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汉口(1 / 2)

加入书签

1932年9月31日夜,湖北武汉,委员长官邸。

夜色虽然已经很深了,但是在蒋某人的官邸里面依旧有不少人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自从6月下旬以来,蒋某人驻节武汉已有3个月之久,除了清缴红军,最主要的便是清流武汉,清流武汉行动是由蒋某人贴身秘书邓文仪负责主持的。

汉口历来就有“三多”之称,即多嫖、多赌、多吹(吸鸦片烟)。腐化的风气直接影响了士气、税收、军事、保密等多个方面。

鸦片武汉、地下武汉、黑金武汉……凡此种种,使武汉这个伟大的城市,民国纪元的象征,这个聚集着二百余万人口的“九省通衢”、内陆最大的水陆码头,集大成地汇聚着“闹华五鬼”的所有特征。它使一个荣光的城市,变成一个遍身脓疮、污秽不堪、奄奄一息的老年女丐。

清流武汉以来,以邓文仪为首侍从室第三课先是清缴了有“汉口杜月笙”之称的武汉公安局侦缉队稽查处长杨庆山的所有势力,此人同时还是洪帮栖霞山和太华山的双龙头。

七月底,在经过拷打审问之后,侦缉队七名罪大恶极、手上有命案的警察头目,被判处极刑、“褫夺公权终身”;其余人也或监禁、或撤职,并被抄没大部分财产。

在武汉郊外的一处秘密刑场,在夏日朝阳、殷殷碧草的衬托下,一群便衣扇形铺开、监视执刑;伴随着几声枪响,无数喜鹊、老鸦惊簌簌地飞起了,那些或面如土色、或屎尿难禁的死囚,栽倒在了地上。

负责验尸的邱开基掩着鼻子,不屑地踢了一脚尸体:“……一群稀松货。”

那些临刑前或丑态百出、或多少忏悔的迷蒙目光,铺张出的,却是一个渐渐清朗的武汉天空。在汉正街、沿江码头,收取规费的警察销声匿迹了;商铺开张的鞭炮声,又接二连三地响起来了。

除了枪决、囚禁大小队长外,1932年8月,在武昌的一处废弃兵营里,一个规模浩大的“稽查轮训班”开班了。

以三名复兴社社员,学者张义夫、郭寿华,特训专家王新衡为首,几个小组开始轮番整训稽查处、侦缉队的几千名警察。在兵营的大门外,几挺机枪冷冰冰地对准一张张怯生的面孔。

军事集训、政治宣讲、侦探技能讲授;准时作息、检查听课笔记、鼓励检举揭发。

吸食鸦片者枪毙,聚众滋事者枪毙,外出敲诈商铺者枪毙;点名迟到者禁闭、内务不整者禁闭、浪费粮食者禁闭、顶撞教官者禁闭……

大部分受训人员都战战兢兢,唯恐成为了出头椽子。

几天后,千余名警察被集体剃了光头,他们在教官的驱赶下,穿着严严整整的警服奔跑在武汉的盛夏烈日中,一时成为武汉市民茶余饭后的话题。而这一次拉练,原本生活糜烂放荡的警察,中暑昏厥者达数十人。

在一个多月的封闭式集训后,稽查处与侦缉队面貌焕然一新,组织、内务、技能皆大有可观处。一个藏污纳垢、貌似无可救药的队伍,已成为纪律森严、行动有力的准军事团队。

但这还不够。它还不过是圈养的野狗,一旦放回街市,极容易死灰复燃。为此,邓文仪决定进行“茶房训练”。

武汉上万家饭馆、茶楼、旅店、澡堂,凡较具规模者,均选派粗通文墨的茶房一人,进行集训,“举报警察贪腐、走私交易、青洪帮动向、敌情动态。

为顺利推进茶房训练,武汉警察局的一纸通知,被散发进大小街巷的各家商户:凡不派出茶房者,吊销营业执照;凡茶房举报不力者,该营业场所发案,则店主与茶房均有连带责任。

成千上万名茶房走进了集训营。在见识了复兴社森严纪律、“清流武汉”的决心后,这些八面溜光、善于察言观色的包打听,第一个反应就是诉苦、检举。警员的横行、地痞的白吃白拿、黑帮的交易、寻常市民的生计……

一幅武汉底层市井的生态图卷,在这群快嘴伙计的话语里渐渐展现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