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1 / 2)

加入书签

乔大师到底是晚了一步。

他收到线人的消息, 说清明观的夏映浅带着苏锦霓,离开了五河镇, 便觉不妙。

乔大师赶紧处理了手头上的事情, 急匆匆地往凌市赶。

谁知,正赶上王留山咽气。

按理说,人将咽气, 魂魄才会离体。

可乔大师四处找寻了一下, 已然不见了王留山的魂在哪里!

这屋子里有天眼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他徒弟周运航。

周运航焦急地道:“师父, 咱们给他招魂吧!”

招个屁的魂!

他又不是白素贞, 为了许仙, 去鬼差的手里抢人。

也只有电视剧敢那么演。

事实上, 活着的人, 谁敢跟地府明着干。

到时候, 阳寿簿上给你减上几笔,是个人都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周运航见他师父的脸色发暗,却不吭声, 就知道这个主意不行。

可是他不甘心呀!

此番给王留山续命二十年的收费是两千万。

对于穷人来说, 两千万这个数字是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

但对于王留山来说, 就等于是毛毛雨。

王留山是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 只付了百分之十的定金, 也就是两百万。

说好了剩余的等法事做完, 一次性结清。

原本他们也不怕王留山赖账来着。

毕竟王留山要是敢赖账的话, 他们有很多种法子让他乖乖就范。

谁知道呢,还有一千八百万没有到手,这王留山就彻底嗝屁了。

早知道当时就收百分之五十的定金。

这下好, 两百万都不够付给黄沙的。

师徒俩人同时想起了黄沙。

乔大师拧着眉吩咐:“赶紧通知黄沙, 让他躲到国外去。”

周运航质疑:“有这么严重吗?师父!”

要知道黄沙可是教里,最有“能耐”的了。

把黄沙送出去,往后再有这种“脏活”和“累活”,就得他来干了。

乔大师没有解释,不耐烦地说:“快去。”

招牌砸了是小,要是被人连根拔起,那圣人这么多年的谋划就毁于一旦了。

这时,王留山的妻子哭哭啼啼地推门而入。

乔大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安抚未亡人。

王留山的妻子是压根儿就不信邪的那种。

想当初,她极力阻止王留山相信乔大师的话,但他就是鬼迷了心窍,死活不听。

最近这几个月,甚至都不让她来探视了。

乔大师垂首道:“节哀,王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留山妻子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怒急大吼:“等着收律师信吧,骗子!”

乔大师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这么彪。

他捂着脸,恶狠狠地想:这巴掌也得记在清明观的头上。

一旁的周远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见师父的狼狈。

师父这个人是个小心眼子,有仇必报。

**

孩子有点不开心,不只是因为没吃上早餐,还因为……

苏锦霓闷闷不乐地道:“表外甥,你去抓坏人,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有彩纸大军,还有巨无霸。”

夏映浅扫了扫茶几上,大大小小的纸人。

这一上午,他表姨和姜警官可没少剪呀!

他好声好气地哄:“表姨,其实一开始我也就是想着去看看,谁知道事情能办得这么顺利!大概是坏人坏事干的多了,连天道都看不下去。”

苏锦霓一摆手,煞有介事地说:“嗐,天道那个老儿才不会那么闲,管人间和地府的闲事!”

他表姨这牛吹的有点大!

天道……还老儿……

夏映浅凌乱地说:“表姨,你童言无忌的时候,不要捎带我!”我害怕。

苏锦霓又塞了一颗橘子味儿的软糖进嘴里,吧唧吧唧。

她刚刚的话好像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现在再去想,她又觉得自己没见过天道那个老儿,就是“天道”这两个字听起来格外耳熟。

嗐,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四个人一块儿吃了午餐。

临上飞机的时候,姜彬还惦记着没吃上醉虾,太可惜。

苏锦霓这两天过够了剪纸人的瘾,看了一会儿蓝天白云,又跟他表外甥扯了几句九重天,便一偏小脑袋,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居然看见了山羊爷爷。

眼前是熟悉的道观,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睡得太熟,恐怕她表外甥把她给卖了,她都不知道。

成天待在一处没有感觉,这孩子也就才走了两天。

明明还有小吴和哮天犬陪着,方神棍却感受到了空巢老人的孤单。

他笑眯眯地问:“想爷爷了没有?”

说实话,这两天光顾着剪纸人了,没空想。

但这样的实话,恐怕山羊爷爷不爱听。

苏锦霓迟疑了片刻,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方神棍看她勉为其难的样子,还有啥不知道的。

他气呼呼地问:“是不是光想哮天犬了?”

这一次苏锦霓可没有迟疑,赶紧摇了摇头。

孩子太忙了,哪有空啊!

好的吧,方神棍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晚上给你烧大鲈鱼?”

苏锦霓舔了舔小嘴唇,欢呼:“山羊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方神棍被她哄的眉开眼笑,又多嘴问了一句:“那是山羊爷爷好,还是你表外甥好呀?”

苏锦霓一脸为难的表情。

最近这几天,她老觉得自己的知识面不够广。

昨天她表外甥的问题,把她给难住了,今天又……

苏锦霓想了想,纠结地道:“你是山羊爷爷,他是表外甥,辈分都不一样,怎么比较?你干吗想不开,不当爷爷,非得当表外甥呢?”

这辈分降的,快赶上蹦极了。

其实她是无所谓的。

只要他不觉得吃亏就行了。

方神棍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想要极力反驳却又无语的感觉,又回来了。

空巢老人的孤独感,顿消。

此时天已黑透,清明观的晚饭还没有做好。

谢宁安不请自来,骑着那匹原谅色的大马。

这回地府的办案效率还是挺高的。

他带来了王留山的供词。

“啧啧,你不知道王留山被那三个女鬼咬成啥样了!”谢宁安笑盈盈地说。

这是明摆着等夏映浅来问他的意思。

可夏映浅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王留山被咬成了什么样,反正是他活该。

他只对王留山的供词感兴趣。

夏映浅接过了谢宁安递来的白绢,抖开一看,上头用朱墨写了几个人名。

“乔思修!”

“周远航!”

“黄沙!”

“没有姓钱的吗?”夏映浅想起了那个卖净水器的老钱。

谢宁安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个小喽啰!但也不能放过。”夏映浅早就画好了黄沙和老钱的画像,明儿一早,就把画像和名字一块儿交给张华超。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