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1 / 2)

加入书签

还没确认雪薇身份, 颖儿突然想起她的手套,木马, 一时间背脊发寒。

若是雪薇是那个人, 若是那两人也来了,她只怕是暴露了。

她太不谨慎了,太大意了, 可现在也不好欲盖弥彰的收起那些东西。

若她因为见着雪薇便心虚收了那些东西, 只怕更能证明她是谁。

一时间颖儿显得有些焦虑,这份焦虑在过了几日塔娜带回来一个消息, 更甚。

“那雪薇不是小选的宫女, 是令妃娘娘带进宫的一个失了记忆的女子, 身世不明, 令妃娘娘做了手脚给她安排了个假身份, 放在身边好几年了, 一直鲜少在众人面前出现。”

塔娜查了几次才发觉端倪,雪薇顶替了一个小选秀女身份,那秀女和她有几分相似, 不甘心一直在宫里, 因为她有个喜欢青梅竹马, 在宫里当宫女得满二十五岁才能出宫, 她怕那男人不愿意等她。

令妃便让雪薇顶替了原来那位。

也是那位青梅竹马在她进宫不久就离家出走让她疑惑, 塔娜方才查到雪薇非小选秀女。

不是小选的宫女?失忆?

颖儿直觉这人就是那个人。

失忆了, 还能叫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不信这是巧合。

只怕,这失忆是为了蒙骗其他人。

颖儿面色不是很好,皱眉问道:

“另一个人可有眉目?”

“还没有, 单凭一个轮廓要找到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塔娜摇头,她能查到雪薇顶替的假身份还费了不少功夫,这没头没脑的找一个没出现的人,更难。

“可知道令妃为何会冒险给她安排假身份?”

她既有为后之心,那就必定会小心谨慎不落人把柄

一个宫女而已,为何她要这么做?

“奴婢不清楚,雪薇进宫后一直在储秀宫奉茶,也就近期才被提拔上来。”

颖儿对着塔娜摆了摆手,让她先下去。

颖儿头疼的按了按额头,她想不通令妃为何要冒险调换一个身份不明的宫女在身边。

难不成是雪薇说了什么?令妃知道了雪薇的身份,要雪薇帮她?

那令妃知道她的身份了吗?

御花园的人工呼吸,那木马,令妃都在。

当时没瞧出令妃惊讶的,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心里有数了?

令妃拉拢她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是雪薇发觉她可能和雪薇一样都是穿越者,想把她拉到令妃一派?

如此想着,颖儿头疼不已。

若真的是她猜测的一般,那么她只有两个选择了。

要么暂时靠向令妃那边,要么想法子除了雪薇和令妃对立,想要置身事外是没可能的了。

**

愉贵妃和纯贵妃百日祭,三阿哥,五阿哥自请去景山,冬日天寒,前几天还下了雪,并不是合适出门的时候。

但这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乾隆也不好拒绝。和令妃下棋的时候,苦恼的提了一句。

令妃知晓后,便提议让她陪着五阿哥一起去,方便照应五阿哥。

乾隆知道令妃想养五阿哥,一直在努力让五阿哥软和,看她如此诚心也就同意了。

让令妃跟着他也放心。

三阿哥额娘害了五阿哥的额娘,他担心孩子心里存了芥蒂,令妃温婉和善,心思细腻,有她在两个孩子应该不会起冲突。

知道三阿哥五阿哥都去祭奠,六阿哥知道后也要跟着要去,婉嫔为难了一下,她也不能阻止孩子祭奠额娘,但六阿哥小她又不放心,令妃都去了,她少不得去求了求皇上,希望皇上准许她一同去。

既是愉贵妃和纯贵妃百日祭祀,少不得还有怡嫔。

白答应也想去,姐姐死的时候她禁足,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棺木都未在宫里多停留,她连一炷香都未上过,现在她出来了,自然得去给姐姐上香。

但她恐皇上在她提及姐姐的时候会恼她。然后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又没了,她要在宫里好好活着,不能没有恩宠。

她和三阿哥,六阿哥不同,他们是皇子,为人子去祭奠罪妃那是孝顺,她只是个刚复宠的答应,姐姐是获罪之人,皇上只怕都不想听到姐姐的名字。

于是,她便想着让皇贵妃帮忙。

看着来求自己的白答应,皇贵妃皱眉。

“你作为怡嫔的亲妹妹,若要去其实是情理之中,但怡嫔到底是谋害皇嗣的罪人,皇上也不会喜欢听到她的名字,你刚复宠,若是因此再次失宠,岂非得不偿失?”

