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只有奈杰尔、哈伯德太太和霍布豪斯小姐不在。”
“他们是几点出去的?”
“哈伯德太太是在下午茶之前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继续说。”
“奈杰尔先生大约半个小时之前出去的,六点之前,看上去心烦意乱。他刚才跟您一起回来的。”
“是这样的,没错。”
“瓦莱丽小姐是正好六点钟出去的,当时报时的钟声叮当作响。她穿着半正式的服饰,特别时髦。现在她还在外面呢。”
“其他人都在吗?”
“是的,先生,所有人都在。”
夏普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面记着帕特丽夏打电话的时间。确切的时间是六点零八分。
“其他所有人都在这儿,在这栋房子里吗?这期间没人回来?”
“只有萨莉小姐。她下楼往邮筒里寄了封信就回来了。”
“你记得她进门的时间吗?”
杰罗尼莫皱眉想了想。
“她回来时正在播新闻。”
“那就是六点之后了?”
“是的,长官。”
“新闻播到哪个地方?”
“我想不起来了,长官。不过应该是体育新闻之前,因为一播体育新闻我们就关掉了。”
夏普冷冷地笑了一声。范围太大了。只有奈杰尔·查普曼、瓦莱丽·霍布豪斯和哈伯德太太可以排除在外。这就意味着要进行冗长而彻底的审问了。谁在公共休息室?谁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谁能为谁证明?还有,那么多学生,尤其是那些亚洲和非洲人,天生就对时间不敏感,这差事可没人愿意干。
然而审问又不得不做。
哈伯德太太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哈伯德太太本人坐在沙发上,还是一身外出时的装束,漂亮的圆脸上显现出紧张和焦虑。夏普和科布警长坐在小桌旁。
“我觉得她是在这儿打的电话。”夏普说,“六点零八分左右,有几个人进出过公共休息室,他们是这么说的——没人看见、注意到或是听见有人在门厅打电话。当然,他们所说的时间不一定可靠,这些人里有半数根本没看时间。不过我认为不管怎样,她要是想给警察局打电话,一定会来这里的。您出去了,哈伯德太太,但我猜您没有锁好门吧?”
哈伯德太太摇了摇头。
“尼科莱蒂斯总是锁门,而我从来不锁。”
“那么,帕特丽夏·莱恩来这儿打电话,迫不急待地要说她回忆起来的事。接着,当她说话时门开了,有人看到了她或者干脆走了过来,帕特丽夏就此打住,挂断电话。因为她认出了闯进来的人就是她要说出来的人,还是只是一般性的警惕?也可能两者都有。我自己倾向于第一种推测。”
哈伯德太太用力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谁都有可能跟踪而至。也许一直在门外偷听,于是适时走进来打断了正在打电话的帕特。”
“然后……”夏普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人跟着帕特丽夏回到她的房间,像平常一样很从容地和她聊天。也许帕特丽夏在谴责她拿走了小苏打,然后那个人花言巧语地辩解。”
哈伯德太太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为什么说是‘她’?”
“真有意思,一个代词!当我们发现尸体时,奈杰尔·查普曼说:‘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你注意到没有,他说的是‘他’。奈杰尔·查普曼无疑相信是一个男人犯下了杀人案,这可能因为他把暴力和男人联系了起来,也可能因为他有某种特别的怀疑心理,指向了某个人,指向了某个具体的男人。如果是后者,我们必须查明他这么想的理由。不过要我说的话,我选择是女人干的。”
“为什么?”
“很简单。有人与帕特丽夏一起走进她的房间,这个人肯定和她相当熟悉,这表明这个人是女性。男人除非有特殊原因,不然不会到姑娘们的卧室里去的,是这样的吧?没错吧,哈伯德太太?”
“没错。倒没有严格禁止的规定,不过通常大家都遵守得很好。”
“房子的那边跟这边隔开了,除了一楼。假设奈杰尔和帕特早先的对话被人偷听到,也极有可能是女人偷听的。”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有些姑娘似乎把一半的时间花在了透过锁眼去偷听上面。”
她脸一红,紧接着补充解释道:“这么说太刻薄了。事实上,虽然这房子建造得很结实,但是分隔两边的墙是新造的,就像纸一样脆弱。隔音效果根本无从谈起。我得承认,吉恩就经常偷听,她属于那种类型。当然了,吉纳维芙听到奈杰尔跟帕特说他父亲杀了他母亲,她驻足听到的这些倒是很有用。”
督察点点头。他已经听取过了萨莉·芬奇、吉恩·汤姆林森和吉纳维芙的证词。
他说:“住在帕特丽夏房间两边的是谁?”
“吉纳维芙在里面那间,那里的倒是比较结实的原筑墙。伊丽莎白·约翰斯顿住在另一边,挨着楼梯,中间只是一道隔断墙。”
“这就能缩小一点范围了。”督察说。
“那个法国姑娘听到了对话的结尾。萨莉·芬奇在出去寄信之前曾回过房间。然而这两个姑娘的先后出现就排除了其他人偷听的可能,除非是一眨眼的工夫。假如伊丽莎白·约翰斯顿在卧室里,她透过隔断墙什么都能听见。不过要把她排除在外,因为萨莉·芬奇去寄信时她显然已经在公共休息室了。”
“她没有一直在公共休息室吧?”
“是的,中间有一段时间她上楼去取一本忘拿的书。但依旧没人能说得清具体时间。”
“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哈伯德太太无奈地说。
“就他们的叙述而言,确实是这样的。但我们还掌握了一点儿额外的证据。”
督察从兜里掏出一个折叠起来的小纸包。
“这是什么?”哈伯德太太问道。
夏普笑了。
“两根头发。我从帕特丽夏·莱恩的指头缝里取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
有人敲门。
“进来。”督察说。
门开了,阿基博姆博先生走进来。他咧着嘴笑,黑黑的脸上笑开了花。
“请问……”他说。
夏普督察耐心地问他:“嗯,先生,呃,什么事?”
“打扰了,我想我有情况要说明。关于发生的悲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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