儿耳边小声说道:
“你以后得小心一些。”
颖儿点头。
令妃若有所思的看着皇贵妃,也在想皇贵妃的目的。
是不是皇贵妃想抬举白答应来分她的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舒妃是懒得理皇贵妃此举的意图,抬举这么一个女人无非是分皇上的注意力,或是打算收拾谁,她私底下防范着,并不惧。
嘉贵妃没整明白皇贵妃的意思,但皇上的眼神她明白,这白答应再次入了他的眼。
果真,一舞罢,白答应换下水袖,穿了身汉人装束的服饰回来,翠绿色的裙子腰身纤细柳若扶风,因着跳舞出了一身汗,热气氤氲在脸上,熏得脸微红,显得人更是娇艳。
乾隆含笑道:
“跳的不错,舞姿也精进了。”
白答应软声喜道:
“能得皇上一句不错,嫔妾很是开心。”
“赐座吧,宫里面皆是穿旗装,你这汉家女儿装扮虽好看,但依着规矩,这样的场面还是别这样穿了,私底下穿即可……”
虽在说规矩,但言外之意是说这装扮好看,私下穿给他看。
颖儿撇了撇嘴,男人这癖好咋都差不多?既喜欢各种款的女人,又想女人表面得体。
听着皇上的话她有些打瞌睡,努力的撑着眼皮,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六阿哥也睡着了,说是一会儿见哥哥的,这会儿也扛不住了。
眼看宴席差不多要散了,太后和皇上离开的时候,颖儿撑着眼皮和婉嫔退场了,临走的时候,婉嫔让人抱着睡着的六阿哥,吩咐人去给三哥说了一声,晚些时候再让六阿哥去找他。
颖儿和婉嫔相协,到景仁宫外面路口要分开的时候,婉嫔顿足疑惑道:
“这皇贵妃抬举白答应,是白答应求到了皇贵妃那里,还是皇贵妃想用白答应做什么?”
颖儿叹息,苦笑道:
“就怕是相互都有,白答应想出来,皇贵妃也想利用。”
如此,她就得防范两边了。
婉嫔眉头紧锁,她就只想平静的过日子。
怡嫔之事,她和颖嫔两人怕都免不得白答应记恨。
“怡嫔的事情白答应不会善罢甘休,你打算如何?”
颖儿说道:
“先让人盯着些白答应,防范着吧。”
婉嫔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今日妃嫔们之间的暗涌,颖儿不感兴趣,婉嫔倒是听了一耳朵,但还看不太明白,忍不住嘀咕。
“令妃今日如此捧着嘉贵妃和四阿哥也不知道是何意。”
颖儿想着历史上令妃这个赢家,做的事情想来是有深意的。嘉贵妃如今三个孩子,须得忌惮,令妃盛宠,皇贵妃她们也可能忌惮令妃了,令妃想转移一下.身上的注意力?
“许是想让皇上高兴?又或者是为自己转移注意力?”
婉嫔被这么一点,似乎一下子就通了,惊讶的看着颖嫔。
“你是说?”
颖儿拉着婉嫔的手,拍了拍,看了眼周遭环境,小声说道:
“天儿冷,姐姐先带着六阿哥回吧,回头咱们再聊。”
**
颖儿回去之后,和嘉已经醒了,正玩儿这屋里的大布偶,整个人骑在布偶上,像骑马一样。
颖儿这会儿困意已经没了,看和嘉如此笑着说道:
“怎么又骑布偶了?快别这么玩儿,一会儿就扯坏的,过两天颖额娘让人给你做的小木马就能送过来了,到时候咱们骑木马。”
和嘉一听,兴奋的问道:
“是会跑的小马吗?”
颖儿摇头,和嘉说的是活生生的小马,她说的是手工木马。
“是不会走路的小马,但是可以摇晃摆动,很好玩儿的。”
不是那种大型的旋转木马,而是那种前后摇摆,底部有些微弯曲弧度的,屋子里能玩儿的。
和嘉啊了一声,兴奋感减去了一些,嘟囔道:
“那有会走的小马吗?”
