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热纳维耶芙别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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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其他人呢,都去睡了吗?”

“夫人早就去休息了,丹尼丝和莱奥妮跟我一起上楼去了。先生还在书房里。”

“那么,如果有人之后打开门,肯定是雷诺先生本人了?”

弗朗索瓦丝耸了耸宽宽的肩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强盗和刺客随时都会经过的!亏您能想得出来!他不一定非要送那位女士出门的——”

法官严厉地打断了她。

“女士?你说的是哪位女士?”

“哦,来看他的那位女士。”

“昨晚有位女士过来看他?”

“是的,先生,之前晚上也常来。”

“她是谁?你认识吗?”

女仆的脸上现出一副狡猾的神情。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她嘀咕着,“昨晚我可没开门让她进来。”

“啊哈!”法官大吼一声,拍了下桌子,“你是在玩弄警方吗?我命令你立刻告诉我昨天晚上拜访雷诺先生的那位女士的名字。”

“警方……警方……”弗朗索瓦丝嘟囔着,“我从没想过跟警方掺和在一起,不过我很清楚她是谁,她是多布罗尔夫人——”

警察局长大叫一声,身子向前探了探,极为惊讶。

“住在路边玛格丽特别墅的多布罗尔夫人?”

“我说的就是她,先生。哦,她可是个美人儿呢。”

老女仆轻蔑地甩了甩头。

“多布罗尔夫人,”局长咕哝着,“不可能。”

“瞧,”弗朗索瓦丝抱怨道,“这就是说实话的结果。”

“没关系,”法官安慰她说,“我们只是很吃惊,仅此而已。那么,多布罗尔夫人和雷诺先生,他们是——”他微妙地顿了顿,“呃?肯定是这样了?”

“我怎么知道?可是你又会怎样想呢?先生,他是个英国绅士,非常有钱;而多布罗尔夫人很穷,虽然和女儿两人安静地生活着,可她很漂亮。她过去肯定很不寻常!虽然不年轻了,可是,真的,我亲眼见过她走在街上,男人都回头看她。而且最近她有钱了,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全镇的人都知道。以前节衣缩食的日子结束了。”弗朗索瓦丝摇着头,仍旧是一副确凿无疑的样子。

阿尔特先生沉思地抚摸着胡子。

“那雷诺夫人呢?”他终于问道,“她怎么看这份——友谊?”

弗朗索瓦丝耸耸肩。

“她一向都很和蔼可亲,非常有礼貌,可以说她从来没怀疑过什么。不过心里还是会痛苦的,不是吗,先生?我看着夫人一天比一天苍白消瘦,跟一个月前搬来这儿时完全不一样了。先生也变了,也有他的烦恼。谁都能看出来他快要崩溃了,可有这样的外遇也难怪。不节制、不谨慎,毫无疑问这就是英国作风!”

我愤愤地坐在座位上,但是法官没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事,继续问道:“你说雷诺先生没有送多布罗尔夫人出门?那么她走了没有?”

“走了,先生。我听见他们走出书房,来到门口。先生道过晚安,就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那是几点?”

“大约十点二十五分,先生。”

“你知道雷诺先生是什么时候上床休息的吗?”

“我听见他比我们晚十分钟上楼,这楼梯吱吱嘎嘎的,任何人上下楼都能听得到。”

“就这些吗?夜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也没听见,先生。”

“早上是哪个仆人先下楼的?”

“是我,先生,我一下子就看见前门开了。”

“楼下其他几扇窗户呢?都锁着吗?”

“全锁着呢。没有可疑或者不寻常的地方。”

“好,弗朗索瓦丝,你可以走了。”

老女仆慢慢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先生。那个多布罗尔夫人是个坏人!哦,没错,女人最了解女人。记住,她可不是个好人。”说完,她自作聪明地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莱奥妮·乌拉尔德。”法官喊道。

莱奥妮流着眼泪出现了,而且近乎歇斯底里。阿尔特先生熟练地询问着。她证词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发现女主人被塞住嘴、手脚被绑,说得相当夸张。跟弗朗索瓦丝一样,她夜间也没听到什么。

随后是她妹妹丹尼丝,她也认为男主人最近变了很多。

“他一天比一天忧郁,吃得很少,总是很沮丧的样子。”但是丹尼丝有自己的观点,“肯定是黑手党在跟踪他!两个戴面具的男人——还能是谁?这社会太可怕了!”

“当然,很有可能。”法官顺着她说道,“哦,好姑娘,昨天晚上是你开门让多布罗尔夫人进来的吗?”

“不是昨天晚上,先生,是前天晚上。”

“可是弗朗索瓦丝刚刚才说多布罗尔夫人昨晚在这儿的?”

“不,先生,昨天晚上是有一位女士来看雷诺先生,但不是多布罗尔夫人。”

法官吃了一惊,但仍坚称是她。但是这女孩立场坚定,说自己看得很清楚。虽然这位女士也是肤色略黑,但是更矮更年轻一些。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她的陈述。

“你以前见过这位女士吗?”

“从没见过,先生。”接着,女孩胆怯地补充说,“但我想她是个英国人。”

“英国人?”

“是的,先生。她找雷诺先生的时候法语说得很熟练,但是有口音——多少能听出一点来。而且,他们从书房出来时说的是英语。”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些什么?我是说,你能听懂吗?”

“我英语说得很好,”丹尼丝自豪地说,“可那女士说得太快了,我听不太明白,不过先生给她开门时,我听懂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停了一下,仔细而又吃力地复述道,“好,好,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现在就走吧!”

“好,好,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现在就走吧!”法官重复道。他打发走了丹尼丝,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弗朗索瓦丝叫了回来,问她是不是把多布罗尔夫人的拜访日期记错了,然而弗朗索瓦丝出人意料地固执,坚称昨天晚上来的就是多布罗尔夫人,毫无疑问。丹尼丝只是想博取关注而已,就是这样!所以她编造了一个陌生女士的故事,也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英语水平!也许先生从来没用英语说过那句话,而且,就算他说了,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多布罗尔夫人的英语说得也非常棒,而且跟雷诺先生和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用英语。“你瞧,杰克少爷,先生的儿子,也经常在这儿,他的法语就说得很糟糕。”

法官没有坚持再问,而是问起了司机的情况,继而了解到就在昨天,雷诺先生说他不太可能用车,马斯特斯先生还不如去度个假。

波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我小声问道。

他不耐烦地摇摇头,问了个问题:“抱歉,贝克斯先生,但是雷诺先生自己肯定会开车吧?”

局长看了弗朗索瓦丝一眼,老女仆迅速回答说:“不,先生不会开车。”

波洛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什么事这么困扰你。”我不耐烦地说。

“你看不出来吗?雷诺先生在信中提到会派车到加来接我。”

“没准儿他的意思是雇辆车。”我提示说。

“有可能是这样,可自己有车为什么还要雇车?为什么选昨天让司机去度假——很突然,而且要他马上离开?在我们到达之前他把司机打发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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