白答应恳求的眼神看着皇贵妃,她就是因为想到这里,才来求皇贵妃的。

“所以,嫔妾便想着来求皇贵妃娘娘,希望皇贵妃娘娘能帮一帮嫔妾。”

姐姐死了,她如何也要去祭奠一下。她不去没人会给姐姐上香,如此姐姐也太可怜了。

白答应看皇贵妃不说话,她缓缓跪下。

“请皇贵妃娘娘给嫔妾一个恩典。”

她跪了颖嫔后,膝盖已经软了,为姐姐跪她跪的心甘情愿,只希望皇贵妃能帮她这回。

皇贵妃看了眼屋里的人,给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

待到屋里伺候的人出去之后,皇贵妃起身走到白答应面前伸手扶着白答应,示意她起来。

“五阿哥去了景山,愉贵妃先前侍奉的人只怕也会跟着一起去,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出面。”

要帮忙自然得付出,她帮白答应解禁出来,帮她重新获宠,得了她的好,白答应可还未帮她办事呢。

白答应顺势站起来,一听皇贵妃的话,立马开口。

“但凭娘娘吩咐便是。”

她已经靠着皇贵妃了,早有准备帮皇贵妃做事了。

皇贵妃压低了声音,在白答应耳边耳语一阵,听得白答应惊了一下,随后郑重点头。

“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办好此事。”

皇贵妃看她答应的爽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

“令妃也在景山,记着不能让令妃察觉异样。”

白答应道:

“是。那嫔妾的事……”白答应期盼的看着皇贵妃。

皇贵妃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回去等消息吧。”

听得皇贵妃此话,白答应这才放心。

**

十二月,前朝有捷报,金川战事有了进展。

大小金川东南西北所连位置皆连着各藏区,控制着四川边境,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金川战役是维护西南边疆稳定的战役。

乾隆初期,他对嘉绒藏族实行恩威并施,偏重以德服人。

但是,川藏地区土司的实力,以及地区局势的变化,慢慢的威重于恩。

从乾隆十二年开始,川藏土司叛乱,到现在打了接近两年,一个小小的土司耗费了不少人力。

乾隆帝先后派了张广泗,庆复等人征讨,却久攻不下。

其后,又命纳亲前往四川,方才发觉他派去的川陕总督张广泗不作为,他玩兵养寇,贻误军机,乾隆大怒,革了他的职,押解回京。

而纳亲去了四川,前后近一年的时间,依旧没能平金川战役。除却四川打箭炉地震之事,这久征不下的金川战役也是他前段时间夜不能寐的主要原因。

十三年十月,乾隆对纳亲失望,责令纳亲交接军令,改派傅恒,岳钟琪等人主事。

傅恒是孝贤皇后胞弟,乾隆极为重视,命其为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恐战事不顺还加派五千精兵,增加人马炮台。

到现在傅恒他们两月过去,战事总算有了进展,土司头领求降。

乾隆心情不错,便去了寿康宫与皇额娘分享。

“战事两年,朕头疼不已,本欲恩威并施,但土司太过猖狂,不用兵难以让他们诚服。”

“此前那张广泗,纳亲等人玩兵养寇,延误军机,导致损兵折将战事拖了那么久,傅恒到底是朕的内弟知道为朕分忧,为此次战役尽心尽力,去了不过两月便令土司们求降。”

皇太后听皇上说起战事进展,面露喜色。

皇帝为战事头疼已久,多种因素导致夜不能寐,现在既然土司求降,太后笑着道:

“既求降,战事也可告一段落了。”

乾隆点头。

“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傅恒雄心壮志,密信打算歼灭金川叛乱土司,以绝后患。”

捷报回来,傅恒预备乘胜追击,直接歼灭他们,以绝后患,但乾隆觉得不妥。

太后听了,笑容稍敛。

“如此想法是好的,只是若这么做恐引起其他地方土司心声恐惧,惶惶不安。大清对各地土司恩威并重,尤其恩重于威,若此番引起了其他土司的反意,那就不好了。”

谁都不想刀被架在脖子上,既以恩为重,只要不是土司们不是太过,那就实行到底,也能安抚其他土司,不让他们生了反意。

乾隆也是这样想的,他考虑的比较全面。

“朕已经下了两道圣旨,命其凯旋,傅恒既有如此心思,朕恐他不愿就此回京,便来皇额娘这里,想让皇额娘出面请傅恒福晋手书一封,免得朕圣旨去了,他不甘不愿。”

到时候若傅恒年轻气盛违背圣意,他也不好处置他,毕竟他是孝贤皇后胞弟,乾隆也惜傅恒才能。

太后点头,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是怕他年轻气盛,哀家省得。”

“如此,就麻烦皇额娘了。”

傅恒的福晋那拉氏,出自圣祖帝权臣明珠一派,和舒妃有些关系,是同族堂姐妹,亦是明珠曾孙女。

太后让舒妃派人去请了那拉氏进宫,并没有以太后之名请她。

那拉氏是个通透之人,知道了太后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当即写了一封信。

舒妃是个傲气清冷之人,那拉氏除了年节的时候,很少见她。

从寿康宫出来,那拉氏后一步跟着舒妃去了永寿宫。

看着清冷的舒妃,那拉氏等屋里伺候的人出去之后,扯着帕子叹了口气。

“娘娘为何始终不见笑意,从前您不是这样的。”

