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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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回路奇奇怪怪的,正常人哪里能猜得出来她的想法?

见秦溶月没揪着这事儿不放,虞衡心下更是欢喜,又问她,“你瞧着,明王妃和明王的感情如何?她有提过明王身子如何吗?”

秦溶月微微摇头,“一般人哪会将自己丈夫的身子骨好不好挂在嘴上,不过我瞧着明王妃对左侧妃并不怎么喜欢,言语间提及明王,也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并不太亲热,大概能称的上一句相敬如宾吧。”

见虞衡微微皱眉,秦溶月又问,“明王有不妥之处?”

虞衡也不瞒着她,“我先前玩笑般说要为他诊脉,他却脸色微变,马上拒绝了。虽然话说得漂亮,但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化骗不了我,他似乎有所顾忌,并不愿让我替他诊脉。”

秦溶月回想起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虞衡就问她诊不诊脉一事,当即笑道:“你要是不走科举一途,一心钻研医术,也能成为一代神医。”

见人就想给对方诊脉,这份钻研精神,不成为神医都对不住他的努力。

虞衡也是一笑,“放心,我就问过你这一个姑娘诊不诊脉。”

两人笑闹一阵后,秦溶月这才肃容道:“下回再见明王妃,我再试探她几句。夫妻之间即便再生疏,有些事儿也是瞒不过的。”

虞衡点头,“那就有劳你了。打探不出来也无妨,我多试探明王几回便是。”

也不是虞衡想和明王杠上,只不过对方表现这么怪异,虞衡又是个好奇的家伙,先前被明王弄得挺烦,这会儿逮着机会不得好好查一查?

虞衡也不是愣头青,想到齐王对明王的态度,直接将这个消息传给齐王,又私下跟萧蕴嘀咕了一回,就等着抓明王的小辫子。

新仇旧恨,总得算一算不是?

不过大概是乐极生悲,还没等到虞衡找别人算账,虞衡自己就被弹劾了。

早朝时,听到御史参自己结党营私,虞衡整个人都是懵的。结党营私?自己?对方怕是在讲什么冷笑话吧?

但凡认识虞衡的人都不会觉得虞衡会干结党营私的事儿,接触深了就知道,这货就是一条咸鱼,每天只想着怎么躺平,完全不想翻身,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儿。要这么一条咸鱼干出结党营私的活,真是太难为他了。

然而御史不仅参了他结党营私,还言辞凿凿,“只看嘉秀侯交往的人便知其党羽之多,只说红薯之事,分明是陛下施行仁政,得上苍庇佑才降下红薯,惠泽万民,如何功劳全被嘉秀侯得了去?嘉秀侯大婚那天,京城周边百姓特地连夜赶路过来为他道喜之事,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这不是收买民心是什么?拉拢文臣武将,又说自己是天降福星,嘉秀侯你意欲何为?”

虞衡翻了个白眼,瞅了这傻缺御史一眼,瞬间明白了先前秦溶月面对左侧妃的心情,只想送给对方蠢货两个字。

见对方不依不饶地瞪着自己,显然是想拿自己当下一任刷名声的工具人,虞衡不由阴测测地笑了,比嘴炮是吧?想拿自己刷名声是吧?也不怕崩了你的牙!

“别人是淫者见淫,你便是反者见反。”虞衡当即冷笑一声,指了指最前面的秦首辅,“就说秦首辅,当年秦首辅主政青樟府时,爱民如子,急民之所急,忧民之所忧,深受百姓爱戴,调回京城时,青樟府百姓沿途相送,并献上万民伞,感念秦首辅的恩德。

楚次辅当年在辽州,也收过万民伞,进京时百姓更是相送百里,久久不肯回去,还是楚次辅再三让他们回去,百姓才散去。

这两件事都是一时美谈。怎么到了我这里,京城周围百姓赶路来向我道贺,就成了我收买民心了?可见在你眼中,只有功利没有大义。你言之凿凿说我收买民心,敢问我买在哪儿了?你看见我花了银子了?

大宣这两年风调雨顺收成正好,红薯大丰收更是让百姓对陛下感恩戴德,都说陛下功盖三皇五帝,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陛下全无功绩了?这么多百姓发自内心的赞美陛下的声音,你身为御史,竟然不知道?那你的耳朵是用来干嘛的?

