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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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车内不知道被谁安装了监听器后, 江汨罗有片刻的慌乱,她毕竟不知道是自己已经暴露, 还是受到池鱼之灾。

不过不管是哪个可能, 都不是好消息。

正在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被接通了,“喂, 阿罗?”

沈延卿的声音依旧充满着她熟悉的温和,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温润, 让她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支柱。

“……啊、延卿啊, 我在你们医院外面, 下班了么?”她稳稳神, 尽量用还算平稳的声调说话。

可是沈延卿听了却有些错愕, 江汨罗以前不会这么跟他说话的, 她几乎从不在和自己私下交谈时叫他“延卿”,而是要连名带姓的叫。

用不同的声调语气表达她的心情。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他有些纳闷的问道,还笑了两声。

可是江汨罗却答非所问, “对啊, 就在外面等你, 出来就能看见了, 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沈延卿一怔, 随即想起社会新闻或者文艺作品里的桥段, 被绑架了的人在绑匪胁迫下打电话跟家里人要钱, 故意说些没有的事,以提醒家人自己遇险了。

这情况越想越觉得像江汨罗此刻,“听见没有, 你快出来, 这里不能停太久。”

沈延卿忍不住问道:“阿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真的是来送礼物的,你快点。”江汨罗立刻否定道,“算了算了,你是不是还不能下班?那还是我进去找你罢。”

沈延卿听到那边似乎有她开车的声音,也没有别的异常动静,看起来很正常,不由得微微放了一点心。

忙回答道:“不用进来了,我现在就下班。”

江汨罗哦了声,“那你快点,我肚子饿了。”

沈延卿笑着应声好,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阿罗平时不是这么说话的。

“小庄,我先走了,你锁一下门。”他收起电话,将白大褂扣子解了脱下挂到门后,转头跟正洗手的庄娜交代道。

庄娜点点头,老师再见刚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江汨罗没有等很久,她一边透过车窗看着前面的医院大门,一边在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车里轻柔的音乐在循环播放同一首英文老歌。

《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当歌词唱到不知第几遍“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沈延卿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里。

江汨罗松了口气,伸手将音乐关了,看着他走过来的修长身影,弯腰伸长手到另一边去替他打开车门。

沈延卿在医院挂号打听里被一个病人家属叫住咨询问题,又拖了十来分钟,这会儿见江汨罗好好的,忍不住松口气,也有心情调侃她了。

“阿罗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江汨罗抿着唇,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个人跑过来叫他,“沈医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沈延卿于是只好扶着车门继续给这位追出来的病人家属解释疑问,末了安慰道:“不用过于紧张,冠心病患者保持日常心情愉快很重要,你们做家人的多体谅体谅,尽量不要让她过于激动和生气,多安抚她的情绪。”

“饮食上要注意控制血压和血脂,你看她这几个指标都不太好,还有糖尿病……”

“有条件的话,还是建议你们劝她做手术,因为她这个问题已经比较严重,刚才已经说过就不多说了。”

等病人家属满心感激的离开,沈延卿才低头钻进车里,刚要问江汨罗刚才电话里怎么回事,就见她将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屏幕停留在备忘录页面,她写了几句话:“车里有监听器,来历不明,莫谈公事。”

沈延卿草草看完整句话,觉得脊背刷的冒出一层冷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这时候反到是江汨罗镇定下来了,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和他说话,“我哪天不贴心,你说话要讲良心的。”

顿了顿,又问:“刚才那个是你病人?”

“……病人家属。”沈延卿一边慢吞吞的回答,一边看她写在手机屏幕上的文字。

“像平时一样,具体情况等去了饭店再说。”

“冠心病?”江汨罗又问道,一边说话一边准备发动车子。

沈延卿嗯了声,看着她点点头,将这句话删了,“病人家属想做可降解支架,病人自己觉得手术不安全,不愿意做。”

他说着把江汨罗的手机放回她的包里,听到她问:“可降解支架?好像在新闻上看过。”

“对,国产这个上市还没多久,聚l-乳酸neovas支架,就是plla的那款,用了雷帕霉素,研究数据看来效果还不错。”沈延卿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跟江汨罗闲聊着。

江汨罗印象中隐约看过这么个新闻报道,“过多久可以被吸收降解?”

“要好几年罢,不过理论上是说有能恢复血管生理功能之类的好处,但现在谈这个还有些为时过早,新兴领域,有些地方还模糊,需要大规模临床长期随访结果来证明它的安全性。”

“只有它是安全的,才可能进一步推广,况且药物球囊跟它之间也互相竞争,之间的对比还要继续研究,离大规模普及还远着呢。”

江汨罗听完点点头,又开玩笑:“但等我老了要做这手术的时候,应该可以告别金属心了罢?”

沈延卿闻言呸了一声,“你这小乌鸦嘴,展望什么未来不好,想这个,我劝你还是好好保养,争取不要走到要上手术台这一步。”

江汨罗忍不住摇头笑出声来,一踩油门,车就开出去了。

吃饭的饭店在一家酒店,要了个小包厢,只坐他们两个,等菜上齐了,江汨罗才将自己发现监听器的过程说了。

“这车你开过多少次?”沈延卿听完之后问道,这东西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放得越久越危险。

江汨罗摇摇头,“没几次,也就上次……我到医院找你那次开了,之后不是你接我,就是坐司机开的车。”

幸好他们也不会在车上聊那些事,就是说,也是在他车里。想到这个,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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