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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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也不在意,只是和秦溶月透了点口风。秦溶月也不是对朝政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听了虞衡这话就知道这是昭宁帝在为提拔虞衡铺路,还挺高兴,“外放便外放,见识一番与京城不同的美景也不错。就是小汤圆太小了,一路上得好好照顾他。”

夫妻俩都没考虑过把小汤圆留下来的选项,可以说是非常默契了。

萧蕴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何妙仪一行快到京城,萧蕴这段时间也忙得很,抽出时间过来向虞衡道了喜,又有些小激动,搓手不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为她准备的东西。”

虞衡想着这位大兄弟能娶上媳妇儿确实不容易,便温声劝道:“只要你心意到了,何姑娘会感受到的。不过,何姑娘孤身一人从边关嫁来京城,父母亲人皆不在身边。京城风气与边关不同,你又有爵位在身,何姑娘日后难免会听点酸话,你可得好好护着她。”

这事情,秦溶月就经历过。她还是首辅秦孙女呢,虞家的地位也不低,但还是有人不长眼,心里嫉恨,就想说点酸话给别人找不痛快。

当然,京城的贵妇人们说起酸话来也是有一套的。人家也不明说,只不过几人抱团,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就把戏台子搭起来了,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大家都听得出来她们骂的是谁,偏偏还不能发作。

秦溶月久居深宫,倒是应付这些场合的一把好手。先前在她面前乱说话的人,都被她软刀子刺了回去,不敢再小觑她。

这回虞衡升了国公,秦溶月还想在家里办个宴会,请一帮夫人们过来好好赏景说话,夫人外交也是一种重要的社交手段。尤其是在听说虞衡很快就要外放后,秦溶月就更上心了。京城这帮贵妇中,有不少人的夫君还真就是一路从外地县令升到京官的,也有人数次起起落落,被贬到其他地方为官,仔细一算,竟是天下九州,这帮夫人们的丈夫凑一块儿,都去过。

那不就是现成的打听消息的好机会吗?秦溶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心下一合计,便有了计划。

虞衡向来是不插手秦溶月的决定的,听了一耳朵后便道:“一切都听你的。不过,我建议,你这宴会,等萧蕴成亲后再办。到时候给嫂子也下一份帖子,邀她过来帮忙,正好帮她介绍一下京中的各位夫人。你也知道,萧蕴那体质,成个亲不容易,我和嫂子自然要避嫌,就要麻烦你了。”

秦溶月知道虞衡和萧蕴交情匪浅,欣然应允,“那便按夫君说的办,我定然好好照顾嫂子。”

虞衡又握了秦溶月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有你这个贤内助,真是我的福气。”

“那还是我福气更多,京城羡慕我的人可多了去了,这么年轻就成了国公夫人,丈夫又对我一心一意,天底下的好事都让我给碰着了。”

虞衡大乐,“那这么一说,我们合该成为夫妻。成婚后,两人的福气聚在一块儿,不就更有福了?”

还真别说,按虞衡婚后的升官和升爵速度,这么说也没毛病。秦溶月被他逗得直笑,又接过小汤圆,在小汤圆肉乎乎的肥嫩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那小汤圆身为我们两个有福之人的孩子,该更有福气才是。我们的福气包小汤圆,真外放时,在路上可要健健康康的呀!”

萧蕴的婚事果然办得十分隆重,同虞衡先前迎娶秦溶月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何妙仪的嫁妆也极多,送亲队伍更是何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精锐,个个儿一身悍气,目光清正背脊挺直,一看就知道是正气凛然的军中将士。

去年大宣才痛击了边关外族,大获全胜,还把雍然的领土纳入了大宣的版图之中。百姓们对于边关将士有着天然好感,见了何妙仪的送亲队伍后,也发自内心地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虞衡作为萧蕴的好兄弟,自然是义不容辞地领了傧相的差事,文也好,武也罢,全都虞衡上。不仅如此,虞衡还得时刻关注各项流程的情况,就怕有人脑子一懵又把萧蕴给忘了。

