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2 / 2)
他莫名地看过去,方衍只挺拔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晋满,对晋满的请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而晋满双腿已经开始哆嗦,小脸也泛起惨白。
在他这儿受了气,欺负孩子算什么?
林昼月正要替晋满解围,就听方衍突然出声:回去好好跟闻剑笙学习,没事不要乱跑。
晋满一个激灵:是!
方衍:回去吧。
晋满迅速跑了。
林昼月不明白方衍又在唱哪一出,是连人都不让他见了?
倒也清净。
打发走晋满和平安,方衍又叫人加强了重峦殿的防卫,随后也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晋满太热闹了,怕吵着你。
林昼月闭眼假寐,能睡着最好。
结果天不遂人愿,还没闭一会儿,方衍就来晃他的手:老是睡觉也不好,我给你讲讲外面的事吧。
说完也不管林昼月愿不愿意听,聊起现如今修真界的局势。
为了勾起他的兴趣,方衍提起了魔界和魔尊。
他眼皮扇动一下。
魔界?
小师叔?
方衍继续说了下去。
屠瑕不断派人去与魔界和妖界结盟,开出的条件一次比一次优越,甚至到了把人间让给你们居住这种离谱的程度。
不过魔尊睡得香甜,妖界封凝根基未稳又有仙盟敲打,谁都没有答应屠瑕。
屠瑕势单力薄,各大门派在仙盟的带领下将沓神门各地的据点都给削成光头,目前在外流窜的只有屠瑕和几个心腹。
可对沓神门的围剿太过顺利,屠瑕这人邪门得很,方衍怀疑屠瑕还有后招。
接着,方衍像是为维持二人的相处,又与他说起围剿沓神门时的事情。
哪怕他对方衍心有成见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方衍愿意,随时都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好的道侣。
仙盟盟主拥有世上一切令人艳羡的修为、权利、容颜,温柔又耐心,对你无微不至,经常还会带些小惊喜回来。
二人隔着两个椅子扶手坐在一起,方衍自然地往他这边侧着身子,态度亲昵,语气闲适,仿佛能窥见未来是怎样一番悠长岁月。
听了一串可以写进各大门派史书的事件后,林昼月又听到方衍的总结:昼月,你看,修真界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差劲。
他不置可否。
修真界能齐心,无非是各自的利益受到沓神门威胁,加上方衍掌握生杀大权,不得不齐心,像兰啸城外符楹那般重情义的良善果敢之辈能有多少?
等再晚些,写有垣怆轶闻的书册送到了林昼月手上。
书册名叫《天选》,应该有些年头,封皮颜色斑驳脱落,页脚也泛着黄,不过好在还算干净。
认真来说,《天选》讲得是天选一代的事,垣怆只在其中占一部分,左右闲着无聊,林昼月就着灯光翻阅起来。
方衍也陪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反正赶不走,他只当对方不存在,也不管对方看没看完,按自己的速度阅读翻页。
只是他越看越觉得
离谱。方衍评价道。
林昼月心中赞同。
《天选》甚至都算不上野史,天选时代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都没搞清楚,一刀一剑的预言也写得语焉不详。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垣怆的时候双眼不由微微瞪大。
垣怆第六十二代掌门为了天下太平委身于第六十三代掌门也就是他的师祖,在他们外驻地日日夜夜日日是怎么回事?!
用词为什么这么古怪?!
还有岐山掌门怎么和师祖也有一腿?什么相爱相杀我只恨那日没来得及救下你,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师祖和岐山掌门虽然爱切磋,但关系其实很正常啊!而且师祖刚才不还跟着师祖的师尊在外驻地日日夜夜日日吗?!
时间线都是乱的,明明是师祖被修真界联手审判,岐山掌门被骗去了外面,这之后师祖重新杀了回来,六十二代掌门于心有愧自请受缚,师祖勉强答应。
林昼月想看看还能多离谱,紧皱着眉头往下翻阅。
对他师伯林涧的描述还算客观,剑术一骑绝尘,心中除了师尊和两个师弟就只有剑,谁来追她她就削掉谁狗头的冰山美人等等,师伯也没有这么滥杀无辜啊!
在看到小师叔也喜欢师祖的时候,林昼月默默合上书册。
如果作者还活着,他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造谣他师门这种事绝对不可以!
方衍神情复杂:没想到这么精彩。
林昼月终于给了方衍这些天来第一个正视的眼神他狠狠瞪了方衍一眼。
假的!
你没看到前面多离谱吗!
方衍笑着哄他:知道了,假的假的,别为明显就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生气。
林昼月这才满意。
方衍揽过他肩膀:天色很晚,我们去休息?
林昼月身体一僵,好容易有点活气的精神头迅速萎靡。
这些天方衍都睡在重峦殿,就像他无法逃脱一样,也无法将人赶走。
简单收拾过后,他面对着墙躺进床内侧,方衍从身后靠了过来,像是怕他跑掉,胳膊搭在他腰际。
方衍本就不怎么遮掩对他的占有欲,尤其是在给他扣上银环后,原本克制的言语和动作尽数爆发,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示警:你是我的。
他在第一晚试着掰开禁锢,然后方衍只笑着拿出一个又一个九泽银环,要怎么用,不言而喻。
他只能妥协。
今晚没有月亮,重峦殿的灯也全都熄灭,他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昼月,我们重新开始吧。方衍埋在他后颈呢喃道,我会好好对你,比以前更好,真的。
林昼月相信,只要他肯服软,就能重新拥有遨游天际的自由,方衍也会依言好好对他,更贴心,更温柔,更深情。
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一起酿酒,在月下花前喂招比剑,又或者安静坐在灯下读同一本书,讨论作者到底加了多少杜撰,他们都是剑修,也都是天选后人,自有无数话题。
只要他放下尊严。
可他摇摇头。
人活世上,总有宁死不屈的坚持。
林昼月下午睡过一觉,晚上几乎没有睡着,而是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朦胧中。
临近子时的时候,他听到有人疾步靠近重峦殿,紧接着腰上的重量撤去,方衍动作极轻地坐了起来,仔细替他掖好被子,随着一阵衣料摩挲声,方衍出了门。
他被细碎的声音吵醒,零星听了几耳朵,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方衍很快带人离开。
他和方衍认识至今,还从未有什么事能半夜把方衍从床榻叫走,看来情况严峻。
林昼月坐了起来。
这是他的机会,他触摸着脚腕象征屈辱的银环,眼中发狠。
不过一只脚,只要能回到垣怆,师兄师姐肯定能替他接上,接不上也能有替代,哪怕接不上要瘸一辈子,他也要离开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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