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遗嘱失踪之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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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康乃馨是弗莱迪送的,玫瑰花是乔治送的,百合花是吉姆·拉扎勒斯送的,再看这个……”

她揭开了身边盖在一个大篮子上面的包装纸,里面满满地装着温室里种出来的葡萄。

波洛脸色一变,急忙走上前去。

“你没吃过吧?”

“还没有。”

“千万别吃。小姐,凡是外面送进来的都不能吃。懂吗?”

“哦!”

她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渐渐地失去了血色。

“我懂了。你觉得……你觉得事情还没完。你觉得他们还会动手?”她低声说道。

波洛握着她的手。

“别去想了。这儿是安全的。不过记住……外面送来的东西千万不能吃!”

离开房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尼克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满脸的不安。

波洛看了看表。

“不错,时间刚刚好,还来得及在查尔斯·维斯出去吃午饭之前见到他。”

一到维斯的事务所,我们马上就被领进他的办公室。

这位年轻的律师起身迎接我们,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

“早上好,波洛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波洛直接拿出了尼克写的纸条。他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抬起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对不起,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巴克利小姐写得不够明白吗?”

“这里写的是,”他用指甲弹着那张纸,“她要我把去年二月份她立的,并委托我保管的遗嘱交给你。”

“不错,先生。”

“但是我亲爱的先生,她并没有把什么遗嘱交给我保管过!”

“什么?”

“据我所知,我表妹从没有立过遗嘱,我也根本没有为她起草过遗嘱。”

“她是自己写的,写在一张便笺纸上,并且寄给了你。”

律师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我从来就没收到过。”

“真的,维斯先生……”

“我从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东西,波洛先生。”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波洛站起身来。

“维斯先生,那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肯定的。”他说着也站起身来。

“再见,维斯先生。”

“再见,波洛先生。”

当我们又回到大街之后,我对波洛说道:“竟然会这样。”

“没错。”

“你认为他在撒谎吗?”

“不好说。维斯先生不仅脸上不动声色,而且他的内心也很难捉摸。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不会改口。他从没有收到过那份遗嘱,他会坚持这一点的。”

“尼克邮寄遗嘱,总该有一张收据吧。”

“这个孩子才不会想到要收据呢,她把它寄出去就抛到脑后了。就是这样。何况那天她急着要住到疗养院去割盲肠,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那我们怎么办?”

“哎呀,我们去找克罗夫特先生,看看他还能想起什么。这件事就是他弄出来的。”

“无论如何,他从中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想了想说道。

“是的,是的。我确实看不出他有利可图。他可能只是好管闲事……喜欢去管邻居的闲事。”

我觉得这确实符合克罗夫特的性格。就是这种包打听的人让我们的生活是非不断。

我们来到克罗夫特家时,他正卷起袖子在厨房忙着。小屋里香气四溢。见我们进来,他马上放下了手中的锅铲,急着要跟我们聊一聊那桩凶杀案。

“请等一会儿,”他说道,“我们到楼上去吧。孩子他妈可有兴趣啦,要是我们在这里说,她肯定会恼火的。喂,米莉,两位朋友上来啦!”

克罗夫特太太热情地迎接我们,急着打听尼克的消息。相比她的丈夫,我更喜欢她一些。

“你说那可怜的姑娘还住在疗养院里?”她说道,“我敢肯定她一定是崩溃了。多可怕呀,波洛先生,可怕至极。一个无辜的姑娘被枪杀了,简直无法想象,真的。而且不是发生在什么蛮荒之地,就发生在这古老国家的中心!搞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现在我都不敢出门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老伴,”她的丈夫穿上外套也加入了谈话,“一想到昨天晚上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就有些发抖。”

“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一个人出去了,我跟你说,”克罗夫特太太说道,“天黑之后无论如何不可以。我还想离开这个地方呢,越快越好。我对这儿的想法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我想,可怜的尼克·巴克利以后肯定不敢睡到她那幢老房子里了。”

把话题转到我们此行的目的看来有一些困难。克罗夫特夫妇非常健谈,而且急于知道一切。死者的家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举行葬礼?会不会验尸?警方怎么想?有没有找到线索?据说在普利茅斯有人被捕,是不是真的?诸如此类。

在回答了所有这些问题之后,他们坚持要留我们吃午饭。波洛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是已经约好中午要赶回去和郡警察局局长一起吃午饭,他们这才作罢。

终于谈话出现了一个暂停,于是波洛赶紧提出了他的疑问。

“哦,”克罗夫特先生拉了拉窗帘绳,又把它放下,心不在焉地皱起了眉头,“我当然记得。大概是我们到这儿不久的事。我想起来了。盲肠炎……医生是这么说的……”

“可能根本就不是盲肠炎,”克罗夫特太太插嘴说道,“这些医生,只要可能,他们总是想给你来一刀,而你的病根本就不需要动刀。她大概只是消化不良什么的,他们就给她照x光,说还是开刀的好。就这样,那可怜的丫头就赶到那儿去了。”

“我只是随便问了一下,”克罗夫特先生说道,“问她是不是立过遗嘱。基本上是开玩笑吧。”

“后来呢?”

“她就马上动笔写了,还说要到邮局去买一张遗嘱纸,但我劝她不必小题大做了。有人跟我说过,立一份正式的遗嘱相当麻烦。反正她表哥是律师,以后他也可以为她起草一份正式的。当然,我知道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预防万一而已。”

“见证人是谁?”

“哦,埃伦,就是那个女用人,还有她丈夫。”

“后来呢?这份遗嘱怎么处理的?”

“哦,我们把它寄给了维斯,就是那个律师,你知道的。”

“确实寄出去了吗?”

“我亲爱的波洛先生,是我亲自寄的。就投在门口的那个信箱里。”

“那么,如果维斯先生说他从没收到过这份遗嘱……”

克罗夫特怔住了。

“你是说邮局把它弄丢了?哦,这不可能。”

“反正你肯定是寄出去了?”

“千真万确,”克罗夫特先生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发誓。”

“好吧,”波洛说道,“其实也不要紧,尼克小姐还活着呢。”

我们告辞返回旅馆。波洛说道:“好啊!谁在撒谎?克罗夫特先生,还是查尔斯·维斯先生?我得承认,我看不出克罗夫特先生有什么理由要撒谎。把遗嘱藏起来对他毫无好处,何况立遗嘱还是他的建议。不,他没有问题,他说得够清楚了,而且跟尼克讲的也吻合。但是……”

“怎么啦?”

“但是我很高兴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烧菜。在厨房桌子上的那张报纸上,他留下了油腻腻但相当清晰的拇指和食指指纹。我趁他没留意撕了下来。我会把指纹送到苏格兰场的杰普督察那里,请他去查一查。他有可能会告诉我们一些情况的。”

“什么情况?”

“听我说,黑斯廷斯,我总觉得这位和蔼可亲的克罗夫特先生有点好得过分了。现在,”他又加了一句,“我们去吃午饭吧,我饿得都快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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