大喜的日子把新郎给忘了可还行,不得被人笑上一辈子?为了好兄弟能有一个圆满的婚事,虞衡也是拼了,哪里都有他,就是一个感情充沛的检查流程的机器。

一整天下来,虞衡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阶段。毫不夸张的说,,简直比他当年自己娶媳妇儿还累。当然,最累的是承恩公夫妻,两人为了不出岔子,两个手掌上写满了小抄,时不时就要低头瞅一眼,就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忘了什么东西。

婚事办成这样,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好在何妙仪是个爽朗的性子,纵然有些小小的不周到之处,这姑娘也没放在心上。等到来赴秦溶月的约时,这姑娘已经和秦溶月成为了至交好友了。

虞衡先前就说过,何妙仪的性格有些像虞娇。秦溶月和虞娇极好,本就喜欢这种性子的人,现在和何妙仪相处不错,也不足为奇。

出乎虞衡和萧蕴意料的是,这位何姑娘,虽然是头一回进京,还没搞明白京城命妇们的说话做事方式,但人家凭借着打直球的方式,愣是一点亏都没吃,反而把其他找茬的人噎了个半死。

比如有人阴阳怪气说何妙仪命好,行事这么粗鲁,还亲自上过战场,这样的母夜叉还能成为侯夫人,真是老天保佑。人家何妙仪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点头回对方,对啊,我就是命好,我爹疼我,我夫君对我也好,你们羡慕我也是应该的。

想找茬的命妇:……这天还怎么聊?人都要被她给噎死了!

秦溶月向虞衡复述这事儿时,自己也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

虞衡同样哈哈大笑,笑完后又颇觉欣慰,觉得好兄弟确实娶了个妻子。他存在感低,何妙仪存在感高,还不用他操心,简直完美。

萧蕴婚事过后,朝堂一片风平浪静,虞衡在东宫摸鱼已经摸出了心得,还被齐王抓了包。

结果齐王也是个会玩的,不但不制止虞衡,还让虞衡多带太子玩一玩,理由也让虞衡无语,“孟太师学问虽好,但为人太过刻板,好好一个人都得被他给教傻了。你私底下多带祯儿玩一玩,十一岁的年纪,做什么跟个小老头似的。看看我家的真老头儿,这会儿还返老还童,跟个小孩子似的闹腾呢。”

虞衡直接给了齐王一个大白眼,“说得倒是轻巧,要是被孟太师知道了,不得在陛下面前狠狠参我一本?参我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少被御史骂。但孟太师可是最会讲经的大儒,参完我后,不还得一直围着我念经?”

这谁遭得住啊!

齐王充分发挥了他的恶霸本色,毫无同情心的对虞衡说道:“那我可不管,反正这也是皇兄的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虞衡真想给齐王来上一拳。但齐王都把昭宁帝搬出来了,还有太子在一旁点头作证,看着太子那双期冀的眼神,虞衡还是心软了。

太子这年纪,搁后世小学还没毕业呢,管得太严了也不利他的身心发展。

不过,太子到底是太子,虞衡就算想带着他玩,也得玩点有内涵的东西。这样,哪怕被孟太师逮住了,自己也能辩解一二。

而后……虞衡就祭出了小学老师惯常用的情景表演。

当然,表演内容有所不同,从分角色表演课文内容,到分角色表演虞衡亲自写的剧本。

这剧本可不一般,全都是虞衡根据大宣律法写下的案例,长度还挺长,有家庭伦理,又有好友反目,中间穿插着人际往来的技巧,也写活了小人物的心理和智慧,并非是扁平单薄的人物形象,最终断案时,怎么兼顾法理和人情,又是一门大学问。

虞衡原本也就是试着写一写,考虑到太子日后要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要是连帝国的律法都不太清楚,那岂不是要被人耍得团团转。正巧孟太师也开始向太子讲解简单的律法,虞衡想了想,他这个品德老师不应该喧宾夺主,还是该配合主课老师的进度,给太子进行知识补充。

这原本也是一件小事儿,主要吧,虞衡那文笔,可是被系统空间中的名师大儒们磨砺出来的,就算是接地气的生活片段,也写得一波三折,精彩纷呈。太子一直以来看的书都是儒家正统,哪里看过这种剧情一波三折的话本呢?