该干的正事不干,挑事却有你的份。你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卧底,故意扰乱我大宣君民相得的深情厚谊的吧?”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啊?

虞衡张嘴就给对方扣了个敌国卧底的锅,完全没有留情。谁让对方喷他结党营私收买民心,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有不臣之心了,那基本就是要虞衡一家去死,虞衡不发狠搞死这个蠢货,怎么能安心?

对方听了虞衡这话也是面色一变,当场跳脚,“胡说八道!陛下,微臣一片苦心,怎么可能是敌国奸细?嘉秀侯空口白牙污蔑人,其心可诛!”

“哟,你还知道空口白牙污蔑人是什么意思啊?”虞衡稀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不屑地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脑子不好使,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不就是你对我干的事吗?哦,你污蔑我就是你一片苦心,我反驳就是我其心可诛?容我提醒你一句,我这嘉秀侯的爵位,是陛下亲自赐的,陛下也觉得我在红薯之事上有功,你张嘴就污蔑我收买民心居心不良,其心可诛的,到底是谁?”

那御史似乎没想到虞衡的嘴炮功力竟然完全不弱于他,连着被虞衡呛回来,气势也被虞衡压了过去,顿觉自己可能在虞衡那儿讨不了好,赶紧对着景隆帝跪下哭诉,“陛下,臣绝无二心,还望陛下明察!嘉秀侯巧舌如簧,然则其收买民心已经是证据确凿,便在天子脚下,都有百姓被其收买。不是微臣危言耸听,而是长此以往,怕是在百姓心中,只有嘉秀侯,而不知陛下啊!还望陛下三思!”

说罢,这御史又砰砰砰连磕好几个头,咬牙看了一眼虞启昌,高声喊道:“靖安侯在边疆多年,威望甚高。如今虞家一门双侯,嘉秀侯又极得民心,陛下,不得不防啊!”

虞衡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虞启昌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再加上用死亡视线看向这御史的虞铮,父子三人齐刷刷跪下,虞启昌并不像这傻缺御史一样卖惨,背脊挺直,浑身正气,“陛下,微臣镇守边疆,为的是保家卫国,让我大宣百姓不被外族所辱,并无二心,请陛下明察!”

那御史这话一出,在朝堂上所有人心中,这就是个死人了,当即全都跪了一片,沉声道:“请陛下明察!”

那御史则大笑,“陛下,您看看,这满朝文武,竟是都站在靖安侯父子这边的。微臣可有说错,这二人不得不防啊!”

景隆帝掀了掀眼皮,一向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上一片肃杀,帝王威压让满殿官员心中惴惴,冷汗涔涔,一时间殿内针落可闻,官员们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当然,也有人淡定自若,从容如秦首辅等人,还有心思琢磨,陛下上一次这么生气,是在什么时候来着?这位御史倒是好样的,能赶上个新鲜的处罚,想必他接下来会明白何为天子之怒。

那御史还在哭号,景隆帝蓦地出声,“朕这些年脾气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你们这些蠢货觉得,朕会是个耳根子软的皇帝,听了你们胡说八道的几句话就猜忌功臣?”

虞衡心中一松,又咬牙暗恨,对方这招并不算高明,手段甚至可以说是拙劣下三滥,上不得台面,出现在这金銮殿上,都是对景隆帝和满朝文武的侮辱。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其实非常好用。

帝王生性多疑,虞启昌在边疆的威望不是假的,虞衡在百姓中的好口碑也不是假的。但凡景隆帝疑心病稍微重那么一点,那便是君臣相疑,奸佞频出的局面。

到时候,现如今的安静祥和都会被打破,帝王猜疑臣子,若是真的对虞启昌和虞衡动了手,那臣子哪能不寒心?再加上虞衡在百姓中的名望,有心人振臂一呼,给大宣制造几场混乱简直轻而易举。不说最终成功与否,这么闹个几次,现如今大宣朝的良好局面哪还能维持住?