舒妃清丽的脸上表情未变,只淡淡道:

“妹妹也说那是从前,从前我未进宫。”

她和那拉氏是堂姐妹,年长她三岁。

提到未进宫前,那拉氏担心的看着舒妃。

“娘娘,既然进宫了,已成定局,以前之事都忘了吧。”

未进宫前,舒妃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是个眼里有光,俏.丽调皮的闺房女子。

进了宫,她便收起了她这一面,以另一副面孔见人,外人不知道,那拉氏是知道的,她是失了欢乐。

忘?如何忘了?舒妃扯了扯唇角,垂眸漠然道:

“妹妹应该知道我已经在努力,努力顺着他们的意愿,毕竟牺牲了我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不然,下一个被逼.迫的又会是谁?”

那拉氏听了心口一抽,伸手附在舒妃手上,劝道:

“娘娘,这样的话您不可再说,进了宫再是不愿也得笑着,不能让人知晓您的不甘愿。”

舒妃动了动被附着的手,抬眸看向那拉氏,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我知道,也就和你说了几句。”

她没有什么知心人,闺房里就那拉氏这个年龄相近的妹妹和她亲近,能理解她的苦,她的不愿。

她不愿意入宫,宫里再是荣华富贵她也不稀罕。

皇上对她再好,也不能让她心甘情愿。

可是,她却被家族逼的不得不进宫,他们不顾她的意愿,她却又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

因为,她不进来,他们就会要了那人的命。

没进宫前,她是有心上人的,却不得不舍弃心中之人,进宫后她又如何能欢喜?

想到哪个人,舒妃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他……可好?”

那拉氏面色一变,紧紧握住舒妃的手,压低了声音。

“娘娘,您何必自苦,他已经大婚有了正妻,虽是不得已,但他已经有了妻子,您问了又能如何。”

妻子?舒妃苦笑。

她进宫几年,不想争宠,但家世在那里,皇上看重,她只能性子冷淡些。

他们似乎知道她还未放下,前两年便逼着他娶了一位妻子。

被逼着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是多么的痛苦她最是明白,她没办法,又怕他们再逼他,她只能假意迎合受宠。

她进宫几年,他不娶是还记着她,可却也不想她违心迎合皇上,他便妥协娶了,她是能理解他的。

舒妃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哀伤。

“他是被逼的,若是不娶他会如何?他家会如何?我理解他,就想知道他好不好。”

那拉氏起身走到舒妃身边坐下,伸手搂着她。

“娘娘可知您记着他,他就会一直不好,他现在不好您知道吗?宫里之前您和令妃恩宠相当,但现在令妃和颖嫔受宠,您无故沉寂下来,他们……正逼着他圆房育嗣,让您死心。娘娘,您忘了吧,他们能逼着他成亲,又逼他圆房育嗣,若您还放不下,那么下一次他们会如何?会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圆房……

舒妃面色煞白,这些年铸起的心墙一瞬间塌了,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她突的把头埋在那拉氏的肩头,双肩颤抖无声哭泣。

“只怪造化弄人,娘娘,以后你们各自安好吧,别再自苦了。”那拉氏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

她也替这两人难过,两人都在意对方,一个愿意为了他进宫,一个为了她违背自己的心娶妻,一直守着两人的感情和妻子大婚两年都不曾圆房。

现在为了不圆房,他不惜自残,她不敢把这个告诉舒妃,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舒妃哭了一会儿,低低道: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再逼他了。”

家族荣誉,她会完成,只希望他们别再逼他了。

那拉氏拍着舒妃的肩膀,沉吟片刻,狠心道:

“娘娘,若是平常人家,您还能反抗争取一下,您是后妃,从您进宫你们俩就不可能了,为着他好,为着你们俩好,以后臣妇再不多言了。”她怕以后再提会露了馅儿,让舒妃更痛苦。

舒妃闭了闭眼,轻吐一声。

“好。”

舒妃哭过了,缓了情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扯出一抹笑来,开始反过来提醒那拉氏。

“皇上是天子,是受不得别人忤逆,傅恒是孝贤皇后的胞弟,家世好,心高气傲,孝贤皇后去了没多久,皇上念着孝贤皇后,念着内弟的情谊,对他宽厚,让你进宫是不想傅恒违逆皇上的旨意,让皇上难做。”

那拉氏点头,她知道的。

“臣妇明白,我们爷的性子臣妇了解,回去后臣妇会再去一封信过去。”

出门前他便壮志雄心言其要剿灭叛乱的土司,为皇上分忧。

不仅皇上担心傅恒的性子,她也是担心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