于是,太子最近简直沉迷于虞衡写的各段剧情不可自拔。每回虞衡一写出短剧话本,还没开始找人排戏,太子就先拿过话本一睹为快,看完后还觉得不过瘾,自己亲自上阵扮演了断案者,一大段一大段的律法就这么流利地从他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抑扬顿挫的语气,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本人。

孟太师原本还欣喜于太子近来的巨大进步,但很快,他就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了。怎么这一律法他还未和太子讲过,太子就会了?不仅会了,还能活学活用,现编一个案例灵活断案都不是事儿,进度那叫一个快。

孟太师是个严谨的人,变着法儿再三考验了太子一番,确认他是真的融会贯通了,心中很是惊奇:怎么太子突然就开窍了?

而后,好奇心旺盛的孟太师偷偷打听了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不对劲儿之处,在虞衡和太子进行情景表演时,孟太师正好赶过来,逮了个正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虞衡和太子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对着孟太师笑了笑。

孟太师则绷着一张脸,双手背在身后,上前拿了虞衡写的话本,越看,脸上的神情越凝重,虞衡的心也随着孟太师的表情变化也咚咚直跳。

倒不是虞衡怕了孟太师,主要是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被气出了个好歹,虞衡担待不起。

不料孟太师只是逐字逐句地将这话本看完了,又让虞衡把先前写的短剧话本拿过来,全都看完后,孟太师才长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虞衡的肩,感慨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老咯。嘉国公大才,老夫自愧不如。”

虞衡当即摆手,“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论及学识,我拍马也赶不上您。”

孟太师十分有风度,“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老夫在教导人上,不如你便是不如你。日后,国公爷可要多多费心,别再偷懒啦。”

虞衡:……被孟太师这么一说,他日后连摸鱼都不能摸了,惨啊。

想当一条咸鱼,怎么就这么困难?

在孟太师发现虞衡在教学上有一手后,便开始了压榨虞衡之路,每天都会对虞衡说一说他明天上课的内容,让虞衡做好补充说明工作,两人合作,美滋滋。

虞衡:美滋滋的是您,我一点都不美。

在一片祥和之中,岐州刺史的一本奏折打破了虞衡近来的悠闲生活。

这位刺史在奏折中提到:岐州有一方氏女,十五岁嫁入王家冲喜,只可惜冲喜不成,王家子当晚便去了。方氏女忠贞不二,甘愿为丈夫守节,如今已有五十载,节妇美名传遍岐州,特上折禀明朝廷,希望朝廷为王方氏赐下贞节牌坊。

虞衡:???

冲喜又守节?要素太多,想要喷人。

这折子昭宁帝留中未发,还没在朝堂上进行辩论,但在政事堂议事时,阁老们和昭宁帝都见了这折子,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

虞衡正巧也在,听完后脸都黑了。

太子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记下了此事,回到东宫后,太子便问虞衡,“王方氏守节,岐州刺史为她向朝廷要贞节牌坊,少傅好像不大高兴。”

虞衡深深看了太子一眼,脸上没了一贯温和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沉声道:“殿下,我们生而为人,要有最基本的同理心,身为掌权者,更应该要有对弱者的怜悯之心,而不是在她们身上加诸种种枷锁。”

虞衡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庆幸,他是太子少傅,有教导太子之责。更庆幸的是,太子年纪还小,还可以接受略为新奇一点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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