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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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笑了:“为什么姮姮的新婚之夜没有落红,是不是?”

梁潇脸色铁青,恨不得掐死这个恶毒的老女人,竭力忍住,见她两扇唇瓣妖魔似的上下翻:“那东西其实脆弱得很,她小时顽皮,从马背掉下来,撕裂开,流了些血。”

她摇头:“这傻丫头,以为我真疯了,来看我时在我身边念叨,为什么她的第一夜没有落红。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算对了。”

梁潇面容森冷,杀气凛然,咬牙切齿地问:“如何能证明你说得是实话?”

姜氏道:“当年姮姮坠马时,身边跟着几个从闽南来的婆子,时过境迁,姜府被抄后她们皆被发卖,流散于各地,虽然难找了些,但照你如今的权势地位,若真想找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顿,意识到抓住了事情的精髓,嘲讽:“是啊,你但凡对姮姮有一丝丝信任,但凡想查,怎么都能查出来的。梁潇,你们走到今日,你能怪别人算计你们吗?事到如今,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这是我和姮姮联合起来在骗你……”

“哈哈,姮姮啊,这就是你不惜违拗长辈宗族也要喜欢的人,真不错。”

她觉得酣畅痛快,仿佛多年积郁一朝纾解,眉眼里的颓唐灰败再无踪影,反倒如镀光般炽亮:“你们活该!我对姮姮多好啊,把她当自己的儿媳疼爱,她却爱上你这个贱种,不惜与辰羡退婚。我至今都不敢想,当年辰羡是怀着何种心情去赴死……”

梁潇陡然收紧手劲,眼见这女人在自己掌间变得脸色青紫,徒劳地张开嘴,像一只脱水的鱼,濒临死亡。

他蓦得把手松开,像甩掉肮脏泥垢一般,将她随意甩开。姜氏伏在桌上贪婪用力地喘息,听见身后飘来森凉残忍的声音。

“想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本来也活不久了。我往你喝的药里掺了毒,掺了整整七年,这毒有一个作用,会让人无比清醒,渐渐失去睡眠。你是不是已经许久没有睡着了?醒着才会时时记着,辰羡已经死了,原本属于他的尊荣尽归我手。”

他一笑:“死有什么可怕?活着才是最大的煎熬。”

梁潇负袖往外走,守院娘子推开院门,倏地愣住,回过神来忙齐齐跪倒。

烈日炎炎,枝头一只云雀嘤啾嘶鸣,无端有种呖血哀泣的意味。

姜姮隔门掠了一眼姑姑,姑姑亦在看她,苍老容颜上无悲无喜,无怨无恨,只像将要羽化的高僧,透出些清冷的超脱。

她羽化不了,他们谁都不行,迟早是要结伴全下地狱的。

姜姮竟冲姑姑笑了笑:“好了,现在我也不欠辰羡的了,一切到此为止。”

她转身要走,梁潇飞快从身后抱住她。

这一抱,有些狼狈,带着些无措,甚至还被袍摆绊了一下,趔趄着险些摔倒。

梁潇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哀求:“姮姮,对不起。你能不能继续爱我?我们……我们可否重新开始?”

第23章 .无情 他的悔,她的恨

姜姮听见自己胸膛里迸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 里头有个小人笑得打滚,几乎喘不上气来。

重新开始?他可真敢想啊。

姜姮奋力挣脱他,拎着衣裙往外跑。梁潇几次揽住她的腰想把她拖回来, 她反抗得太厉害,梁潇生怕伤到她,便放手任她去,只在身后跟着她。

眼见她跑过廊屋、亭阁、无梁桥,竟往正门去,俨然是要出王府,梁潇慌忙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姮姮,你没有户籍和路引, 是出不了城的。”

姜姮不管,仍一门心思要出去,手脚并用胡乱踢打。

梁潇紧箍住她,耐心与她讲道理:“真当现在是太平盛世吗?到处都是饥荒和流民,你一个弱女子,是没有命走到成州的。”

“你已经七年没有出过门了, 你找得到去成州的路吗?”

也不知是力气耗尽, 还是这话起了作用,姜姮的反抗渐渐变弱, 她呆滞地看着王府那朱漆雕花大门, 身体瑟瑟发抖, 潸然泪下。

梁潇万分的内疚和心疼,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拥着她,在她耳边不住地说对不起。

姜姮麻木地道:“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 就派人送我去成州,我要去找我的爹爹和哥哥。”

梁潇贴向她的侧颊,两人的泪混浊相融,脂粉黏绸,如多年纠缠难以一把抹净,梁潇痴迷不舍地去吻她的唇,摇头:“不行。”

姜姮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决绝坚定,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自私的男人,哪怕拼得一身剐,也要走。

她将自己关在寝阁里,抱膝坐在地上,环顾四周,罗帐华衾,妆台明镜,见证了这荒唐破碎的七年。她不肯再上那张床,夜间梁潇若想将她抱上去,两人势必要打一架,动静太大惊动了薛皋院,许太夫人病好了大半,非要出来看热闹。

被梁玉徽好说歹说劝回去。

梁玉徽夜夜听见那好似拆房揭瓦的响动,又好几日没见姜姮,生怕她在自己兄长手底下吃亏,到夜间那动静再响起来时,她忍不住去看了看。

下人都聚拢在院子里,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个时候抻头逞能。

梁玉徽硬着头皮推开寝阁的门,只见梁潇横抱着姜姮非往床上送,边送边絮叨:“地上凉,睡久了来癸水时会更疼的。”

姜姮强烈抗拒,在纠缠中凤钗滑坠,丝罗衣袖被撕裂,床帏珊瑚坠饰被拉扯得叮咚乱响,荒唐且混乱。

梁玉徽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道:“兄长,您放开姮姮。”

梁潇稍一松神,姜姮像条滑溜的鱼儿自梁潇怀中游走,扑下床,抱膝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呢喃:“我要和离。”

此话一出,梁潇和梁玉徽俱是一怔。

寝阁内死寂沉沉,梁潇凝着姜姮,“你再说一遍。”

“我要和离!”姜姮霍得站起身,目光湛亮无畏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尽了。”

梁潇竭力克制:“你胡说什么?当年,你为了我可以与辰羡退婚,你分明是爱我的。”他于慌乱中抓到一分安慰,靠近姜姮,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姮姮,你爱我,我也爱你,从前只是误会,我可以让一切回归正途,我能补偿你……”

姜姮把他伸过来的手打掉,嘲讽地笑起来,她穿一身雪样素白的寝衣,偏绣了红蓼灿烈似火,彤彤开在裾底,随她的动作而摇曳。

“你补偿什么?你是能让时光倒流,还是能把你侮辱我的那些话收回去,亦或是,你能让我们的孩子活过来?”

梁玉徽惊诧:“孩子?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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