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2 / 2)
他至今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剽悍的名字。
壮壮听见了,以为是在叫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翘着尾巴弓起腰,轻轻地蹭着贺彰的小腿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名字了?贺彰很惊讶。
顾长霁也懵了:是哦。
那什么你看,顾长霁说,壮壮看样子挺舍不得你,我和她一块儿去送送你?
从舟山回上海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顾长霁开车。这回换成了贺彰当司机,顾长霁就专心逗猫。
你还回去上班?
当然回啊,至少要过了实习期吧。
贺彰说,实习期就翘班一个月,还是当少爷好。
副董亲自来给我请的假,顾长霁摊摊手,少爷能怎么办,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咯。
要真说起来,在家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
还不是被强制安排去老爷子那儿学生意经,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你真的要做杂志?
顾长霁把手抬高,壮壮毛茸茸的爪子就跟着扒上来。是啊,不过初步想法是三管齐下。
贺彰摆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网站,公众号,和纸媒。
网站和公众号先做,注册公司,试运营一年,再创刊号。
他更详细的想法是,招募名气比较大的旅行作家以及民俗作家扩大影响力,进一步创建活动鼓励普通驴友投稿。
他不仅仅想做杂志,他还想有更大的发展。但这些东西在被实现之前,也只能是想法,他本来不想说给别人听。
贺彰很少对他的事感兴趣,好不容易被问起,他忽然就产生了强烈的分享欲,兴致勃勃地分析了起来。
贺彰好半天没说话,顾长霁开始有点后悔:怎么了?
贺彰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由得笑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有干劲。
顾长霁的脑海里蓦然闪过那天贺彰掌控全场的样子,倏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很清楚,却不愿意承认,作为指挥者的贺彰,实在太有魅力。
让他也忍不住思考,他究竟能做什么。
我还想知道呢,顾长霁不愿意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为什么过年以来,你情绪好像都很低落?
贺彰愣住了。
他不善表达,也不喜欢把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大部分时候就面瘫着,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除了除夕的晚上,他自认为没有再表达过那种失落感。
却没想到被顾长霁察觉到了。
你知道高中的时候顾长霁很少愿意回顾那段年少,以至于现在提起来,说话都变得踌躇,我怎么想你的吗?
贺彰不太想听,又盼着顾长霁能早点说完,这么矛盾着,等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我那时候又讨厌你,又嫉妒你。
贺彰看向他,顾长霁大喊:看路啊!看我干嘛!
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顾长霁说,羡慕你从来不看别人的目光吧。
为什么?
他记得那时候顾长霁明明很享受做众人的中心。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以为你很喜欢当月亮。
顾长霁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是吗?大概是因为,月亮也有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时候吧。
当猫真好啊,吃饱喝足,给个膝盖就能睡觉,顾长霁摸着壮壮的下巴,感受着她脖子里细微的享受的震动感,当人就总会想很多。
人正是因为能思考才会成为万物之长吧。
当然了,作为人类的好处是可以去思考,坏处也是需要去思考。顾长霁清清嗓子,你知道思维障壁吗?
那是什么?
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来为思维固定一个舒适区,通俗一点讲,就是给自己的想法造一堵围墙。这道墙来自于你的家庭,教育以及学习的模式,也就是来自于你的环境。顾长霁说,墙很坚固,因为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固执的。但是墙也并不是固若金汤,如果这道墙与另一个人的灵魂发生了碰撞,传递介质之后,就会彻底被打开。
顾长霁没有把话说完。
贺彰:
很意外地,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谁改变了顾长霁?
贺彰来不及去分析心里的那一点点微妙的介意,反而清楚地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
他的那堵墙,似乎已经被顾长霁推倒了。
寒风凛冽。
顾长霁下车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他把壮壮塞进怀里,小黑猫露出一个小脑袋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VIP室门口,贺彰握着拉杆,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顾长霁笑着让他别动,帮他把头发捋到了而后,然后后退了一步,一人一猫两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瞧。
Good luck!顾长霁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贺彰忽然就一下移不动步子了。
但他还是说了句再见。
贺彰真的走了。
顾长霁回到家里,才真实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举起逗猫棒甩了几下。但壮壮懒得搭理他,抬起腿专心地舔着肚子上的毛。
太安静了。
顾长霁甚至怀念起了吴欢欢闹腾的笑声。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一点,把刘曦的号码翻了出来。
哎哟,稀客啊!这刮的什么风啊,把我唧唧哥都刮来了,刘曦一接通电话,就阴阳怪气地说,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得隔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了吧哥?
给你打电话不是听你放屁的。顾长霁坐进浴缸里,壮壮跳上了缸沿,小鼻子贴近水面动了动,又被热气熏得跳回了地板上,喵呜喵呜几声。
刘曦:我一肚子苦水还没开始倒呢。
明天来我家一趟,随便你怎么倒。
你不是在舟山吗?这就回来了?
顾长霁把盖子推到自己胸前,惬意地舒了口气。贺彰要去维也纳演出,事先去荷兰练习,我就跟他一起回来的。
你不跟着一起去?
顾长霁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
所谓夫唱妇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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