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香(1 / 2)
有些气是睡一觉醒来也消不了的。
苏锦霓还没忘记抓偷偷这事儿。
孩子懂得不多呀, 总觉得贼吃了那么好吃的沙琪玛,没准儿还会来。
趁着这几天还不上学, 孩子想, 她也不出去玩儿了,就一门心思地呆在道观里,等偷偷。
说干就干, 还很积极。
只要清明观来了游客, 她就迈着小短腿儿,哒哒跟在人家身后。
尤其是逛完了正殿和后殿, 还得去她侧殿里晃悠一圈儿的。
夏映浅是真怕她会一冲动, 拦着人家游客问:你是偷偷吗?
不过还好, 他表姨心里是有数的。
就像一只巡视的小猫, 只悄无声息地跟着, 啥也不会干。
社会喵其实发现了一个“小偷偷”的, 就是周奶奶家的周奶包子。
周奶包子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可小家伙现在不爱走路,就爱跑。
周奶奶带着周奶包子在道观门口跟人闲聊, 一眼没看见, 周奶包子爬过了门槛, 哒哒哒哒直奔侧殿。
好家伙!旁若无人, 简直就没把苏锦霓放在眼里, 一手抓了她一个沙琪玛, 又一手抓了她一袋小奶糖, 哒哒哒,小钢|炮似的又冲了出去。
苏锦霓的毛都支楞起来了,不过转念一下, 嘿, 不好跟小弟弟计较的,他还不懂事。
但他奶奶懂事呀,两分钟之后,周奶奶就拎着小罪魁祸首来自首了。
都是街坊邻居的,夏映浅也不好说啥。
周奶奶道:“实在是对不起啊,宝宝!奶奶一眼没看住,要不一会儿奶奶给你送点其他的吃的,跟你换好不好?”
周奶包子的小手,虽然没撕开沙琪玛和小奶糖,但他的小牙可得劲了,咬的两个袋子豁豁牙牙,从咬烂的洞洞里,还是吃到了一丢丢。
小气巴拉的社会喵心里很疼的,可还是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的奶奶,给弟弟吃吧,吃了我的东西,他一定会身体健康!”
哼,那个偷吃了她沙琪玛的坏偷偷,一定会肚肚疼的。
周奶奶喜笑颜开,瞧瞧,还是小神君会说话!
她也没有食言,当晚就让周爷爷送来了一大兜吃的。
最有意思的还是周奶包子。
给小神君送的东西,自家也有。
可奶包子就是不吃,一出了家门就挥着小手要去道观。
一到了道观门口,轻车熟路,直接往偏殿里杀。
还是那套动作,抓了吃的就跑。
夏映浅也疑惑了。
给他表姨供的那些东西,他不是没有吃过。
但只要上了他表姨供台的东西,他就默认为,那全都是她的,从不会动。
所以,他表姨供台上的东西真的很香?
夏映浅瞧了瞧供台上,普通牌子的沙琪玛和小奶糖,伸出了罪恶的手。
包装都还没有撕开呢!
他表姨从殿外探了头,鼓着小嘴儿,深渊凝视,“表外甥!”
啊啊啊!快吓死了好的嘛!
夏映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他干笑着说:“那什么,我尝尝坏没坏!”
苏锦霓撇了撇嘴,没有揭穿他,一转身,又玩去了。
毕竟是表外甥呀,能怎么办呢?
入夜,夏映浅带着他表姨做晚课。
晚课是夏映浅每天都得做的,可他表姨想做就做,不想做谁也拿她没办法。
今儿的晚课就是他表姨主动要做的。
他表姨做晚课的内容,主要是叭叭着小嘴,跟三官大帝聊会天。
“ 唉,我昨天觉得一个胡子特别长的叔叔,可像偷偷,今天又觉得一个眼睛特别小的叔叔,像书里说的贼眉鼠眼。唉,我平白无故怀疑人,得给他们道歉,他们都不是偷偷……三官儿,那天你们在的,那个偷偷长什么样啊?不会吧,你们没有看清?我带着我表外甥和鬼鬼出门办事,你们看个家都看不好,哼,还不如小狐狸呢!”
还记得他表姨刚来道观时,她每说一句对三官大帝大不敬的话,他都得告罪半天。
现在是听的多了,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想来三官大帝是不介意的,要发飙的话,早就发飙了不是,哪还能忍到现在!
带着他表姨,晚课只做了十五分钟。
苏锦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出去的时候还翻了三官大帝一个大白眼儿。
夏映浅低着头,假装没有看见。
这叫洗洗准备休息了。
“表姨,明早要去幼儿园哦!”
夏映浅怕她耍赖,还伸出了小手指,要跟她拉勾。
苏锦霓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小手指头像是被魔法定住,就是伸不直。
夏映浅又好气又好笑,“表姨,能不能行啊?天天说青青老师是你女神,不想见你女神了?”
苏锦霓噘着小嘴道:“女神是要放在心里,默默喜欢的!要是天天跟女神待在一起的话,她的形象是会…啪,崩塌的!你会发现你女神,一笑起来眼睛就没有啦!还会发现你女神,一顿要干三碗饭!”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她的歪理邪|说又来了!
夏映浅想,幸好他的意志坚定呀!要不然早就被他表姨洗脑成功了。
他又抖了抖手,示意他表姨快点。
这时,院子里忽然腾起了一阵白雾。
苏锦霓一瞧那白雾,顿时松了口气,她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喜欢差差过。
来的好及时呀!嘻嘻!
夏映浅不知道这个点儿,谢宁安来干什么。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不想给鬼差供香塔,不是心疼香塔钱,而是烧完一座香塔费的时间太久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三根香能不能打发走,毕竟上回去黄泉路接孩子,他白使唤了鬼差,没给报酬。
夏映浅琢磨着,谢宁安肯定是为了要报酬来的。
他打着哈哈道:“哟,谢大哥,今儿怎么来了?”
谢宁安的鬼脸严肃,没提香塔的事儿,一上来便急吼吼地说:“阿浅,跟我到门口去!”
夏映浅想问到底什么事儿啊?
谢宁安已经打头往道观门口飘去。
像这种时候,孩子肯定是要凑热闹的。
苏锦霓比她表外甥跑的还快,噔噔噔,差点就撵上鬼差了。
还没有打开观门,她就听见了道观外哼哼哟哟的呻|吟声。
她打开了道观门,只见门口躺着一个可惨可惨的鬼鬼,魂儿的颜色都快白成透明的了。
“到底怎么了?”苏锦霓问谢宁安。
谢宁安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那影子虚淡的鬼道:“你仔细看看,也算是老熟鬼了!”
苏锦霓定睛一看,嘿,果然是认识的!
这不是开高铁的鬼叔叔嘛!
难道是又狮子大开口,被其他鬼给教育了?
只是这出手也太狠了点!
她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自己身上的阳气太烈,把他的魂给冲散了。
抓鬼她可是第一名,谁让她力气大呢!
但,救鬼的话,她不行。
就是这时,她表外甥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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