大宣的强大,很大一部分是由内而外的凝聚力,君臣之间的默契足,信任够,景隆帝又是个知人善用的帝王,大多数人都能在合适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才是大宣强大的根基,御史方才那一番话,简直是诛心之论,虞衡骂他是敌国派来的卧底,还真是没骂错。

景隆帝听着对方还在不断念叨着要防着虞家父子,眉头一皱,冷声道:“来人,堵了他的嘴。”

那御史却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坚定信念,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制住他的侍卫,口中还疯狂大喊道:“陛下,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陛下若是不信,臣只能以死明志!”

众人被这个变化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那御史已经奔向了殿内的大柱子,眼瞅着就要一头碰上去,想上演一出死谏的戏码。

虞衡的脸色难看得要命,这要真撞死了,这货还白得一个死谏的好名声,倒是自己家,平白被泼了一身脏水,洗都洗不干净。说句粗俗的话,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柱子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轻飘飘地伸手扭断了这御史的手,脚下一扫,这御史便抱着右手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虞衡这才松了口气,向着刚刚出手的萧蕴投去感激之色。

那御史抬头见了萧蕴,又是一声冷笑,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扯着嗓子号道:“陛下再看,承恩公幼子和嘉秀侯交情匪浅,他阻止臣撞柱,又对臣下此毒手,不就是在为嘉秀侯出气吗?现在还在大殿之上,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敢这般残害忠良,陛下还觉得是微臣错了吗?”

景隆帝眉头都没动一下,只对萧蕴道:“堵了他的嘴,吵得朕心烦。”

眼神扫过低着头的百官,景隆帝伸手,看了看自己已然青筋鼓起的手背,这只手已经不再年轻,不像当年那样有力,反而有些干瘪,但景隆帝还能回想起当年手握长木仓在上阵杀敌的畅快淋漓,眼中已经是一片杀意,说出来的话也叫众人心下一寒,“宋青云蓄意挑唆,欲离间我君臣之情,诬陷忠良,其心可诛。来人,杖毙!”

宋青云浑身一抖,咬牙看向景隆帝,“臣不服,文官不以言获罪,陛下这是要违反祖制?”

景隆帝掀了掀眼皮,“你舍命闹上一场,不就是为了这般后果吗?求仁得仁,你该高兴才是。”

宋青云将一个忧国忧民的御史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到这时还坚持自己是对的,矛头直指虞家,“陛下莫不是怕了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先下手为强才是上策。陛下现在心软,日后难免后悔!”

景隆帝看宋青云的目光毫无任何感情,帝王的冷漠威严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你在教朕如何当皇帝?”

虞衡知道景隆帝拿他在钓鱼,然而万万没想到,钓上来的第一条鱼就这么劲爆。虞衡本以为自己就是个诱饵,谁知道宋青云这王八犊子竟然矛头直指自己,恨不得将虞家一家全部搞死,让虞衡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虞启昌当年挖了他家的祖坟,不然哪儿来的这般深仇大恨,全然不把虞家一家全部送到阎王爷那儿不罢休的架势。

以为自己是打酱油的,没想到自己才是主角。虞衡简直日了狗了,万万没想到朝堂上竟然还有这等疯子。

好在景隆帝拎得清,又是大气的帝王,不然的话,宋青云这么一通骚操作,还真能让虞家陷入困境。

对方这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啊。

虞衡都忍不住疑惑了,不会是自己刚才随便瞎扣帽子就扣准了吧?这种消灭己方有生力量造福敌人的操作,不是奸细真干不出来这种骚操作。

景隆帝知道的内情更多,也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消息,不过这第一个跳出来作妖的东西,自然是要打死了事的。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隐隐还能听到殿外传来的大板子狠狠拍在人身上的沉闷声。

这一天的早朝,大臣们格外老实。有了宋青云送死在前,其他人有什么小心思都收好了,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景隆帝的霉头。李总管宣布散朝时,众人齐刷刷松了口气,在景隆帝离开后,纷纷上前安慰虞家父子三人。

虞衡离开大殿时,宋青云的尸体已经被拖了下去,殿前的台阶上鲜血淋漓,淌了一地,瞧着很是渗人。

虞衡神情自若,淡定地同虞启昌并肩而行,头都没低一下。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虞衡终于撑不住,狠狠一锤桌子,怒道:“这些混账东西,竟然是冲着我们家来的!亏我还以为是内政争斗,原来是外族的狼子野心!”

多亏齐王提前察觉,不然的话,他们真就着了这帮王八犊子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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