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决定登基 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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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曦凝视着他,慢慢笑了起来:“好,云殊能有此心,本宫必不辜负。”

谢云殊睫羽一颤,露出个柔和的笑意来。

——他还能怎么说呢?谢云殊近乎自嘲的想。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祖父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生死,而他本身已经和晋阳公主牢牢绑定,根本无法脱身离开——即使有机会脱身,他也未必舍得下晋阳公主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臣的母亲性情淡然,不理俗务。”谢云殊道,“所以如果当真有那一天……”

景曦打断了他的话,真诚的像一个感情骗子:“你放心,你我至亲夫妻,你的母亲,也是本宫的长辈,本宫绝不会薄待于她!”

长辈这话,听听就算了,谢丛真也是谢云殊的长辈,景曦照样不会手软。谢云殊听的是最后一句,有了这句话,至少可以保护裴夫人。

他暗中松了口气,神情温和而顺服。

敲打谢云殊之后,景曦连午饭都没吃,马不停蹄地又召来纯钧:“之前留在府里那个钉子呢?”

熙宁帝疼爱景曦的表面功夫做全了,私底下照样往景曦这里安插人手。上上下下筛出来两个,一个还在公主府,另一个随着楚霁去了京城。

景曦只做不知,将那人留在府中,一如往常。

纯钧道:“回公主,这几日府中护卫轮番操练,或许是他身手不行,摔得有点多,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

景曦朝纯钧投去狐疑的目光:“你就是想折腾人吧!”

纯钧正直道:“哪有,分明是例行的训练。”

景曦幽幽道:“他还有用,你注意着点,别让他发现我们早就盯着他了。”

“绝不会!”纯钧信心满满,“属下不曾告知第三个人,只派了两个人留意他,绝不可能走露消息。”

“不会就好。”景曦叮嘱道,“马上要用到他了,你可千万别把人折腾坏了,本宫还指着他往京城传信呢!”

纯钧道:“属下省得,他如无意外,每五日往外传一次消息,臣度着他传信的时间下的手,断不会误事。”

说罢,她示意纯钧附耳过来,低声叮嘱了几句。

次日夜里,纯钧和承影肩并肩躲在院墙不远处的假山后,待一队队巡逻的护卫走过,前方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疑似腿脚不便的黑影,自以为隐蔽地东张西望一番,一个箭步越墙而过,可惜因为腿脚不便,像只笨拙的熊,丝毫不显矫健。

承影面色复杂:“你下手挺狠啊!”

纯钧摆手:“这也是为了他好啊!身为暗探,总要经受一些打磨,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听不懂。”文盲承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骄傲打断了纯钧,“说人话!”

纯钧道:“他又不是来这里当皇太后的,没打死他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字数估算没错的话,明天小郡主就出生啦!

第82章 死生 ·

近来吴王的日子不大好过。

安平侯当朝控告吴王逼杀正妃, 闹得满朝风雨,熙宁帝派了大理寺彻查。先请太医检视了吴王妃脉案,又细问府中医官及婢女, 确定了吴王妃或许是刻意延误了医治,才耽误了病情。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 吴王妃到底是自己不想治, 还是吴王想要更换正妃, 所以刻意要活生生拖死王妃。

吴王妃只求速死,是因为她自知身体已经垮了,既不能操持府中家务、迎来送往结交女眷;又不能延绵子嗣, 尽快为吴王生一个嫡子。在她心里,自己病恹恹地活着,反而是拖累了吴王,因此送走了女儿,她就开始糟践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折损了寿数。

但大理寺查办案件的官员很难设身处地代入吴王妃的角度去看问题,绝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这是吴王为了再娶而逼死了正妻。为了查清楚,大理寺的人甚至命远在苍州的老安平侯将吴王妃让女儿带走的那个贴身婢女柳绿送回京城,交给大理寺审讯。

吴王对此坚决表示反对——他不能不反对, 一旦柳绿被带走,大郡主立刻就会意识到母亲出了事。而大郡主的身体薄脆的像是一盏美人灯, 悲伤之下,病情进一步加重,这就与吴王妃提议将她送走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大郡主的身体确实重要,但在安平侯府看来, 外甥女总是不如嫡亲妹妹的性命重要的。再者,他们也不信任吴王, 认为这是吴王的缓兵之计,反正都和吴王撕破了脸,更无所顾忌,于是安平侯和吴王再次爆发了一场冲突。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大理寺派人去苍州当地审讯柳绿,尽可能在私下里速战速决,不让大郡主察觉异样。

案子尚未查明,宫里林昭仪更不敢再提给吴王续弦一事了——外边传的满城风雨,都说吴王杀妻就是为了续娶王妃,这种关口再去相看,不是给吴王找麻烦吗?何况吴王身上杀妻的污水还没洗净,哪个又敢将家中千娇百宠的女儿嫁到吴王府里?

大理寺的属官千里迢迢跑到苍州,一路颠簸风尘仆仆,审讯了柳绿。

据柳绿交代,吴王妃生前偶尔有厌弃自身之语,态度消极悲观,但该吃的药、该遵的医嘱,还是毫无懈怠地照做了。后来她奉命随大郡主往苍州来,其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这样一说,吴王的嫌疑似乎更大了!

尽管如此,但吴王是皇帝亲子,超品亲王,没有直接证据,就是嫌疑再大也不能定罪。前来的大理寺属官商讨一番,准备回京之后如实禀报,交由正卿做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动身回京,就亲眼目睹了一场令人心惊的变乱。

七月十三亥时,苍州府城驿馆中,寺丞一行人还未休息,正坐在一起研讨案卷。

忽的,正在说话的寺丞住了口,惊疑不定地微一蹙眉:“慢,这是什么响动?”

下首的主簿、录事等俱是一怔,侧耳听去,果然风中隐隐传来响动,细听之下,竟然像是几十匹马同时急奔时的马蹄之声。

大齐马贵,寻常富户出门甚至连乘马车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以牛车代步,哪怕是世家大族,也不能私自养马,违者立斩。能一下拿出几十匹马纵马,整个苍州怕是只有一处。

——苍州巡检司!

巡检司总管一地兵马,马匹自不会缺少。正因为巡检司掌管兵马,行事才更需小心谨慎,苍州又非动乱之地,一向安稳富庶,这是出了什么事?

苍州驿站虽然不破败,但因着少有人住,管理并不严格。在寺丞的示意之下,屋子里最年轻的一个录事便悄悄溜了出去,好半晌才回来,苍白着脸道:“武大人,卑职方才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见驿丞带着一队人过来,将咱们院子外不声不响围住了,卑职好不容易才捡了个空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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