她想骑会走的小马,可以坐的很高,皇阿玛骑大马,她要骑小马。
颖儿站着说话须得弯腰,便很自然的脱了鞋子,盘坐在和嘉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还太小,会走的小马不能骑,很危险的,等你大点的时候颖额娘带你去骑马。”
和嘉好奇的问道:
“颖额娘会骑马吗?”
颖儿点头。
“会啊,以前我经常骑马,以后你要是想学我还能教你,但是得长大之后。”
她在草原上长大,如何不会骑马?
只恨在宫里她不能出去,不然得经常去跑上几圈。
听到又是长大一些,和嘉撅着嘴,伸手比了比自己的头,站起来转了个圈,看坐下的颖额娘和她一般高,不开心的说道:
“我乖乖吃菜,还是没长,什么时候能长高啊。”
颖儿一瞧她如此,噗呲一声,这姑娘当真可爱的紧,以为能一下子长大。
说话流利,这么小能和她正常对话,偶尔还能说些成熟的话逗她笑。
她伸手把和嘉抱了过来,让和嘉坐在她怀里,双手拉了拉她撅着的嘴角,道:
“长了的,只是你自己看的不明显,不然等明年春天你再看你之前穿的衣服,肯定就短了不合身了,就能证明你长个儿了。”
和嘉被迫弯嘴笑,动了动头,躲开了颖额娘的手,问道:
“那还要多久?”
颖儿耐心的和她说道:
“等天气没那么冷了,过了新年后,换上薄春装的时候。到时候外面没那么冷了,就能出门去玩儿了,放风筝,扑蝴蝶。”
和嘉被出门的话吸引了,放风筝,扑蝴蝶,她好久没玩儿这些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的问道:
“现在不能去吗?”
面对着满眼写着,我要出去的信息,颖儿拒绝不了。
“也不是不能,只是天太冷怕你冻着。”
和嘉看到希望,挪了挪屁.股转身双手搂着颖额娘的脖子,高兴的说道:
“我不怕冷,穿多多的衣服,戴手套,我想堆雪人。”
颖儿托着她的臀,抱着她起来,来到窗户边,指着外面有些暗的天说道:
“你看,外面没下雪呢,下雪了才能堆雪人。”
这会儿也不好出门,天也快黑了。
和嘉有很多问话,有人和她耐心说话,她能和颖儿说上大半天,颖儿提到下雪,和嘉又问。
“什么时候会下雪?”
颖儿不厌其烦的和她说。
“这就要看天了……”
“看天?怎么看啊?”
……
颁金节后,白答应失宠这么久总算迎来了侍寝,一连被翻了两日,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她复宠了。
从前也是她的这个性子骄纵方才失宠。
刚进宫的时候皇上看她生的娇小娇艳,宠了一段时间。
但是她性子骄纵,对于帝王来说后宫的女人是让他放松的,这种骄纵性子偶尔可以当做情趣,多了过了就会让人厌烦。
久而久之,白答应就失宠了。
如今得宠,她改了些性子,乾隆倒是又看进眼里了。
颖儿一直留心着白答应的动静,本以为她给自己找事儿,没想到倒是迎来了她的道歉。
在她看来,白答应是个容易钻牛角尖,认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人,性子也骄纵,不会主动道歉的。
没想到竟然亲自上门,着实让颖儿意外了。
白答应穿了一身翠绿的旗装,披了件灰色的披风,屋子里点了银炭,比外面暖不少。
进屋就披风就落在了身后伺候的宫女手里。
颖儿不知道她来是为何,但为钟粹宫的主人,面上客气的让她坐下后,吩咐塔娜上茶。
待到塔娜出去后,屋里就剩下颖儿和白答应及她的宫女后。
白答应站起来,娇艳的脸上有些局促。
“嫔妾的姐姐命苦,被人害的不能有嗣,一门心思想要让纯贵妃认罪,用错了方法,为自己的错丢了性命,害公主落水之事嫔妾知道她定是悔恨的,姐姐已经不在了,但姐姐欠了公主一个道歉,嫔妾在这里便代替她向公主道歉。”
说完白答应跪在地上,朝着颖儿磕头。
颖儿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接跪在了地上,惊的赶紧蹲身去扶她。
“白答应这是做什么,你不必如此,若要替令姐道歉你跪公主就好,本宫可不敢受你这么大的礼。”
白答应不起,又道:
