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 / 2)
你这是吹给我听的吗?
贺彰垂了会儿眼, 才抬头说:这里除了你, 还有第二个听众吗?
顾长霁:也是哈。
他忽然拘束起来,竟想不起从前是如何相处的, 心头莫名紧张。
他的情绪似乎也随着那支曲子一起,软化了,融进绵绵的河水里。
对这份温柔,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
贺彰刚想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吴英秀不等人来应门, 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吴英秀揪心了一整天,从看到了报道开始,就推掉了所有的行程,马不停蹄地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还没看到儿子,倒是自己先急得上了火。
即使顾长霁已经跟她报了平安,她还是心疼得要命。
她儿子从小到大哪受过一点委屈?娇生惯养的,居然碰上了这种要命的事。
等她真正看见了顾长霁,这小子还有说有笑,又刷地窜出一股子怨气来,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听说你还到处乱跑?都那个时候了,你不第一时间去找警察?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顾长霁:我那不是去找贺彰吗?再说了,贺彰才是到处乱跑呢
贺彰:你识好歹吗,我那也是因为去找你。
哎呦,顾长霁忽然来劲了,我发现你还挺担心我的?
我
他想说我当然担心你,又明白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只能别过了头,一副不想跟他多说话的样子。
吴英秀只在这里待了半个傍晚,说自己有个大合同要签,碰巧贺伊人也有事儿要处理,就蹭了她的飞机,马不停蹄回去了。
中度脑震荡的顾长霁被托付给了贺彰。他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个瓷娃娃,就连他起身去上个厕所,贺彰也要跟着。
顾长霁开始觉得有点烦了。
这两天里他最明显的症状也就是还容易头晕反胃,耳鸣,吃了东西没多久就会有点想吐。
倒还真不至于没有自理能力。
这种烦躁感在和刘曦视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突然一阵干呕,贺彰就一脸紧张地帮他顺背,结果刘曦这小子居然傻愣愣地说:你们发展得还挺快?这么快就有了?
贺彰:
顾长霁:
这倒是变相地提醒了他们的关系。
贺彰瞄了顾长霁一眼。换做是平时,这会儿顾长霁已经开始和刘曦调侃了,至少会笑着骂一句傻逼。
但现在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顾长霁瞄了贺彰一眼,他居然发现这座大冰山的耳朵有点红。
红什么?
大冰山听到这种玩笑还会觉得不好意思?这么纯情?
他也乱七八糟地开始有点臊,嘴巴干干的,都不知道讲点什么。
刘曦察觉到氛围不对,马上说有队友在王者峡谷等他集合,遁了。
电话一挂断,空气也变得焦灼起来。
好像只要重新变成他们两个人相处,气氛就很诡异。
我说那个顾长霁找了个合适的话题,你之前听我妈说了吧?
什么?
贺彰没太听清楚他讲了什么,他脑子里的画面还没有完全散去,烧得他嗓子眼难受。
下个月是子歆的成人礼了,看我妈的意思,肯定要大办一场的。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心累,叹道:到时候你能躲就躲起来吧。
贺彰宛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忽然冷静了。他又有点不甘心:我见不得人吗?还得躲起来?
不是啊,你不知道我妈那群朋友有多吓人
贺彰反正觉得很不高兴,不是气顾长霁,而是气自己。
这种无名火是可以恶性循环的,他觉得自己有够不讲道理。
他又想起吴圆,一直犹豫该怎么和顾长霁提起,现在干脆说了出来。有件事妈有没有给你说?
什么事?顾长霁傻了吧唧的,哪个妈?
吴圆之前也来了维也纳。
哦我知道啊,顾长霁嗤了一声,他不是还发朋友圈了嘛。
贺彰又不舒服了,他嘲讽道:怎么,你们最近关系不错?妈想等你出院和他一起吃个饭,是不是很高兴?
等等顾长霁没想到是这个发展,吃什么饭?他还和你妈变成好朋友了?
贺彰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他正在努力压制着心里汹涌的不愉快,怕显露在表情上,于是只冷淡地嗯了一声,拿起蔫了半瓶花的花瓶出了门。
顾长霁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来来回回地思考吴圆的事。
都和贺伊人一块儿来听音乐会了,这算什么?明明连他这个正牌女婿算是女婿吧,连他都没喊,却和儿子的前男友一块儿来?
但转念一想,顾长霁又觉得自己的脑子是被炸坏了。贺伊人应该是不清楚这俩人关系的。
那么就是贺彰的问题了。他到底是想怎么样,是还和吴圆闹着意见呢,还是打算重归于好呢。嘴上说着自己不会再给吴圆机会,那边又暗度陈仓,现在都带着前任来找现任吃饭了!
他倒是不反对谁和前任重修旧好,但贺彰这眼光是从贺伊人那儿遗传的吧,也太差了。
或许应该把离婚的事提上日程。
他觉得耳朵里不安分地鸣叫了起来,连带着一阵头晕眼花,紧接着胃里也翻搅起来,这回是真的有点想吐了。
恶劣的爆炸事件发生以来,整个城市前所未有地紧张。直到策划这场爆炸的凶手被捉捕归案,才让居民们惴惴不安的心脏暂时落回了肚子里。
瓷娃娃顾长霁在病床上躺了两天,这会儿能出院了,恨不得敲着锣鼓扭秧歌庆祝。
贺彰给他拿了平时的衣服过来,他伸了伸懒腰,觉得躺久了腰酸,喊住了贺彰:劳驾,帮我捶捶背行吗?
见他没反应,顾少爷又说了一遍:上了飞机要坐那么久,睡也睡不舒服,睡不舒服我就心情不好,我妈也不把私人飞机留给我
贺彰:
从昨晚开始,两个人各怀心事,但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吴圆。虽然顾长霁是觉得自己该提一提的,但话到了嘴边,他又不想讲了。
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吧。他这么想。
贺彰别别扭扭的,手都搭在他肩膀上了,嘴上还非要问一句:你就不能找别人帮你?
他的手心很热,掌心里似乎藏了一颗心脏,能感受到那种血液的跳动。
顾长霁:行行好吧,那个护工的胳膊看起来快比我大腿粗了,我怕我腰被她捶断。
贺彰的手指好看,骨节分明,也很有力度。顾长霁还挺享受的,不时指点一下下一步该按哪儿,嘱咐着哪儿重一点哪儿轻一点。贺彰啪地一声拍在他背上,害他噎了口气:你想谋害亲夫?
贺彰撇过头,喉头动了动:行了,换上衣服,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来接他出院的是贺彰现在共事的小提琴手。
这小伙是个华裔,和贺彰当年是同级的同学。他把两口子送到了机场,也不着急走,一个劲儿地在顾长霁面前夸贺彰。顾长霁这会儿才想起来贺彰这次的演出泡汤了,也不知道之后怎么补救。
像这种大型剧院,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有演出,这回闹这么一下,只怕是后面的几场演出都做了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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