“公主定不想记起落水的事,颖姐姐作为公主养母,帮公主受了也是一样的。这只是嫔妾和姐姐的歉意,颖姐姐要不要替公主原谅都没关系,毕竟公主乃千金之躯,危及性命之事岂是能随意代替原谅。”
颖儿看她不起来,不明白她如此是为何,是想让人看到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可这是钟粹宫,屋里没其他人。
颖儿不能让她一直跪着,终怕被人摆一道,便道:
“怡嫔已经为自己的错被罚,事情也非你所为,你不必觉得有歉意,公主以后也不会记得此事。”
事情是怡嫔做的,怡嫔已经死了,该罚的已经罚了,事情已经揭过了。
白答应被禁足期间,此事她没参与,说不上抱歉。
颖儿再次伸手扶她,手上带了些力道,不让她继续跪着。
白答应听到怡嫔的名字,垂眸挡住了眼里的神情,倒没继续跪着了,顺着颖嫔的相扶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又接着说道:
“还有嫔妾自己,以前嫔妾不懂事,上面有姐姐护着,便骄纵不讲理,姐姐走了,没姐姐护着,嫔妾方才明白人该长大了,不能像没出阁前一般以为有人宠着就任性,没人会一直给嫔妾收拾烂摊子,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明白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任。”
“颖姐姐此前宽厚不与嫔妾计较,嫔妾小心眼儿的以为颖姐姐别有用意,钻了牛角尖,犯了错不知悔改,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该,今日主动上门,也是想颖姐姐能不计前嫌不要计较嫔妾以前的不懂事。”
颖儿挑眉,如此诚恳的道歉,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颖儿不好否定,只道:
“人都会犯错,我也会,你既已认识到自己的错,我自然也不会再计较,过去的就过去了,希望白妹妹以后能一直这般通透。”
听得颖嫔此话,白答应欣喜的看着她,似乎能被原谅是一件很欢喜的事情。
她紧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的精致好看的荷包,递到颖嫔面前,略有些不好意道:
“谢颖姐姐大量,这是嫔妾亲手绣的香囊,勉强能看的过去,颖姐姐不嫌弃话便收了,喜欢的话可以用,不喜欢的话赏人也是好的。”
颖儿伸手接过,笑着客气的说道:
“谢谢。”
那香囊颖儿收了起来,太医日常请平安脉的时候她拿出来让太医看过,没什么问题。
仿佛白答应就是来道歉的,很有诚意。
颖儿暗想白答应是不是被人提点过,还是怡嫔死后她成长了,懂得自己需要立足,便一下子懂了?
宫里逢九阿哥百日。
九阿哥满月未办,颁金节过后宫里一扫阴霾,乾隆想起这个儿子的满月未办,百日便不能省下,毕竟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若是不办,以后免不得让孩子以为对其不重视。
如此,乾隆重视了,后宫里言语便出来了。
皇上重视四阿哥,连带着重视嘉贵妃以及九阿哥他们,大把的赏赐送到启祥宫,启祥宫来贺之人皆带着重礼,一时间启祥宫门庭若市。
这宫里,目前能议储的阿哥们里,除了五阿哥和六阿哥,其他皇子皆是嘉贵妃所出。
嘉贵妃有可能为继后的谣言私底下传了开了来,甚至四阿哥有可能为储君的谣言在朝堂上也隐显。
令妃明显感觉到皇贵妃和舒妃没在盯着她,如此放心了些许。
这日婉嫔生辰,颖儿去婉嫔的延禧宫送礼,令妃意外的也去了。
婉嫔不想应付其他人所以并未设宴,宫里其他人都是派人送了礼,只有颖儿和令妃去了。
如此,颖儿免不得就有了近距离接触令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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